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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四)

说到萧家二房,得好好说说这萧立德。

萧卓文育有一女二子,长子萧立言自是不用多说,这次子萧立德是吴兴响当当的人物。科举屡试不第在先,挥霍萧家产业在后,萧家不允许在正妻育有嫡子的情况下纳妾,他便瞒着老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后来东窗事发,又执意将那外室接进府,最后逼死了发妻。即便如此,他还没就此收手,日日在吴兴老家醉生梦死,流连烟花柳巷,最后在一天夜里酩酊大醉回家的路上被马车撞死了。

萧立德的正妻育有嫡子萧湘,那外室育有庶子萧潇和庶女萧唤玉。萧立德死后,萧湘当即便把那外室和她的一双儿女赶去了庄子上。在京城为官的萧立言见萧湘是个处事果断的,料想他也许比他老子萧立德有能耐,便也时时关心他读书的情况。

然而这萧湘却跟他老子一样,屡试不第,这让萧立言很苦恼,便想着让萧湘把萧家在吴兴的庄子铺子好好打理打理,好歹丰衣足食,别像萧立德那样最后天天在青楼女子那里混饭吃。

萧湘见伯父愿意栽培自己,也就欣然应下,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打理庄子铺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那点学问根本完成不了这等大事,偏他心高气傲不愿从头学起,也不听庄子上管事的老人儿的规劝,于是便扔下一堆田产不管不问,心血来潮卷走了老家的存银跑去洛阳做生意。直到后来西京萧家出事那年,萧渊被齐王害死,萧立言辞官还乡,这才发现萧湘早已逃之夭夭。无奈之下,萧立言只得亲自打理铺子和田产,索性是把一个烂摊子收拾妥当了。后来萧洛从西京卸任返回吴兴,又把庄子铺子重新打理一番,一切井然有序,就在这时,花光了所有银两的萧湘从洛阳流浪回来了。

“大哥,你是长房嫡长子,我是二房嫡长子,论理,这吴兴的庄子和铺子,你得跟我平分。”

这是萧湘见到萧洛后第一次豪夺萧洛的心血成果,萧洛允了他。

很快,被萧湘分走的那部分庄子和铺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萧洛提点过萧湘几次,萧湘却嘲讽道:

“大哥,你还以为你是当年探花及第的青年才俊呢?如今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也就别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我可是在洛阳做过大生意的人!”

所以这大生意做的血本无归?

萧洛没理他,暗自给洛阳鸿运镖局的宋若兰去信,让她帮忙打听一下萧湘在洛阳的所为。宋若兰很快就回了信,说她之前走镖时接过一个大老板的生意,整个鸿运镖局几乎倾巢而出,运了两次才运完。这大老板还派了个管事的一路随行,这管事的手下有三个分管头目,每个分管头目手下又有两个小跟班,萧湘是那几个小跟班其中的一个。

嗯,的确是做过大生意。

萧洛看着宋若兰的回信差点没笑出声。

宋若兰还在信中说,她第二次接这个大老板的生意时,就不见了萧湘,听新来的小跟班说,萧湘在库房看守存货时喝醉了酒睡着了,那晚库房进了野猫,把里面上等的杭绸料子抓的稀碎,萧湘把从吴兴老家带走的银两悉数赔给了那大老板,最后仍被扫地出门。

哦,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萧洛决定从萧湘手里收回分给他的庄子和铺子。那都是祖辈留下来的家产,几代人的心血,不能就这样葬送在这个混蛋手里。

但是萧湘不肯交出铺子和庄子。

萧洛耐着性子规劝道:

“这样,这几个庄子和铺子还记在你名下,但是由我来打理,你别插手也别过问,赚的银子都给你,你看如何?我只是不想看你把祖宗的田产作践成这个样子!”

萧洛的意思很明确,我来出苦力,你坐收成果就好,这等好事,萧湘哪里还会拒绝。

自那以后,萧湘日日流连烟花柳巷之地,活出了他老子萧立德在世时的“风采”。萧洛根本不想管他,只想着先把管理权拿到手,保证这几个庄子铺子别毁在萧湘手里,等以后他和谭灵稳定下来了,再慢慢想办法把萧湘扫地出门,他才不白养这个混蛋呢!且不说是萧湘,即便是萧渊在世,他也未必就愿意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心血成果拱手让人。

然而,正在萧洛愁着如何把萧湘赶出萧家时,萧湘自己送上了人头。

那时,萧洛和谭灵已经各自在江湖上扬名,随着广陵居士和谭家武馆的名号越来越响,萧湘的嫉妒心横起:

大哥弹一支曲子就好几百两银子到手了,他一定攒了不少钱,如今萧家所有的庄子铺子又都妥妥帖帖,倘若这个时候大哥和景明死了,那么灵岩居的存银便都是自己的了,吴兴所有的庄子铺子也都是自己的了,而伯父萧立言断子绝孙,西京萧家的财产也顺理成章地都是自己的了,甚至……有可能连苏州那个漂亮的嫂子也是自己的了!

