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萧锦帘绝对是不懂深层意义上那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光是浅显层次上的那两个字，就足以让她脸红心跳了。
还不等她俩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理解，跟在萧锦帘身边最得脸的彩云就急匆匆地窜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萧锦帘虽然宽和的，但是也绝不愿意下人在客人的面前丢人，于是一张俏脸上的神情先冷下来了三分：“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彩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姚紫堇，就对着自己的主子跪下了：“皇上……薨了……”
姚紫堇的手微微一抖，萧锦帘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皇上驾崩？现在慕容令正值壮年，无论怎么说离寿终正寝还差那么数十年，今天早晨七皇子夫妇还入宫参见了，倘若真的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慕容捷也不应该如此从容淡定地在府里玩。
既然大家都以为皇上安好无忧的时候皇上出了事，那么这样的事情就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谁敢这么大胆地去弑君？在古代皇帝可是天子，对天子下手岂不是九族的性命都被弃之不顾了？姚紫堇微微摇头，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现在九龙夺嫡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皇上在这时候御驾殡天并不是能给几个皇子带去优势的事情。
“彩云，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锦帘的神色已经狠狠地沉了下去，新婚燕尔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论是谁心里都绝对不会好过。
彩云见两个主子的神色都变了，一个小丫鬟更是哆哆嗦嗦的有些手足无措，声音也低了下去：“奴婢不知，奴婢是在前厅听了七皇子和大将军说话才知道的……”
“如此，我们去问问慕……七皇子和辛华便知道了。”姚紫堇强迫自己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
萧锦帘略一点头，二人便提起裙角颇有些急促地往前厅赶。在门廊处却遇见了同样也是急促得很的唐锡华与慕容捷。
看着二人这样匆忙的神色，唐锡华先是伸手把姚紫堇拉近了自己，低声问道：“已经知道了？”
姚紫堇咬着下唇道：“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天天在皇帝身边侍奉，别的不敢说，至少皇帝的身子还是很不错的。”
事出紧急，也没有人去管她话里的歧义。倒是慕容捷暗沉沉地道：“有了存了心要父皇死。父皇是被毒死的，现在皇宫和京城已经戒严了，只准进不准出，一定要拿住那个贼子。”
姚紫堇抬头看他，他面上是真心实意的悲痛，不管之前因为帝王家几多凉薄父子二人生出过多少的嫌隙，至少现在慕容捷真心认可着他的父亲。血脉至亲死于非命，如同壮士断腕，痛入骨髓。
她略一点头，便有些急促地问道：“现在七皇子和威武大将军都在这里，宫中是谁在主持大局？”
姚紫堇把“主持大局”四个字咬得很紧。果不其然，听了这话之后唐锡华还好，慕容捷的脸色却是骤然暗沉了下来。现在在宫中主持大局的人算是捷足先登了一步，这皇位还不知道能落在谁的手里，现在自然是谁离得更近，谁的把握更大了。
唐锡华大有深意地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道：“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
那二人在朝中的呼声一直很高，尤其是大皇子，朝中立长不立幼的说法一直盛行着，现在大皇子先听到了风声巴巴地带着自己的妻子进宫，怕是狠狠地在大臣里挣了一笔人气。最难得的是，曾经大皇子的母妃凝妃是要登上后位的人选，据说那时候慕容令的圣旨都写好了，但恰好在时候凝妃牵扯进了当时一位宠妃小产的事情里，所以便搁置了。
现在大皇子慕容才在宫里把持着大局，大约会在这事情上做文章。
慕容捷的眼神微微冰寒了下来，他知道慕容令的死讯之后第一反应是难过悲哀，毕竟这是自己的父皇。所以现在还在府邸之中未曾去想些什么对策，没想到别人却不是和他一个心思的，大约其他的兄弟们都是天天巴望着自己的这个父皇早些去世，这才有他们发挥的机会。
“我们也该过去了。”慕容捷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神中的冰寒是挥之不去的，如同阴霾一样在眼中萦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其他的兄弟们就够自己那个要出头的大哥喝一壶的了，更不要说宫外还有一个谋定而后动的自己呢。
唐锡华不置可否地一笑，也正准备和慕容捷一道过去，他作为现在朝中的武将之首，也确实应该进宫稳定大局。只是他的衣袖被一双柔夷牵住了，他回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姚紫堇摇了摇头：“你不能现在过去，你去把城外的唐家军都唤进来。京城许进不许出，宫内的带刀侍卫明显不够用，城中必然是人心惶惶，唐家军进来之后便是最大的一股势力，可以帮忙稳定京城人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场的四人里哪里有真正的蠢货？他们不过是因为一直以为身份贵重的天子薨了而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神来，现在被姚紫堇这么已提醒，几乎是每个人都犹如醍醐灌顶。
京城外的三十万唐家军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支军队，只要他们进城了，唐锡华拥护谁，那么谁的皇位大约便是十拿九稳了。现在就是这么个道理，讲血脉亲情必然是不好使了的，只有谁的拳头大，谁才能做老大。
慕容捷欣赏地瞥了一眼姚紫堇，道：“对，还是紫堇想得周到。”
唐锡华皱着眉头：“那你就在七皇子府上等我，我带着唐家军接你一块进宫。”
“不可。”姚紫堇摇了摇头，眼中是一片清澈的决然，“你不在的话我就必须要在场了，不然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是难免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说我们拥兵自重双双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