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太子殿下和皇良娣应该就在这附近,赶快加紧寻找!如果他们真遇到不测,十个脑袋都不够我们掉的!”一名领头将军说道。
“是!”众位将士领命之后就呼啦散开了,寻找高纬和孙晓涟的踪迹。
“我们去那边看看,太子和皇良娣说不定就在那儿呢。”在他们其中的楚桓指着前方说道,这时他手中的蓝色石头正映现出孙晓涟昏迷的样子,这一大队人马便是他叫出来的。
“不好!有人来了,听声音人数还很多,我们最好躲一躲!”祖珽听见不远处官兵们的声音,紧张地说,然后抓起仍在昏迷的郑儿,和高百年一起急忙逃跑了。
随即,官兵们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高纬和孙晓涟,将他们送回了皇宫。如此,孙晓涟又一次因楚桓而脱离了危险。
高纬回到宫里醒来之后,再也隐忍不住了,决定去向自己的父亲和盘脱出祖珽与郑儿的罪行。
他来到宣德宫,只见许许多多的僧人围坐在高湛的身旁念经,而坐在中间的高湛则对着紧闭的宫门潜心祈祷。看守的宫人们见到高纬,上前拦住了他,小声道:“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过去打扰,若太子殿下有什么事,还请您改日再来吧。”
“可本太子有紧急事情要向父皇禀报!”高纬不顾阻拦,好像要硬闯过去的样子。
“皇上正在诵经超度亡魂,说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前去打搅,请殿下恕罪,奴才真的不敢放您过去!”宫人们竭力拦着他。
听见宫人们这样说,高纬疑惑道:“超度亡魂?超度什么亡魂?”
宫人们为难地回答:“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负责看守的请殿下理解。”
“哎,那殿门为什么紧关着?里面有什么人吗?”
一位宫女脱口而出回答:“太卜大人正在里面驱逐亡……”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主事太监打断了,并招来了责怪的一瞥。
高纬得知祖珽在里面,便更加按耐不住了,趁宫人们不备,一下子冲破了阻拦,走到了高湛面前,道:“父皇,儿臣有一件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讲,请饶恕擅自闯入之罪。”
高湛慢慢睁开眼睛,说:“什么事?你先去大殿等着,朕一会儿就到。”然后高湛有再次闭上眼睛、念起了佛经。
没办法,高纬只能听从命令,去大殿等待父亲。
高纬走后不久,祖珽就推门出来了,高湛听见立即起身问道:“如何?祖爱卿是否已把鬼魂驱走?”
祖珽装出一副无奈、发愁的样子摇了摇头,回道:“皇上恕罪,先皇与二皇子的亡灵法力很高,微臣没能把他们赶走。”
“连祖爱卿都没办法驱除他们,这,这可如何是好?!”高湛焦急的说道。
“其实不是完全在于微臣没有能力,而是亡灵太过狡猾,可以利用所有对他们有利的人。”
“爱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祖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皇上,请问太子殿下刚刚是不是来过?”
高湛点点头,问:“这关太子何事?”
祖珽看了看周围的人,说:“皇上可否和微臣去里面说话?在这里不方便。”
他们进了宣德宫后,高湛说:“好了,祖爱卿可以说了吧?”
“嗯,但微臣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冒犯,请皇上不要怪罪。”
“不会,你说吧。”
祖珽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这次作法微臣是用尽全身之力、外加自己的五年寿命,下决心势必要为皇上驱走亡灵,可就要成功之际因太子殿下的到来,让微臣的努力前功尽弃了。原因是二皇子曾经也是太子,所以和殿下是同一命性和命格。因此殿下的到来助长了二皇子的怨气。”祖珽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微臣现在最担心的是,二皇子的怨灵会附在殿下身上。而微臣的体力消耗太大,在短期之内恐怕无法将他从殿下体内驱赶出去。”
“那朕的皇儿岂不是很危险?”高湛担心的问。
“皇上倒不必担心这个,因为鬼魂人体内之后法力就会尽失,也就生不起什么祸端来了。于陛下,这是件好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高湛追问。
“在此期间殿下极有可能会说出反对驱赶亡灵的话,还会顶撞皇上。所以陛下千万不能听信二皇子灵活的鬼话,更加不要因此而责备殿下。”
高湛和祖珽谈完话,就去了大殿,见到高纬问道:“皇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说吧。”
“父皇,上午儿臣与晓涟出去游玩,碰见一个用斗笠遮住脸的人,行踪非常可疑,于是我们就悄悄的跟在那人后面,可没跟多远,我们就被那人袭击了。”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袭击当朝太子!不过你是一国储君,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学那些三教九流之辈跟踪别人呢?”高湛严肃地说,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皇儿可有伤到哪儿?找御医诊治过了吗?”