萧湘一边和自己的小跟班说着自己的“远大前程”,一边想象着以后坐拥金山和美人的快活日子。

然而让萧湘没想到的是,这个小跟班是萧洛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萧洛得知消息后,又气又悔,早知道这个混蛋想弄死大哥霸占大嫂独吞家产,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和他平分那些庄子和铺子。

萧湘,这是你自己要送人头,别怪为兄心狠手辣。

那小跟班按照萧洛的示意将计就计,告诉萧湘万窟山李道长肖想碧血剑很久了,为此还和萧洛交了两回手,结下了梁子。

萧湘一听,即刻便差人去请了李道长,好吃好喝地款待一天,然后将萧洛的行踪告诉李道长,并说只要打他个出其不意,除掉萧洛不是难事,只要萧洛一死,长姐萧唤月必然会回来奔丧,到那时,宝剑美人都来了。

李道长一听,喜不自胜,二人实在是臭味相投,畅饮三天三夜。

随后,萧洛按照原计划准时出现在深巷里,但他提前做了防备,在周围布下了暗器。李道长一行人跟踪萧洛一路来到暗器密布的中心处,萧洛驻足不前,伸手拉动树梢上垂下的绳子,很快,无数的暗器向李道长一行人飞去,李道长受了伤,在与萧洛交手时很快败下阵来,被萧洛一剑毙命。

而此时的萧湘正横躺在卧榻上等着萧洛的死讯,乐呵的不能自已。

“砰砰砰!”

三声叩门声打断了萧湘的美梦:

“谁呀!大晚上打扰爷的美梦!”

对方没回话,又是三声叩门声。

萧湘一阵狐疑,连忙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隐隐约约能看到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萧湘大着胆子打开门,随即便大叫一声退回屋里。

门外的萧洛一身墨色长袍,长发高束,面色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手中还提了一个食盒。

“你……你……你怎么来了?”

萧湘到底不敢直接问你怎么没死。

萧洛忽然绽放出一个温柔又体贴的笑容,一步步踏入萧湘的房间,反手将门闩卡住。

萧湘跌坐到床上,又问:

“大哥,我……我要睡了,你这么晚过来不妥吧?”

萧洛的笑意丝毫不减:

“湘儿,大哥来看看你,不好吗?”

“不……不劳大哥操心,湘儿很好,大哥请回吧!”

“这怎么行呢,听说湘儿最近办了一件大事,大哥佩服的不得了,特来向你取取经呢!”

萧湘盯着萧洛满含深意的笑眼,恐惧感陡生,连忙试探道:

“大哥今晚……如此清闲吗?”

对方的笑意愈发灿然:

“不然呢?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大哥闲得很呢!”

什么事都没有?到底是李道长没有按时出现还是李道长已经被萧洛收拾了?

萧湘顿时慌了神,却见萧洛已经坐到床边,伸出一只手似是要抚上他的肩头:

“湘儿听话,大哥给你带了糕饼和汤水,你好好跟大哥讲一讲,你是如何干出这般丰功伟绩的?”

萧洛不是没有心软过,如果萧湘这个时候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并且悔过,他是可以饶他一命的。

瞬间明白了萧洛所指,萧湘连忙跪倒在床上,抱住萧洛的手臂说:

“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游手好闲了,我一定好好跟你学着如何打理田产,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仅仅是如此吗?他竟然不承认?

萧洛伸出手,捏起食盒里一块糕饼,递到萧湘眼前,提醒道:

“湘儿,这糕饼可是你嫂嫂亲手做的,湘儿……不喜欢嫂嫂吗?”

萧湘闻言,连忙又抱紧萧洛的手臂哀求道: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肖想嫂子了,再也不敢了!嫂子是大哥的女人,我绝对不敢再惦记嫂子了!”

萧洛捏着糕饼的手往回收了收,追问道:

“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没有了,没有了!我没再犯别的错了大哥!”

怎么,他不承认他伙同李道长妄图取大哥性命?萧洛的目光一沉,再次追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事?”

