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是皇甫谧的故乡。在今县城东三华里处有一道山岭,高峻陡峭,中段有小丘伸出,像枚果子结在众山之中。旧志记载:“皇甫谧曾结庐读书于此。”故名台山。它的右侧,耀目的白色建筑是皇甫谧药厂,把药片和皇甫谧名字播撤向四面八方;隔河相望的县城,高楼耸立,有一仿古建筑,有一块纪念碑,则是皇甫谧中医医院,银针闪烁,招徕天南海北之人,西德曾联系作为留洋生实践之地。日本客人千里迢迢远道前来拜谒皇甫谧墓冢,国内国际也召开了皇甫谧学术研究讨论会。
在灵台皇甫湾,1700多年前,皇甫谧就出生在这个地方。乳名呼静,字士安。他的家族是东汉“累世富贵”的显赫士族,先祖出任度辽将军,安羌名将。曾祖皇甫嵩曾镇压黄巾起义,官拜太尉。到他父亲时候,已渐趋衰落,仅举孝廉。他生后丧母,由叔父母收养。4岁时随叔父母迁居河南新安。6岁时,曹丕代汉自立,形成三国对峙局面,烽火不断,兵荒马乱,他由叔母指导开始识字。到了西晋,崇尚浮华奢侈。皇甫谧正当年轻,风流倜傥,一段青春付之东流了。20岁那年秋,他将自己种植的瓜果奉献叔母,其长辈对他不求上进而痛心,说:“汝今年二十有余,目不存教,心不入道,无心慰我。”他豁然顿悟,痛定思痛,拜席坦为师,矢志发愤读书。“带经而农,躬身稼穑”,“勤力不怠”,历经十八年,“遂博综典籍百家之言”,并开始著述。
皇甫谧40岁时,叔母去世,他回家奔丧,先住王室村,后又移居麦摞山,辗转陇地山间,审视人间苦难,反思人生,先后写了《逸士传》
《烈士传》和《高士传》等著作,自号玄晏先生。独店张鳌坡,是皇甫谧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旧居。面南的沟岔,有一处数孔窑洞依稀可辨的古庄院,称“皇甫书窑”。有几大片山地是他当年种植草药的地方,曰“皇家花园”。42岁那年,他患病偏瘫了,但他没有向病魔屈服,开始攻读医学。他说:“夫受先人体,有八尺之躯,而不知医事,此所谓游魂耳!”他拿起银针,从自身开始扎寻,探究人体生命的奥秘。同时翻阅了《皇帝内经》等医著,根椐《素问》《灵枢》及《明堂孔穴针灸治要》三篇,结合实践经验,进行了剖析修正,荟萃精华,编著了我国医药的经典著作《针灸甲乙经》。此书相继传到朝鲜、日本、阿拉伯和西欧诸国。至今,我国和国际针灸学会列为必读的参考书之一。
“若不精通医道,虽有忠孝之心,仁慈之情,君父危困,赤子坠地,无以济之。此固圣贤所以精思极论,尽其理也。”这是《针灸甲乙经》序中的文字,皇甫谧谆谆之语,意理言切,既可明他探求事物“物理”之宗旨,又可知从医之抱负。他的著作,他的名字,他所执着的针灸医业千秋百代地弘扬于中国和世界;他的言行与业绩是伟大的,是崇高的,与日月媲美,与黄土高原同在。
皇甫谧品性高洁,抱负远大,矢志不渝。他说:“且贫者士之常,贱者道之实,处常得实,没齿不忧,孰与富贵忧神耗精者乎!又生为人所不知,死为所不惜,至矣。”他早在年轻时,魏相国荐他做官,未应,作《释劝论明志》。后武帝先后征为太子中庶子、议郎、著作郎,皆谢绝,唯向武帝借书一车,苦读著述不辍,以至晚年,还写了《序》
《帝王世纪》《玄晏春秋》等著作,在文学、史学、医学方面颇有建树。他的观点是,“且贫者士之常,贱者道之实,处常得实,没齿不忧,孰与富贵忧神耗精者乎!又生为人所不知,死为所不惜,至矣”。太康三年一个平常的日子,68岁的皇甫谧与世长辞了。遵循他的遗志,“土与地平,还其故草”。在张鳌坡的田畴修建了土墓。其墓后人称为“皇甫古冢”,至今几经修葺,宛然屹立,象征一个不屈的灵魂,一种伟大的精神。
皇甫断谧是黄土地上站起来的巨人啊!也许皇甫谧当年跪在叔母膝下,聆听教诲,浪子回头,心灵是叫黄土所震慑;也许他在疾病的折磨中,痛不欲生,扶掌山崖,是黄土赋予力量和信念;也许置官爵和俸禄的诱惑而不顾,他的双足深深扎根于黄土之中,厮守于斯,钟爱于斯,深味黄土地质朴、深厚的生命力。我们敞开胸怀,让银针扎入生命经络,驱除肉体病疾,呼唤心灵生气。作为医圣故乡的后裔无不自豪,灵台有其闪亮的名字:天涯海角知晓千秋万代铭记。
——他叫皇甫谧。
(发表于《民主协商报》1995年1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