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照进了御膳房里,映在了红萼的脸上,还在昏迷的她被阳光唤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糟糕,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红萼自语道,随着站起身感觉全身很酸痛,“奇怪,怎么这么疼?看来在地上睡着的滋味真不舒服!”她哪里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痛是被硬地硌的。
然后红萼望了望四周,又道:“哎?郑儿呢?大概已经回去了。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呢!”随即她拍拍额头,“这酒劲儿真大,我竟然醉到了现在!”
这时宫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见到她问道:“哎?你不是东宫的红萼吗?怎么会在这里?”
红萼见到那些宫人们赶忙回道:“我是来送东西的,这是太子昨天外出狩猎打回来的野味,殿下吩咐我送过来给皇上尝尝鲜。”
“哦,这样啊。我们正愁不知给皇上做什么御膳呢,这下好了,帮我们谢谢太子殿下。!”
红萼笑着点点头:“嗯,好的。如果没什么事,那红萼就先回去了。”她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御膳房,在离开这一片区域时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松了一口气,心中自语道,“好险,没有被他们看出我在那里睡了一宿,还偷喝了那里的御酒!”
这边的红萼是松了口气,可端着洗漱用品、前往宣德宫准备伺候高湛更衣的宫人们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四喜领着这群排列整齐的宫人朝宣德宫的方向走着时,突然看见了皇帝正行色匆匆、满脸怒气地迎面而来。
这时四喜赶紧对身后的宫女摆了下手,集体快步迎了上去。来到高湛面前时代他们又同声行礼道:“参见皇上!”
只见高湛其实恢弘地定步那里,却没有开口说话。
然后四喜问道:“皇上,您怎么出来了?宫女们还没有伺候您更衣梳洗呢!”
高湛表情极其严肃地说:“朕这不是已经都穿好了吗?”然后厉目横眉地问,“倒是你们,为什么不守在这里?好大的胆,没有朕的允许,你们竟敢擅离值守?”
这一声怒喝吓得四喜和身后的宫人们赶忙跪地:“皇上明鉴,昨晚是您吩咐我们离开的。请皇上恕罪呀!”
“没错,宫人们是朕让他们离开的,但朕可没有叫你走!还有,朕要那两名留下来守护的侍卫,哪去了?”高湛的语气又加重了一些,“朕的口御你们也敢不遵守,是想翻天吗?”
被吓得魂都快飞了的宫人们连连磕头道:“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不敢!……”
高湛机都不理地咆哮道:“说,你还当何罪?来人,将四喜拉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饶命啊!实在非四喜不遵守命令,是您让奴才离开的呀!”四喜把头磕得更响了,额上都出了血印,幸亏侍卫们还没有到来,他才暂保一命。然后近一步解释道,“昨晚奴才伺候皇上更完衣,您突然也叫奴才离开,和这些宫人们回合。但奴才看皇上精神恍惚,实在不放心留下您一人,但又不敢抗旨不尊,所以奴才就让那两名侍卫在距宣德宫六丈之处守候。”
“那侍卫人呢?!”
四喜这时斗胆抬起头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回道:“会皇上,侍卫应该就是在这里把守的,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时跪在后面的一名宫女突然叫道:“皇上,他们在这里!”
高湛闻言移步前去查看,只见他们正倚靠着大树呼呼大睡,他顿时怒发冲冠道:“大胆,竟敢目无法纪,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这时,守卫军们正巧也赶来了,这两个还在睡梦中、无辜的侍卫就这样丢掉了姓名。这时,一旁的四喜(祖珽)暗自窃笑着,其实那两名侍卫是被他迷昏的。
高湛定了定神,仍旧威严地命令道:“摆驾商武宫,今日除了朕,谁都不准接近宣德宫一步!你们,就在这里看守,不准离开半步!”高湛最后对守卫军说。
宫女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完来到商武宫的高湛梳洗后,四喜端来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您该服药了。”
高湛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拿走!朕不想喝。一点都不管用,头还是依然那么…”痛字还没说出口,高湛就突然感觉到,这几天一直困扰他的头痛于今早竟然不疼了。因此便回想起了自己是在郑儿为其按揉太阳穴中醒来的,而且周围还环绕的一股馨香,想到郑儿那恰到好处的力度,高湛的心里便油然而生起一股舒适之意。
这时,宫女们端来了一些精心烹制的食物菜肴进来了,请示道:“皇上,这是今早御膳房用太子命人送过来的珍禽做成的,请问陛下是否现在用膳?”
