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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枯木逢春花更盛

卢茜的继父原来是卢茜亲父孙大武的通讯员。当年给孙大武当通讯员的时候,就和孙大武那外号叫“林黛玉”的第二任老婆好上了。

后来孙大武成了“白毛男”倒霉了,卢茜的老妈就随了卢茜现在的父亲。

卢茜的继父认定卢茜是他的孩子,卢茜的妈妈也拿不准,但是长得很像卢茜的继父。

孙大武已经不在人世,“林黛玉”让孩子随自己姓,把女儿改名叫卢茜。

当年孙大武落难成白毛男被抓,好像变成了哑巴,直到枪毙,他一句话都没说。

孙大武前妻的孩子的两个女儿,朵朵找了个台湾籍老头嫁了,妧妧去了美利坚。

卢茜,当年漂亮的多辫子小姑娘,这么多年太被宠爱,福气太好了,以至于长大成人,好些生活细节还要父母给打理。

日常用品经常找不到,只要一开口父母就会给她拿到面前。

公主脾气一经行成,要改变是非常困难的,何况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这些。

父母觉得她这些脾气性格都是很自然的,理当的,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卢茜有三个非常要好的闺蜜,从大到小都好得很,不,好得要死!

就像三体合一的连体人。

干什么事都要三人来齐了才行动。

成人了,免不了要谈婚论嫁。可是只要哪一个耍了男朋友,另外两个就要大加评论,把那男的缺点无限放大,优点一字不提。

品头评足,吹毛求疵,冷嘲热讽。

有几个粉刺坑,就说人家满脸大麻子。

有额头高了点就说人家秃子。

人瘦小点,就说人家腚还没有二指宽,两腿细得像晒衣杆,没有男子气概。

样儿差一点,黑一点的就说人家俗气,像“街娃”,像农民。

能说会道,会来事的,又说人家油头滑脑,讨好卖乖,流里流气。

仨姑娘有一点姿色,就以为自己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自己就是貌如天仙的仙女,世界上男人都俗不可耐。

虽然身在山旮旮里,可心在大城市。

青春经不住腾,转眼就混到大龄女青年的行列里了。

那俩闺蜜聪明,背着卢茜,偷偷什么事都办好了,临到结婚的前一天才通知她。

卢茜骂她俩是叛徒,气得一塌糊涂,就差没割腕跳楼了。

那俩来劝她,说她俩岁数都比她大,等不了她了,她岁数小,来日方长。

说词一大堆。

其实她俩也就比她大几个月。

俩人都来劝卢茜茜,说些结婚后请她常到家里来玩,跟以前一样还是好姊妹之类的空话安慰她。

卢茜属于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性格中的极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父母什么都给她安排操持妥当,父母能帮她干的,都不叫她干。

卢茜的父母认为卢茜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里外都是优点,没有缺点。

小姐脾气、公主脾气、太太脾气、太后脾气卢茜都有。

可她父母认为只要卢茜有点脾气就是好脾气,这脾气正是她不同凡俗之处。

卢茜的妈妈认为她的女儿起码要嫁个中央首长什么的,最低标准也是一个县级干部。

和卢茜好上的那人哪有一点点省级干部的影子——小个子,二指宽的脸,贼呼呼的眼睛。这些都不说了,还是个有妇之夫。

不知道他什么触动了卢茜哪根筋,糊里糊涂就把女儿身给了那家伙,还心甘情愿,感觉一点都没吃亏的意思。

卢茜她妈妈知道这事气得要死,要到公安局报案,告“曹供销”诱骗良家少女。

怎奈两个事主都不承认,还说他俩是真爱,非他不嫁,非她不娶。俩人真好比是新时代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卢茜的妈妈那个气呀,想几刀把两个人砍死之后,自己也一死了之。

但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日子长了,那些气也淡了许多。

这事之前,这么多年卢茜做错了什么事,他妈妈从来都没骂过卢茜,甚至连重话都很少对她说过。

这婚姻大事却和卢茜闹翻天。

卢茜的婚恋还要从厂里的曹供销说起。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文凭又吃香了,好不容易搞到一个省城里委培大学生的指标给了卢茜。

曹秦全是厂里搞供销的,厂里人习惯叫他曹供销,家是省城人。

业务需要,曹供销长期住在省城。

卢茜爸爸妈妈叫他多照应卢茜,没想到给照应到床上去了。

真不知道这卢茜是哪根筋短路了,世上男子千千万,只爱这有妇之夫曹秦全。

有说屌话的人说曹供销一定是床上功夫盖世无双,把卢茜给伺候到位了,死活都离不开他了。

父母不同意他俩人好,卢茜就喝敌敌畏,还真喝下去了,多亏及时洗胃,差点把肠肠肚肚给洗出来了,保住了命,也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可把她妈的胆子给拈了,她妈也只好由了她。

卢茜的母亲就成了曹供销的丈母娘。

曹供销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捡了这么大个“漏”,卢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服他这贴膏药呢?

把那边“扯脱”,与卢茜奉子成婚,俩人有了孩子。

孩子有卢茜的父母带,也不要她操心。

熟人都当面夸卢茜有福气,丈夫能干。卢茜听着美滋滋的,好像听不出来话中有话。

曹供销把以前厂里搞供销的人缘、关系、路子开了“小灶”,搀和着做些自己的买卖。

路子蹚熟了,自己开公司做厂里原来的买卖,赚了大钱。十元的“大团结”一摞一摞捆好,买了好几个泡菜坛子装了藏起来。

卢茜她妈妈见了那些钱,吓得发抖,叫把那些钱拿灶里烧了,要是再来个什么运动,就因为这些钱,必定被搞死无疑。

卢茜和曹供销认为厂子垮眉垮眼靠不住,只有这些钱最靠得住!