“儿臣头上只是有一小块儿於青,没什么大碍,多些父皇关心。”
“嗯,袭击皇儿的那个人是谁呢?抓到了吗?”
“这就是儿臣要说的重点,他的身份就是儿臣决定跟踪他的原因。”高纬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个人就是祖珽!”
看来祖爱卿还真是料事如神呐,皇儿果然是被鬼魂附身,在说胡话了。高湛心想道。然后笑了笑说:“皇儿是不是看错了呢?祖爱卿可是一直都在朕的宣德宫驱赶鬼魂呢!”看来祖珽给高湛打的这剂预防针是起作用了,他不相信高纬所讲的话。
“那人确实是祖珽,千真万确,儿臣不会看错的!”
“祖爱卿从早朝过后一直到你去找朕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宣德宫里面驱鬼,而且朕与那些和尚就在门前,请问他要怎么不被我们察觉地离开宣德宫,跑去袭击你呢?”
“也许是从窗户逃出去的,其实祖珽的功夫很高的,想不被察觉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
“当时门窗全部紧闭,而且四周全部有人把守,即使武功再高,在一个封闭并有人看着的房屋里,皇儿认为他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吗?”
“具体用了什么方法儿臣不知道,但父皇一定要明白祖珽他肯定是有阴谋的!他是在利用父皇您害怕六皇伯鬼魂的心理,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呀!”
“祖爱卿曾经也是辅佐过你的,怎么能这样无凭无据地污蔑他呢?”
“父皇,儿臣没有污蔑他,请您相信儿臣!”
“够了,之前你处处和长恭作对,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你的老师了吗?”高湛终于不耐烦了。
“儿臣承认,以前为难四哥,是出于嫉妒;但祖太卜他确实非忠臣善类,儿臣也是刚认清他的真面目,很后悔当初那么信任他。”高纬为了使父亲相信,非常诚恳地说。
见高湛不语理会,又继续道说:“父皇,儿臣要告诉您我已经知道的事情,您前几日失眠、常做噩梦并非鬼魂作祟,而是祖珽他在您的饮食中放了迷幻药的缘故,郑贵妃就是他的合谋者。宫中最近出现的奇怪事物也都是他们弄出来的。”
高湛没有反应的淡淡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高纬刚想说有,但随即想到迷昏药一说是楚桓的结论,把实情说出来之后若高湛还不相信,就会连累到孙晓涟,所以,他只能低下头说:“儿臣还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不过,”高纬又抬起了头,“今天儿臣跟踪祖珽,郑儿也尾随在他的后面。只要父皇多加留意,他们必定会露出马脚的。”
“既然什么依据都没有,就在朕面前信口胡说,太子,你要注意点你的言行!!”克制自己的火气的高湛听到这话,还是发了怒。
可高纬却仍不死心地极力辩解道:“儿臣没有胡说,请父皇明查,不要再受他们的蒙骗了!”
“你不要受高百年的鬼魂控制了思想才对!祖爱卿说的真没错,若不是他提醒,朕就真的会上了高百年鬼魂的当了!”
“父皇,您在说什么啊?”高纬疑惑不解的问。
“没什么,朕不想再和你废话了。这段时间,你就去面壁思过吧!没有朕的吩咐,你不得踏出东宫半步,任何外人也不准进去!来人,将太子遣送回东宫!”
这是又要软禁高纬吗?话说他这个太子当的还真……不管好心坏心,怎么到最后他都会遭到处罚?唉,命苦的太子!