高湛一听是太子送过来的,便问:“太子是何时送来的?”
“大概一柱香之前吧。说是殿下昨天出宫狩猎打回来的。”宫女回道。
此时高湛心想道:太子果然还是那个爱于玩乐的那个孩子,是朕多心了。然后他露出慰及的笑容道:“嗯,朕现在也饿了,承上来吧。”
用过早膳,高湛就精神倍增地上朝了,而且全程都没出现意志昏沉、头脑不清之感。但这却让高湛觉得很迷昏。
下朝以后,高湛带着疑问来到宣德宫,推开门一看到里面的景象,便顿生高雅清新、怡然安逸之感。原来,郑儿趁高湛离开的这段时间将整个房间都从新布置了一遍,完全改变了房间之前的风格。
“奴婢参见皇上!”还没忙完的郑儿看见高湛进来,赶紧停下过去行礼,然后说,“房间这样摆设,皇上可喜欢?”
“这是…你为何要做这些?”高湛不解的问。
“哦,是这样的,昨日奴婢就无意听太子说皇上最近睡眠不好,因而引起头痛,他很担心。今日看见这里的摆设,奴婢便知道是怎么会事了。屋子里金银器和铜镜太多,会反射强光,人待在明亮之处最容易兴奋,而对于失眠的人来说就会感到心烦意乱,从而引发头痛。而诗情画意的摆设才能让人的心态平和、安静下来,有助于睡眠。奴婢为缓解陛下的症状,所以才这里的字画和玉器拿了出来,替换掉了之前的物件。”郑儿头头是道地解说道,但见高湛却沉默不语,便有些失落地说,“皇上不喜欢啊?请皇上饶恕奴婢擅做主张之罪,郑儿这就将房间恢复原貌。”
“不必,朕没说不喜欢,这样甚好。”高湛阻止道,然后问,“只是,这么多花草是哪来的?”
“是奴婢在去外面采的,漂亮吗?”郑儿笑着问,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又补充道,“皇上不要担心,奴婢出去的时候很小心的,很确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不重要,此事朕还不至于避着什么人。朕其实想问的是,今早…你做了什么,为何朕会突感神清气爽?”
“哦,陛下是问这个啊?今晨奴婢醒来发现还在睡着的您眉头紧缩、很难熬的样子,所以奴婢就抹了抹随身携带的薰衣草薄荷露,为皇上按揉太阳穴。揉此穴位可缓解疲劳,而薄荷露能清神醒脑。”
“嗯。”高湛满意地点点头,“你确是是个有心之人,但由于你的身份,朕也确不能给你一个头衔。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你曾为长恭王妃的候选人,而现在又是太子那边的人。朕想问,你愿意就这样陪在朕的身边吗?”
“能够陪伴在皇上左右,是奴婢的荣幸,郑儿不在乎什么名分的。”
“哈哈,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高湛夸奖道,他的心,从此刻起算是被郑儿撸获了。
“只是…奴婢有一个要求,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何事?你尽管说就好。”
“太子那边有一位宫女叫红萼,这段日子一直是她在照顾奴婢,郑儿和她也很谈得来,皇上可不可以把红萼姐姐调过来陪奴婢呢?”
“这有何不可?朕已经命宫人们把一旁的云轩殿打扫出来了,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稍后朕就下旨将红萼调过来。”
“奴婢叩谢皇上!”郑儿谢恩道,同时暗想着:做了这么多,最后却连名分都得不到,还好我没有傻到牺牲自己!将红萼留在身边,以便日后应急。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能封我为妃吗?那好,我就换个身份,让郑儿从此消失!
二东宫的花园中,出来游园的穆黄花和漫步的孙晓涟不期而遇了。只见穆黄花主动朝她走了过来,孙晓涟虽然因为昨天的事对穆黄花很烦感,但顾及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还是对她行礼道:“孙晓涟参见太子妃!”
