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来的达溪河与南来的蒲河交汇,波光闪烁,势若“丁”形,乃“灵台八景”之一。而“丁”流之中,迤逦的山岭,虽不高大,但面南开阔,涵包百里灵凤之地;东北环视,群山簇拥,近收县城于眼底;峙立水流之中被喻为“龙嬉珠”。这珠便是每日东升的太阳。不远处,有一凤凰山,首颈宛然,翅翼欲起,与这里遥相呼应。此处称南寺岙。树木丛生,花草茂密。烟雾萦绕,浅露滴落,一片浓绿清幽的气象,步入其中,又有颓垣断壁,几多遗址。不远有互对凸现的小丘,称“金钟玉罄”,叩击倒十分动听。此为唐朝宰相、文学家牛僧孺的别墅。
他的故乡就在新开塬牛村,至今那里还有他的古墓。他是从黄土川里走到大世界上去的。山坡盘旋延伸的山路恰是一根“藤”,长一片一片梯田,结一代代灵台子孙。牛僧儒便是其中一颗硕大的果子,而黄土地是他一生擎举的旗帜。
长庆三年宿州刺吏李直臣贪赃枉法,穆宗以其有才欲戴罪而用之。任御史中丞的牛僧孺执法如山,上奏不能因才“屈法”,很有影响。清理宦官韩弘家产,发现朝官贿赂者的名簿上,注:“某月某日,送牛侍郎干金,不受。”可见他为官清正廉洁。而为民造福四方,是牛僧孺奉行的准则。他任武昌军节度使时,整顿吏治,端正民风。当时的江夏城“风土散恶”,累年塌陷,百姓堪受其苦。他主张“赋之以砖,以当苫筑之价”,经过五年修治,筑成了砖城,以绝后患。开成四年,为山南东道节度使,皇帝赐彝、尊、龙勺等珍贵器具,他回奏:“汉南水旱之后,流民待理,不宜淹留。”这种为民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牛僧孺从德宗到宣宗八个朝代几任宰相、节度使,出使留侯,度过40年的政治生涯,可谓轰轰烈烈,不仅是权重位高的“大官”,更重要的是“清官”,是“为民请命”的官。
牛僧孺在文学上颇有建树,他著述的《玄怪录》开了唐代传奇的先河。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给了很高的评价:“选传奇之文,荟萃于一集者,在唐代多有。而煊赫莫如牛僧孺之《玄怪录》。”他还和白居易、刘禹锡相互唱和,写下很多的诗。
牛僧孺是灵台土地上站起的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也许他走出陇地时还漠然,而功成名就,历经尘世,过了花甲之年,便就“落叶归根”了,回到灵台,住在小丘,漫步黄土山上、达溪河畔,心情怡静而豁达。这是他远离黄土又亲近黄土的自然归宿,是一种过程,也是一种轨迹,人与自然相默契融合。
这里是牛相别墅遗址。这里是历史与自然融合的风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