“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萧湘死活不承认,可那日他宴请李道长时说的话,萧洛躲在壁画后的暗室里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道长只要按我所说,准能杀大哥一个出其不意,只要大哥一死,凭着长姐和大哥的感情,长姐必然会回吴兴奔丧,人在悲痛欲绝之时最是柔弱,到那时,李道长还怕擒不住长姐?还怕得不到碧血剑?你要知道,我长姐那也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没准儿啊,李道长能宝剑美人双丰收呢!”

萧洛回忆着萧湘的这一番话,如果他只是想杀自己,自己未必真的会取他性命,大不了陪他玩玩,可是他竟然惦记着谭灵还想算计萧唤月,甚至连幼小的景明都不愿放过,这是让萧洛对萧湘动杀念的根本原因。

然而,萧湘抵死不肯承认他要杀萧洛的事实,任凭萧洛如何一次次追问一次次给他认错的机会,他始终不肯松口。

忍无可忍之下,眸中杀意顿起,萧洛伸手捏住萧湘的下颚,将糕饼捏碎塞入他口中。

似是感觉到了杀气,萧湘本能地想把糕饼吐出来,却已被萧洛随即端出的一杯酒堵住了嘴,萧洛将满满一杯酒强行灌入萧湘口中,而后抬手翻掌在萧湘胸前一击,酒水混着软碎的糕饼直接被萧湘无意识地咽了下去。

却见萧洛又从食盒里端出另一杯酒,霍然起身,怒斥道:

“湘儿,是你忤逆在先,莫怪大哥无情!萧家衰落至此,你我身为两房嫡长,理应同心协力共同经营萧家祖业,可你不仅不肯出力,还意欲残杀手足,做出如此祸起萧墙之事,你竟然还这般心安理得!你可知,我最恨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此时萧湘已经毒发,浑身抽搐不已,他挣扎着向萧洛伸出手,像是要认错,像是在求救,只是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萧洛看到他这个样子,强迫着自己不要心软,可失望和心痛却渐渐涌上心头,萧洛微红着眼眶,珠泪在眸中打着转,可他不会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眼看着萧湘慢慢断了气,萧洛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边将酒水浇灌在萧湘身上,一边含泪道:

“湘儿走好,大哥不送!”

说完,萧洛将手中酒杯丢弃,抬手拉过一旁的烛台狠狠推向毒发身亡的萧湘,顿时,大火吞噬了整个床铺。

后来人们都说,萧家二房大公子醉酒失手打翻了床头的烛台,被烧死了。

收拾了萧湘,萧洛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萧湘名下的庄子和铺子,萧洛还找到了那被萧湘赶到庄子上的萧立德的外室和两个孩子,那个外室已经在庄子上病死,只留下儿子萧潇和女儿萧唤玉,由庄子上的管家养着。

那外室纵然可恨,可孩子到底无辜。

彼时萧唤玉已经到了及笄之年,萧潇也十三岁了,萧洛亲自去庄子上把弟弟妹妹们接回家,萧潇和萧唤玉自然不知道哥哥萧湘是怎么死的,再加上当初是萧湘把他们娘仨赶出家门的,如今倒是堂兄把他们接回了家,他们姐弟二人自然对萧洛感激涕零,甚至恨不得那个不争气的亲哥萧湘可以再死早点。

萧洛把弟弟妹妹们接回家后,先是给他们姐弟二人添置了几件新衣服,又好吃好喝地让人伺候几天,接下来便开始帮他们安排以后的生活。

萧洛认认真真地考察了萧唤玉和萧潇的功课,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一塌糊涂。那外室本就出自青楼,大字不识几个,萧立德活着的时候又天天醉生梦死,读一辈子书却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问。后来他们娘仨被萧湘赶去了庄子上,那庄子上的老管家识字,还会算账,又是萧家的老人儿,看着两个孩子可怜,一直让庄子上的仆妇好生伺候着姐弟二人。庄子上闲的时候,老管家就教姐弟二人识字,看账本,老管家没有儿子,但有个独女,是江南有名的绣娘,后来嫁了萧洛身边的侍从,老管家便常常让自己女儿教萧唤玉绣活。

所以,等萧洛把这姐弟二人接回家时,他二人不过会看看账本识识字,连诗词歌赋都没读过,琴棋书画更不用说。萧唤玉虽然在娘亲活着的时候跟娘亲学会了琵琶,可惜学得都是青楼里上不得台面的淫词艳曲,萧洛听了一次就让她以后别再弹了。

