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伥鸢去哪了。
常安也不在意她在哪。
伥鸢在回去的路上,被人下了药,晕了过去。
她模样不差,被卖进春风楼,伥鸢因几年前为常安逆天改命,元神大伤,妖力尽失,她开始吸食生人的精魂。
好在伥鸢不忍心杀人,每次只吸食一点,对人体也没什么损伤,伥鸢才慢慢恢复过来。
白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喝了一杯茶,道:“伥鸢养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杀了常安。”
容慑敲着桌子,冷声道:“她为了那臭男人逆天改命还不够,断了自己的轮回路又是何必。”
是了,三界自有法则,伥鸢用歪路恢复精血,逆天改命,又想杀了常安,已经是破坏三界和平了。
白未央低头喝茶,一言不发。
“那伥鸢会把精元给我们吗?”
白沐勾唇看着铃语:“她会的。”
白未央捧着杯子,道:“尽早解决。”
白沐了然地看着她,倒也没说什么。
伥鸢果然有了动作,丞相府里接二连三的死人,死相惨不忍睹。
常安一开始觉得只是朝廷上与他作对的人所干,没有深想,直到他夜里起来,想去书房拿密报时,看见满身是血的伥鸢。
“你……”常安的脸色一白,两年未见伥鸢越发俏丽,但她周身围绕着黑雾,就连曾经让他喜爱的那双眼睛,也成了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常安明白了,她这是要报复自己。
“你明明知道,造下杀孽,这世间便留你不得。”
伥鸢勾唇冷笑:“与你何干?”
“我是怕你受苦。”
伥鸢讽刺道:“你是怕我杀了你吧。”
常安不再说话,伥鸢抬头看着明月,轻叹一声,哀怨道:“我在家中等你四年,你不闻不问,连封书信都不曾捎来,后来我被人发现是妖,没有妖力的我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常安默不作声,他垂着眸,静静听着。
“孩子没了。”淡淡的四个字,常安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
“孩子?”
伥鸢点头:“你离家后不久,我发现有了身孕,便托人来找你,三百封家书,却也不见你回一次。”
常安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当时他已经功成名就,正准备娶妻,便让送信的人装作没找到他,给他塞了一块金子。
他不是很在意此事,所以收到信就直接烧了,也不看里面的内容,原来有三百封么……
“常安常安,你怎能长安,我要你世世不得安!”尖锐带着恨意的声音响起,常安抬头却发现伥鸢不见了。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那句话。
我要你世世不得安!
偌大的院子中,一抹身影站在长廊下,久久不去。
容慑和林檎坐在屋顶上,静静看着这一切。
容慑叹道:“被心爱之人抛弃,唯一的骨肉也没了,来找丈夫却被人玷污,她怎能不恨。”
林檎掀起一片琉璃瓦,这下面是常安小妾的住所,他冷声道:“若他真有那么点良知,就该把结发妻接来,哪怕是做个妾,也比始乱终弃的好。”
容慑笑了笑,站起身,将林檎拉起来,道:“走吧,回去罢,困了。”
二人跳下屋檐,容慑倒靠在林檎肩上:“我好困。”
“男女授受不亲。”林檎虽是这么说,但没有推开她,反倒在容慑面前蹲下,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容慑开心地跳上去,林檎差点摔倒在地。
“除了师父,就没人背过我了。”容慑伏在他背上,小声地说。
林檎知道是为什么,她是半妖,人和妖的孩子,父母双亡,自小就受到偏见与白眼。
林檎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肩头传来小声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