“晓涟姑娘不必多礼,快请起。”脸上笑意盈盈的穆黄花很友好地上前扶起说,“昨日之事,本妃还真要谢谢晓涟姑娘。若不是你帮忙打扫,本妃和童良娣及宫女们就都得挨殿下批评了。”
“是啊,我也要感谢太子妃呢,托您的弘福,我这个懒散了快一个月的身体,终于得到了彻底地锻炼!”虽然孙晓涟礼是勉强行了,但怒气却仍然未消,而且以她直爽的性格,自然不会强装出相安无事、和颜悦色之态。
“晓涟姑娘这话的意思本妃不是很理解,请再讲得直白一些好吗?”穆黄花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孙晓涟本就因她故意捉弄自己很生气,现在又看见她这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更加生气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孙晓涟早就忍不住一拳头上去了,但在这里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这样,所以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火气道:“没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请恕我先行告退了。”她说完,转身就要有人。
这时穆黄花在后面叫住道:“等等!”然后又走到她的面前问,“本妃怎么觉得晓涟姑娘在生我的气?”
别在纠缠我了,要不然我真就控制不住了!孙晓涟默不做声,只是瞪着眼睛盯着她。
穆黄花见她不说话,便再次问道:“怎么?难道打扫清书殿不是晓涟姑娘主动要去的吗?”
“什么?是我主动要去的?喂!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的侍女说你要我帮忙,我才去的好不好?!”孙晓涟终于忍耐不住,对穆黄花吼道。
“大胆!竟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小心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一旁的宫女厉声道。
而穆黄花则很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碍。只是…”随即她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严肃地问道,“绿瑶,这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这时在一旁早已经瑟瑟发抖的绿瑶赶紧跪地求饶道:“奴婢对您撒了谎,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呀!昨天奴婢去给小猴儿喂食,一不小心就让它跑了出来,奴婢怎么抓也抓不到它,就一路追到了清书殿。可没想到那里的门竟然半开着,于是小猴儿就跑了进去,结果弄得那里满屋子都是泥土。奴婢自是不敢禀报娘娘,而恰巧童良娣卧病在榻,而您又要和殿下出宫狩猎,所以奴婢就灵机一动,对晓涟姑娘谎称太子妃请她帮忙打扫清书殿。奴婢知道太子对晓涟姑娘很好,而很亲和、又讲义气,一定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所以便妄想躲过此劫。”
“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欺瞒本妃?来人,将绿瑶拉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太子妃饶命,太子妃娘娘饶命啊!”尽管绿瑶苦苦哀求,穆黄花却仍没有心软的意思。
眼看着绿瑶就要被拉出去打板子,孙晓涟忙阻止道:“等一等!”随即面对太子妃说,“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我没有气度了,还请太子妃免去对绿瑶的处罚吧。”
“那怎么行!本妃知道晓涟姑娘不是爱计较的人,但宫中的规矩绝不能破。”
“那二十板子也太重了,还请太子妃对她从轻责罚吧!”
“本妃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既然晓涟姑娘为她求情,那就罚她一天不准吃东西,去佛堂打扫半个月吧。晓涟姑娘觉得如何?”
“那就谢谢太子妃给我这个情面了。”
“不客气,倒是本妃要谢谢你,这么为太子费心。”
“那里。”然后她又面向绿瑶说,“像这样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事情,不必拐这么大的弯,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晓涟姑娘为奴婢求情!当时奴婢很害怕,所以才对你撒了慌,下次奴婢再也不会了。”绿瑶回答道,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
孙晓涟笑了笑,然后对穆黄花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失陪了。”她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待完全看不到孙晓涟的身影之后,绿瑶不解地问:“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既然您想在晓涟姑娘面前做好人,为什么昨天还要奴婢说是您请她帮忙打扰清书殿的呢?如果把娘娘教给奴婢说的这些话昨天就告诉她,不就引不起她对您的怀疑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本妃是在冒险赌一把,好让我能看清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实事证明我赌赢了,不但在她面前显示了本妃的大度能容,还彻底了解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其实她不像郑儿说的那样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反而恰恰相反,她是一个容易冲动、目无法纪、心软善良的人,只要能取得她的信任,这样的人是很好利用的。她不过是有一点聪明才智而已,要跟我斗,还差远着呢!呵呵……”穆黄花最后自语道。
孙晓涟在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又瞥见了刚刚回来的红萼,她知道她除了负责为各宫送东西外,还负责照顾郑儿,于是孙晓涟便朝走过去问道:“红萼,这么早,你去哪儿着?用膳时也没有看见你。”
“回晓涟姑娘,我去御膳房送东西着。”
“哦。哎?这一大早我怎么也没看见郑儿呢?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郑儿她还没有回来吗?我醒来时就不见她的踪影,还以为她早就回来了呢!”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晓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哦,没什么,没什么意思。我想郑儿她应该还在房里休息呢吧!”红萼赶紧改口道。
这下孙晓涟就更觉得不对劲了,说:“谨言慎行是对的,但你实在不该敷衍于我!你知道我的身份,虽然不是主子,但如果我在太子面前说点什么,治你一个欺瞒之罪,你认为你可以担当得起吗?”孙晓涟表情极其严肃,呃…这是甄嬛附体了吗?