思来想去,萧洛最后决定直接把萧唤玉嫁出去,萧潇明确说了不想考功名,萧洛也看出来了他不是走科举这条路的料,便分了一个小铺子给他,让他先慢慢学着经营打理。

关于萧唤玉的亲事,萧洛可谓是绞尽脑汁。给她说个好人家吧,谁都知道这是萧家二房外室所生的女儿,只怕好人家不会愿意娶。可若是说个家室差些的吧,毕竟也是萧家的血脉,当今丞相的亲侄女儿。

最终还是谭灵把这事解决了。谭灵在谭家武馆有个手下,叫谭镇,二十岁上下,原本这小伙子跟谭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武师,谭家武馆没落那几年,死丫头谭宁也曾打过谭镇的主意,但被谭镇严词拒绝,并在谭灵回来后第一时间把谭宁祸害武馆的事告诉了谭灵,还帮着谭灵揪出了那几个和谭宁厮混的武师。谭灵听说他父母双亡,为了答谢这个小伙子,就认他做了弟弟,取名谭镇,如今在谭家武馆里很受重用。

谭灵的意思是,萧唤玉可以嫁给她这个干弟弟:

“镇儿原是个孤儿,又不是我亲弟弟,让他娶萧家的姑娘绝对不算委屈了他,而这门亲事就算传到西京那边,也可以算得上是萧家与我们谭家亲上加亲,甭管谭镇是不是我亲弟弟,说出去都不会让萧丞相脸上没光。”

萧洛一开始是觉得此计甚妙,但渐渐又觉得有些不妥:

“谭镇是个品行端正的,若是知道唤玉是外室所生,那外室又是青楼女子,他会不会对唤玉有些成见?”

谭灵觉得可以先试探一下谭镇,于是便在一日午后领着谭镇去了灵岩居,说是一家人来姐夫这里聚一聚。

此时萧洛早已把萧唤玉提前领到灵岩居,好生打扮了一番,这萧唤玉遗传自其母亲,模样生得很是明艳,稍一打扮,再加上灵岩居这仙境般的地方一衬托,便跟仙女似的。谭灵听说萧唤玉会弹琵琶,便教了她几支上的了台面的曲子。

于是,谭灵领着谭镇来到灵岩居时,谭镇一眼便看到了一袭淡粉色交领襦裙坐在小潭边怀抱琵琶的萧唤玉,继而忍不住驻足聆听。

谭灵见似乎有戏,故意上前道:

“怎么,你们认识?”

谭镇连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说:

“自然不认得,只是她弹的这支曲子我听姐姐你弹过,很是耳熟。”

谭灵笑了笑,她就知道谭镇喜欢这支曲子。虽然谭镇不通音律,但是她在谭家武馆时每次一弹琵琶,谭镇总会偷偷摸摸地躲在一旁听,后来她还听其他武师暗地里调侃过谭镇,说谭镇也想找一个像谭大娘子一样会弹琵琶的女子做媳妇儿。刚好这萧唤玉有琵琶的功底,谭灵这才投其所好地教了她几支谭镇喜欢的曲子。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萧洛又正式介绍了彼此,让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萧唤玉常年在庄子上不见生人,如今突然见到陌生男子,连忙害羞地往萧洛身后缩,那模样落入谭镇眼中,愈发的像个常年清修远离世俗见不得凡人的仙女。可谭镇一听说那是萧洛的堂妹,眼神瞬间落寞了,觉得自己实在高攀不起。

这次回去以后,谭镇就似乎有了心事似的,常常一个人发愣,最后在谭灵的百般试探下,说出了自己倾心于姐夫的堂妹。

谭灵故意为难道:

“这……似乎有些不妥。”

谭镇连忙道:

“弟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萧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所以只是想想,不敢当真的。”

谭灵却笑了笑,说:

“姐姐可不是说你配不上她,而是她出身不太好。她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生前是萧家二房老爷的外室,而这唤玉姑娘很小就被她哥哥萧湘赶去庄子上住了,萧湘死后,你姐夫见她可怜,这才将她带到灵岩居,亲自教导,可即使这样……她比西京萧家那位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也差的远呢。”

谭镇一听,倒是豁然开朗,忙道:

“那又如何,她母亲是她母亲,她是她,我倒是觉得这位萧姑娘是个安分守己修身养性之人,如今她又跟在姐夫身边,自是受益颇多,怎是我这自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之人能比得上的。”

谭灵听他这样说,顿时便放心了。

若是让他先知道萧唤玉是青楼女子所生,他只怕就真如萧洛所言不喜欢对方了,可若是让他先喜欢上对方,再说其身世不妥之处,那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只要喜欢上另一个人,会不自觉的把她的缺点也看成闪光点。