卢茜喜欢钱,半夜做梦都要笑醒,醒了就起来数钱,数累了又睡。

卢茜的老公赚钱没闲着,找新欢也没闲着。

曹供销在外面又养了姘头,这事全厂人都知道。

时间长了风言风语传到卢茜耳里。可她打死都不相信。要说在外面找人,也是她先找啊,怎么也轮不着他呀!

自己年轻漂亮,黄花姑娘跟了他,论哪一点都比他曹供销高一帽子呢!

殊不知,时代变了,有钱才是爷!

毕竟这个世界上漂亮姑娘,比有钱人多得多。曹供销搞了这么多年供销,终于明白了这个“供销关系”。

卢茜骂和曹供销相好的是他的姘头,不要脸云云。

旁人都暗笑,当初卢茜自己也不是演的这个角色吗?

曹供销给了卢茜十万块钱,离了婚。

孩子判给卢茜,一个月给孩子三十块钱生活费。

卢茜当时很满足,可后来那三十块钱,好点的米都买不到十斤,这世道太会捉弄人了!

好在用那十万块钱在省城买了套房子。

卢茜离婚,回到这山沟里的二机厂守着父母过日子。

卢茜家东边有一个窗,可以看见通往三机厂的公路,看到小飞从那走过,又勾起了儿时的旧情。

前些年卢茜听到小飞失恋差点成精神病,内心没有一点点同情,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看见小飞从楼外坎底下经过的小飞就想笑。

当年小飞读技校,有时穿着背心跑步经过楼下的马路。卢茜经常到窗边上看看,哪天没看见心里就好像欠着点什么。

她认为小飞不定是哪一天,也许就是下一刻,就要来追求她,而且是死乞白赖地追她。

可这些都没发生,偶尔在路上遇见也只是淡然一笑,要不就装没看见她。

当年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随着时空变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卢茜遗憾自己如今才反应过来,这世上自己和小飞是最合适的一对,但现在感觉俩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远隔天涯。

卢茜有意到小路上去堵小飞,虽然许多年没在一起说话,俩人相遇又像小时候在一起那么自然。

俩人互诉衷肠,从小时候沪上老厂幼儿园第一次俩人见面时的情形,从幼儿园手拉手排排坐吃果果,聊到拉拉小辫子,点点小鼻头。

“丢手巾,丢手巾,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这歌没唱完卢茜就笑了,感叹到,永远不要长大最好!

卢茜讲起小时候爱梳好多小辫子,从来没有哪个小男孩摸过她的辫子。

只有小飞摸过她的辫子,而且喜欢摸她的小辫子,一点都不反感小飞摸她的小辫子,哪个男孩摸她的辫子,她就感觉非常反感和气愤。

现在想起都觉得奇怪。

小飞说那时候他姐姐教他学数数,脚指头加手指头都没卢茜的小辫子多,叫拿她的小辫子练习数数。可从来都没有确切数清楚,她那时的辫子有多少根。

卢茜说她那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辫子有多少根。

既都是苦寒中人,心照不宣相互怜其不幸,谈到天黑,从一往情深到水乳交融了。

情爱这事就像抽烟喝酒,沾了就上瘾。

当天晚上就从小时候牵手的动作做起,一直到上床。

床上的事俩人都是轻车熟路,不用担心吹火筒找不到灶膛口,臼找不到杵。

久旱逢甘霖轻,没有前戏,宽衣解带,轻车熟路直奔主题。

这一晚上,卢茜很满意,没想到小飞能够轻重间有,舒缓有度,蛮有柔情。

小飞现在想起来卢茜那纯洁无暇的身子,本可以自己第一染指的。

一盘好菜,却被人往里吐了口水,好好的苹果却被人啃了一大口,想着就有点反胃。

见着卢茜的孩子,小飞强忍着不快,假装乐哈哈地逗他玩。

卢茜看见很满意。

当着卢茜面夸奖她儿子如何如何聪明漂亮,可小飞直想一脚踢过去,左右开打,脸上扇巴掌。

……

这天早晨,小飞和卢茜互摸着,谈起了给宝宝上户口的事。

小飞感叹宝宝可怜,来到人世间怎么几年连个正式的名字都还没有一个。

于是把卢茜的前夫骂了一通,骂完又感觉不合逻辑——如果卢茜的前夫什么都厚道周全,哪能有自己的今天呢!

说要宝宝跟他姓,取名叫杜小咪。

卢茜不置可否,感觉不喜欢猫,把宝宝的名字取得像猫儿一样虽然有点萌但不太严肃,于是说:

“我不喜欢猫,喜欢狗。嗯,要不叫杜小汪?”

小飞说:“我爸爸叫杜月旺,他叫杜小汪,好像都成了旺字辈的,辈分都搞混了!那不行!还有,喊人听着像狗叫——汪汪汪!”

这话把卢茜逗笑了,拳头轻轻地锤小飞的肩膀:“讨厌!

小飞说:“叫你妈去找皂角道人给测一测,算一算,取个什么就她老定了。不过杜小咪这名字先拿给皂角道人看看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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