“晓涟姑娘息怒,其实真的没什么,无非就是……”见孙晓涟如此,红萼只好还以为她早就回来了呢!”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晓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哦,没什么,没什么意思。我想郑儿她应该还在房里休息呢吧!”红萼赶紧改口道。
这下孙晓涟就更觉得不对劲了,摆出大小姐的范儿来,说:“谨言慎行是对的,但你实在不应该对我说谎,企图敷衍过去!”红萼只好把昨晚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孙晓涟听。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刚才我的话有些重,别介意。好了,你去忙吧。”
孙晓涟将红萼打发走后,反复琢磨这些话,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常古怪和蹊跷。她虽然性子直率,但也知道宫中的险恶,而且她对郑儿是分外地注意,所以她担心郑儿正在密谋什么阴险之事。于是她便朝皇宫那边走去。
三在云轩殿做打扫的宫女们看见走进来的郑儿,全都放下手中的活,整齐地对她行礼道:“参见郑姑娘!”
见到这么多的宫女在自己面前行礼,内心突然产生很大的虚荣感。但这却也只是一刻,下一秒郑儿就又在心里自我嘲笑道:前一天还只是看人脸色的小奴婢,现在就成了受人膜拜的人,可这又有什么用?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实权,对,只要有足够的权利,就能得到高长恭的青睐!于是郑儿没有一点架子的礼貌地说:“各位姐姐们不必多礼,我以后就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不敢,这是奴婢们应作的!”
郑儿笑了笑,又道:“好了,这里不用打扫了,请姐姐们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当宫女们要出去时,郑儿对旁边的一位说:“这位姐姐请留下,我有件事要拜托你。”等到其他宫女都退出去了,郑儿才又开口道,“我想请你去洗衣苑把一位叫冯小怜的宫女带到这里来。”
“是,奴婢这就去叫。”那名宫女领了命,就也退下了。然后不敢怠慢地去了洗衣苑问道,“请问哪位是冯小怜?”见那些忙碌的宫女无人应答,便提高了声音又重复问道,“请问哪位是冯小怜?”
这时只见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小宫女甩了甩手上的水,跑过来道:“我就是,请问姐姐找我什么事?”她看上去既青色又可爱。
“郑姑娘请你去云轩殿。”
“请我?”冯小怜不解地问,“不知是什么事呢?请问郑姑娘是谁?”
“不要问那么多,只管随我去就好。”宫女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哦,那请姐姐等一等,我这一身很脏,进去换身衣服就随你前去。”
“那你快一点!”
“好。”冯小怜说完就急急忙忙绕过院子,去自己的住处换衣服了。
四孙晓涟来到皇宫,想到皇帝的住所宣德宫一带探听一些情况,可却被守卫军们截住了,根本无法接近。于是突然感觉闲得慌的孙晓涟就在附近随便转悠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洗衣苑。
这时,急急忙忙赶回去换衣服的冯小怜和慢慢悠悠散步的孙晓涟正巧撞了个正着。冯小怜赶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孙晓涟抬头一看,立即就认出了面前的女孩,微笑着说:“没关系,不碍事。”
“谢…”“你…”随即要道谢的冯小怜和还要问些什么的孙晓涟一同开了口,然后两个女孩都敏感地察觉到她们的声音是如此之像。
“我们说话的声音好像哦!”冯小怜说道。
“呵呵,是啊。”孙晓涟回了句,然后继续要问的问题道,“你这么急要干嘛去呢?”
