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下白云处,扬着几缕微风摸在脸上,一行白鹭穿梭于朵朵白云之间,偶有鸣叫在这方天地间回荡。
这是徐墨意念沉入卷轴之后所看到的景象。
眼前的冰屋和卷轴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身下的白云与四周如同仙境的画面,徐墨站起身来,双脚踩了踩脚下细软的云朵对眼前这一切露出好奇的神情。
功法武技的卷轴之中,要么是让武者以第一视角感受它的神奇之处,要么就是让武者观看此地功法武技创立的契机,从中领略,可像眼前这般,仅仅只是一处风景的画面,徐墨连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运转了一圈体内灵力,徐墨发现,自己竟然是整个身体进入了这卷轴之中,不但如此,自己还不能使用任何功法武技,就连兵刃都无法召唤。
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数圈,在认认真真确定了这的确也只是一个场景之后,就算是他也不由得感到疑惑,甚至开始质疑起这卷轴来。
若是此地的环境就是这身法‘翩若惊鸿’创作的契机,那么为何此处毫无变化供人参详,如果这么一副场景,就能让武者领悟这身法,那他只能哀叹自己天资愚笨,无法领悟这高深莫测的身法了。
就在他感叹自己天资愚笨的时候,却是身后一行白鹭直冲而来,在这屏蔽了感念的地方,当他听到身后的鸣叫之时,人鸟之间的距离以不足一丈,情急之下他一个滚翻堪堪躲过,衣袍边角竟然还被白鹭双翅带起的气流割裂。
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一切,而是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可能抓住了这卷轴之中的关键,此处万般寂静,唯独这一行白鹭穿梭游动,那么这一行白鹭,极有可能就是这身法的契机,顾不得破碎的衣袍,徐墨双腿猛然一跃,在这无数云朵间跳跃,只求追上那一行白鹭。
跑跳翻滚,在这片空间之中,徐墨的某些方面,似乎变强了许多,一跃数丈,奔行如风,竟是让他在这片仙境之中能够紧追着那一行白鹭,也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道跃过了多少云朵,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劳累,只是再次疑惑了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追错了?还是说这‘翩若惊鸿’就是要让自己追着这一行白鹭奔跑?
白鹭速度不变,徐墨却加快了脚步,不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当徐墨就要追上队伍的时候,白鹭的队伍就快上一分,每当要追上,队伍就快上一分,以至于他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猛地用上心头,就算跑死也要追上去的想法转瞬间就占满了他的脑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徐墨又一次即将追上队列最后的那一只白鹭时,眼前的景色忽的一变,而他却看也不看,猛然纵身向前一跃,一把抓住队尾的白鹭尾羽。
“啊……啊……”
被抓住尾羽的白鹭叫了两声,随后挣脱徐墨手掌,整队白鹭消失不见。
扯下一根尾羽的徐墨在白云之中滚了几圈,仰躺在地上,举起手中的尾羽轻笑一声,眼睛一斜,这才意识到场景已经开始了变化,不再是青天白云,而是翠竹顶天,四周一片青绿之色。
远处是一方荷塘,荷塘旁边正是方才消失的那一队白鹭,此刻正围绕着一女子扑扇着翅膀,似在翩翩起舞。
女子长发盘髻,眉间朱砂一点,白衣长裙着身,更显衣袂飘飘,配合这铺满荷塘的云雾,让徐墨此刻才明白何为翩若惊鸿。
站起身来,向前走去,这卷轴之中独此一人,就算是十窍不通的武修,都应该知道此刻该如何去做。
走到荷塘旁边,徐墨朝那白鹭之中的女子躬身拱手道
“晚辈徐墨,见过前辈。”
女子不曾回应,依旧在与那一群白鹭嬉闹,徐墨过了数秒才抬起头来,见到女子似乎未曾听见自己言语,咳了咳嗓子,放大声音又说了一遍
“晚辈徐墨,见过前辈。”
女子依旧不答,只是周围白鹭振翅长鸣,细长的双脚在云雾之中踩踏,激起的风浪直直将徐墨吹出三丈,等风浪结束,女子双手清扬,一行白鹭振翅高飞,女子纵身一跃,竟是落到那白鹭背上,随之一同起飞。
女子双脚在一只白鹭背上一点,轻轻做出一个动作,随后腰身一弯,脚下又是一点,已然落身到另一只白鹭背上,随后又是一个转身,脚步连踏,竟是出现在另一只白鹭背上,一行白鹭围绕徐墨旋转,女子每出现在一只白鹭的背上,它们便鸣叫一声,如同配合这女子舞蹈的伴乐。
徐墨双眼紧随女子的步伐,身体随着白鹭的方向而转动,女子在白鹭身上的一步步,看似如女子起舞,但徐墨却从女子每一个动作都留下的残影中看出,这便是‘翩若惊鸿’这一身法的传承。
那烙印在他双眼中的残影,一遍遍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双腿甚至有些无法自控的迈出步子来,当女子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之后,她脚下的白鹭高声鸣叫,竟是直直向徐墨冲来,白鹭背上的女子却是忽的抬起手臂,要让他起身跳上来。
既然是前辈亲子教导,徐墨自然照做,在白鹭冲到自己身前之时,轻轻一跃便落到女子身旁,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那女子一把抓住手掌,牵动起来。
“前辈?”
徐墨略有不解,正欲询问,却是猛然怔住,因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眼前这人哪是什么前辈,竟然是九寒潭下冰封着的丁千雨。
“丁千雨?”
那女子面色如常,依旧不喜不悲,不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此刻牵着徐墨的手微微用力,一行白鹭又回到开始的青天白云之下,而这一次,徐墨竟是被带着同这女子一起舞动。
女子旋转,徐墨踏步,女子倾身,徐墨跃起。在他被女子握住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女子依旧做着方才的动作,而自己却做着不同的动作。
虽然动作不同,但他却从此中看出,自己与这女子的动作竟是相得益彰,竟是如同男女舞伴一般,共同的完成了这一支舞蹈。
随着一步一步,无数动作全部都涌入徐墨的脑海之中,全部化为他自己的理解,并随着一遍又一遍不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