气冲冲的高湛不知不觉走进了云轩殿,正在忙着什么的郑儿见到他赶忙起身接驾道:“臣妾参见皇上,您要过来怎么不让宫人先通知一下臣妾呢?我还没有梳洗打扮呢!”
“朕是不知不觉走来的。”高湛回答,然后看了看周围问:“你这是在干嘛?”
郑儿笑了笑,回答:“臣妾在磨杏仁啊,听说杏仁具有提神润气的作用,所以臣妾清晨就起来开始精挑细选出饱满的杏核,然后去壳去皮,再将其磨成粉,准备给皇上熬杏仁羹。臣妾是一会儿都没闲着,可没想到居然忙到了现在!不过皇上您真是有口福呢,臣妾刚刚磨完您就来了。请在稍等片刻,臣妾去御膳房为您做杏仁羹,一会儿就好哦!”
“嗯,爱妃有心了。”高湛看着郑儿手上端着的杏仁粉,点了点头说道,这下他就更加确定郑儿今天是肯定没有出过宫的。可事实确是:杏仁粉是她最先准备好的,她被祖珽带回来后就在这里装样子磨杏仁。至于他们是怎么不被人察觉的就出宫,然后又回来,全凭一条地道。这条地道一共有三个出入口,一个是宣德宫、一个是云轩殿、而另外那个就是通往宫外的了。
太子被软禁之后,祖珽又以五行命格之说说服了高湛,让兰陵王休假在家,把斛律将军调到了边疆守卫,又命段太师去解决民间的饥荒。他用各种花言巧语哄骗高湛,把一位位忠臣义士良将接二连三地全都调离了朝廷,并且使自己升了官,还把这几年高百年在民间结交的亲信安插在了朝廷中。祖珽竟在短短地几个月积聚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而就因为高湛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导致兰陵王和朝中所剩无几的忠臣只能干看着祖珽胡作非为,却束手无策。
这天,兰陵王一如往常一样,待在府中修修花弄弄草,百无聊赖的样子。这时杨雪舞走了过来,为他披上一件衣服说道:“都以进入深秋,咱家的花还开得这样娇艳,没想到我们的战神还能把花也打理得这么好呢!”
听见杨雪舞这样说,兰陵王提起了精神说道:“那当然,战神可不是只会打仗哦!无论什么事物,只要细心照顾,它们就能以健康完美的姿态来回报你,花更是如此。”兰陵王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是吗?”杨雪舞假装怀疑的问。
“当然了,要不然你这唯一一朵清雅脱俗的花怎么会如此的美丽动人呢?”随即兰陵王把杨雪舞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杨雪舞坐在高长恭的怀里,露出她特有的那种灿烂的笑容,样子有些调皮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不如四爷就改行做一位花神好了。”
“呵呵,花神?可是比战神差好多呢!不过倒是可以考虑,那么我这位花神就只负责呵护你这朵花仙子了!”随即他们俩安静地欣赏着院中的风景,很幸福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安德王突然来访,看起来情绪好像不太好。杨雪舞看见他赶紧离开丈夫的怀里,不自然地掠了一下头发。
安德王很有自知之明地说:“看来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这是什么话,五弟快请坐。”听见杨雪舞这样说,安德王就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如果以前,安德王见到这个情景早就开起玩笑来了,可是今天却变得寡言少语,兰陵王见他这样问道:“五弟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打什么事了吗?”
“唉!”安德王叹了一口气道,“已经三个多月了,段太师还没有平定灾区的饥荒,今天我把段太师申请拨款的奏折承了上去,皇上没有批准;可随后祖珽申请修建佛寺的款项,皇上却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看来皇上被祖珽迷惑的太深了。”
“可不就是!现在皇上除了他的话,任何人的都听不进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现在咱们都没有实权了,祖珽的势力却在不断地增长,要怎么才能阻止他不再祸害朝廷?唉!”兰陵王也叹气道。
“不过还好,大部分的军队权利还掌控在我们的手里,要不然……我们就效仿古人,实施清君侧?”安德王突然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