“刚刚来了一位宫女,她跟我说有一位郑姑娘请我去云轩殿,我准备换一件衣服再随她去。”
孙晓涟听到‘郑姑娘’三个字,立马想到了郑儿,紧接着脑中便浮现了郑儿毒死冯小怜的画面,于是她便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道:“不能去!不然你会没命!”
冯小怜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有些不满地说:“姑娘说话为何如此唐突?你是如何得知?”
“呃…这个…”孙晓涟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然后冯小怜便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看装束不像宫女,但为何你会在宫中走动?”
她这么一问,孙晓涟反倒有了应答之对,开始胡诌道:“我乃巫族之后,当然通晓古今未来,何况即将发生之事。想必你一定知道天女杨雪舞吧?”
“当然知道,她可是兰陵王妃!”
“她也是我的姐姐。”孙晓涟直接忽视掉对方惊讶的表情,继续道,“而我现在是太子的朋友,当然可以在宫中走动。我见你印堂暗淡,此乃大灾之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见那位郑姑娘,否则到时生命危在旦夕也无人救你。”
“啊?那怎么办啊?”听到这句话,冯小怜便焦急担忧地说,“感觉这位郑姑娘来头不小,如果得罪,我照样不会有好结果的!”
孙晓涟灵动的双眸转了两转,说:“我替你去!不过…我也只能敷衍一时,趁这个当,你收拾一下东西出宫另谋生路去吧!如再待在此地,恐怕你仍旧难逃灾祸。”
“可是…现在正是宫中守备森严之时,我想出也出不去呀!”
随即孙晓涟拿出一块儿令牌说:“这是太子给我的令牌,你拿着它就可以出去了。哎,我们的衣服得互换一下。”
“哦,请跟我来。”冯小怜拉着她来到了自己的住处,拿了一件干净的宫女服给她,然后自己穿上了她脱下来的衣服说,“谢谢你肯这么帮助我,你要多加小心啊!”
“嗯,我会的。记住,赶快走,不要多留半刻!”孙晓涟再次嘱咐道,然后又问,“哎,那名请你过去的宫女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院里等着呢。”孙晓涟听到刚要走出去,冯小怜便叫住道,“哎!那名宫女刚刚看到过我的脸,恐怕你代替不了我啊!怎么办?”
孙晓涟回头笑了笑,然后抽出一条手帕蒙在了脸上说:“这不就行了吗?对交换身份最大的有利之处,就是我们的声音相同。”
五孙晓涟来到宫女面前,说:“抱歉,刚刚被掌事姑姑叫去办了一点事,让你久等了。”
“没事,快跟我走吧,再耽搁就成我办事不利了!”
孙晓涟走进云轩殿时,郑儿穿着红色衣裙,正轻纱漫步地随着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而旁边的乐师都被蒙着眼睛。孙晓涟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想道:果然是郑儿,这里的一切就和电视上的画面一样!不同的是,此时现站在这里的不是冯小怜,而是我,孙晓涟。哎?不对!现在高纬还没有登基,她也还不是他的女人,那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情景存在的意义何在?
这样想着,孙晓涟忍不住走过去叫了句:“郑儿。”
郑儿看见她便停下了舞步,并把乐师们打发走了,很高兴地抓住孙晓涟的手说:“小怜你来了?真的好想你呢!”
是想我早点死吧?孙晓涟心中道,然后装作同样很开心地说:“我也是呢!我同样也很想你呢!并且在我听说你被贬为官奴后,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呢!”
郑儿笑了笑,然后问:“小怜,你为什么蒙着面纱呢?”
哼,还是让你起疑了!但孙晓涟却不慌忙,而是假装咳嗽了几声道:“这些天感染了风寒,一直都没有好转,怕感染给其他人,所以才蒙了手绢。”
“哦,那你一定很口干吧?来,快坐下喝点水!”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了吗?好,那我就陪你玩玩!不过在游戏之前,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孙晓涟便开口问道:“郑儿,我听说你住在东宫,为什么现在待在这里呢?”
“是皇上让我住在这里的。”
“哦,为什么呢?”
“这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是属于皇上的。我这样说,你应该就能懂得了吧?”
“哦,明白了。不过郑儿,能被皇上看上,可是你的福气呢!”孙晓涟尽量使自己更像是宫女的语气。
“嗯,或许吧。好了,别竟说我了,我知道,自从皇后娘娘走后,你就被调去了洗衣苑,在哪里还算过得去吗?”待孙晓涟坐下,郑儿就把水杯递了过去,孙晓涟假意去接,但没接住,使水杯掉在了地上,还弄了郑儿一身水。然后她赶忙上前给郑儿擦水渍,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毛手毛脚的,弄脏了你的衣服!”
郑儿仍然一副笑里藏刀,温和地说:“没事的小怜,不过是湿了而已,不用你为我擦了,一会儿就会干的。我们姐妹难得聚在了一起,你就安心地坐着,陪我聊聊天吧!来,我再为你倒一杯水。”
于是孙晓涟就站了起来,还没等转身回到座位,就注视着腕上的银镯子道:“咦?奇怪,我的镯子怎么突然变黑了?”她想了想,然后大惊道,“呀!难道这水里有毒?这水怎么会有毒呢?!”
她这么一叫,郑儿的脸开始变成了狠厉狰狞的面孔,到还没等她撕破脸皮,孙晓涟便装做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肯定是皇上的某个嫔妃嫉妒你,就派来一个宫女潜藏在你身边,企图毒死你!”然后上前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不过郑儿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揪出那个想害你的宫女。”
孙晓涟也不顾郑儿的表情及反应,快步跑到门前喊:“不好了!来人呐!郑儿昏倒了,快请御医呀!”
外面的人听见喊声,呼啦一下就全跑了进来,忙问:“郑姑娘,郑姑娘怎么了?”
但当他们看过去时,却见郑儿好好地坐在那里,严肃地注视着他们,说:“我没事,我的好姐妹在和你们开玩笑。还有,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谁都不准在进来了!都出去,把门关上,在云轩殿两丈之外守着!”郑儿发号施令道。
“是!”宫人们简郑儿发了脾气,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真是的,我是为了帮你抓住奸细,郑儿你不但不配合,反而拆我的台!”孙晓涟装作有些不满的说。
“够了!”郑儿嚷道,再次倒了一杯毒水说,“我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想暗害我的宫女,这毒是我下的,为的是毒死你!”然后她就端着毒杯一步步地接近孙晓涟。
而孙晓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毫无表情地说:“真没劲儿,本来还想多和你玩一会儿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什、什么?”郑儿听对方这么说,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胆怯的问。
随即孙晓涟摘下脸上的面纱,说道:“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好友冯小怜,而是一直都瞅你不顺眼的孙晓涟!记住,不管你用任何奸计、耍任何手段,只要有我在,你就甭想得逞!”随即孙晓涟转身就要离去,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道,“哦对了,还要告诉你,你的好友已经被我放出了宫,而我,将会代替她的身份。所以,从此冯小怜和郑儿就是正邪不两立的敌人!”说完,她就坦荡的向门口走去。
郑儿用无比邪恶的眼神盯着她,然后拿起一旁的重物就要向孙晓涟的后脑勺砸去。而孙晓涟感觉到了杀气地逼近,立即往旁边一闪,多过了郑儿的攻击。随即反过来卡住郑儿的脖子,把她逼到了墙角,道:“听着,一切祸端都因你而起,只要你不存在,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所以你在好安分一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不然我真怕失手结果了你!”孙晓涟用愤怒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说,“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心狠手辣,更加不会做触犯法律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完好地站在这里。但你仍要记住,多行不益必自鄙。”
可此时,突然有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手握利剑向孙晓涟冲过来,但她一个敏捷的闪身躲开了。但黑衣人却再次攻击,并且招招致命。他的武功很高强,以至于孙晓涟只能防御,不能反击,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将一把石灰朝男子的眼睛扔去。待男子躲闪之际,孙晓涟快速地逃离了这里。
这时男子拉下了面巾,自语道:“好一个厉害的姑娘!”
惊魂未定的郑儿一看黑衣人原来是祖珽,急忙说道:“你怎么让她跑了?她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个祸害,不能留她在世上!你快去追,把她杀了,杀了!!”
“好了,别再叫了!”祖珽制止道,“难道你想把人叫来你才甘心吗?我现在的身份和装扮是不能追出去的!”
“可是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不然我就可以成为皇妃了!”
祖珽扬了扬手道:“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其实你并不用如此大费周张,只要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你不用取代任何人就可以稳坐皇妃。”祖珽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个孙晓涟,是必定得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