于是,这事很快就板上钉钉了,萧洛跟萧唤玉提了提,萧唤玉只记得对方是个个头高大的青年,看上去一身的力气,踏踏实实,忠厚老实,虽然连他具体长什么样子都没记清,但她相信大哥和嫂子不会害她,毕竟是大哥把她从庄子里领出来的,于是只道:

“一切都由大哥做主便好。”

萧洛满意的点了点头,怕就怕这萧唤玉跟谭宁一样是个难缠的,她若是挑个没完没了不愿嫁,那就把谭灵也给得罪了。好在萧唤玉别的没学会,跟她亲娘学会了那套青楼里察言观色的本事,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嫁去谭家武馆,自有嫂嫂在那边护着自己,若是自己拒绝,那不仅得罪了嫂嫂,只怕连大哥也会厌弃自己,大哥跟自己本也无亲情可言,全凭她身上流淌着的萧家血脉才得来大哥的庇护,这种所谓的亲情自然经不起折腾,因此,萧唤玉二话没说就应下了亲事。

于是,只一个月,萧洛就把萧唤玉匆匆嫁了出去。萧唤玉出嫁前,谭灵以长嫂的身份跟萧唤玉仔仔细细交代了成亲的事宜和洞房之事,让她好生服侍谭镇,谭镇也不会亏待了她。

后来,谭灵问萧洛要背萧唤玉上轿吗,萧洛却不以为然道:

“我疯了吗我背她上轿?我连我亲妹妹穿喜服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我跑到这来背堂妹上轿?真以为我是活菩萨在世吗?我可跟你说,就我叔父和萧湘那副德行,我能如此善待他们二房这两个孩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唤月堂堂长房嫡女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凭什么让唤玉享受?”

谭灵见萧洛对没能送萧唤月出嫁一事耿耿于怀至今,是又好笑又心疼,但又说:

“那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好,到时候唤玉直接从灵岩居出嫁,你作为长兄,明明在场,哪有不背她上轿的道理。”

萧洛觉得谭灵所言有道理,想了又想,却一把将谭灵拉入怀中,坏笑着说:

“这有何难,你想想,谭镇这小子无父无母,只有你这么个姐姐,成亲行礼拜高堂的时候自然只能拜你,毕竟长姐如母!所以呢,我作为你的夫君,自然要和你一起坐在主位上受礼的,到时候你我的身份就是长辈了,哪有让长辈背晚辈上轿的道理,你说对吧?”

于是乎,萧唤玉成婚那日,萧洛当真是让萧唤玉自己上轿的。谭镇来迎亲时,篱笙按照萧洛的交代拿了一大把药材堵在灵岩居门口,让谭镇一一来认,认不对就不能把新娘接走,可把谭镇难为坏了。最后是萧洛怕误了吉时,偷偷放水,这才让谭镇顺利进了门。

新人拜堂时,萧洛和谭灵故作淡定地坐在主位上,兴奋又忐忑的等着那句“二拜高堂”,兴奋的是终于体验了一把当长辈的感觉,忐忑的是他们也是第一次当“长辈”,生怕有什么礼数未做好,坏了弟弟妹妹的姻缘。说起来萧洛足足比萧唤玉大了十岁,比萧潇更是大一轮,也算得上长兄如父了。如今看到萧唤玉一身大红嫁衣和年轻魁梧的谭镇站在一起,萧洛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他这些年虽然杀伐不断,但如今终于促成了一桩好事,悲的是他一心一意地为几乎没见过面的堂妹安排着婚宴,却都没能看看萧唤月当年穿嫁衣的模样,她一定比唤玉还好看吧!

萧洛和谭灵夫妇二人对眼前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嘱咐了几句,便去与宾客们敬酒,张罗起大场面。

忙完了一日,萧洛难得地宿在了谭家武馆。

与谭灵并肩坐在床边,萧洛忽然轻笑道:

“拜高堂的时候,可给我紧张死了!生怕自己笑场。”

谭灵也道:

“可不是吗?我自己成亲时都没那么紧张,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人家看低了我们萧家和谭家。”

萧洛忽然想起谭镇拜堂时的模样,调侃道:

“你注意到谭镇今天的神色了吗?眼里全是唤玉,拜高堂的时候还偷偷的瞄她,婚礼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到手的媳妇儿还能跑了不成?”

谭灵却白了萧洛一眼,红着脸说:

“你还说他,你与我成亲的时候,也是那样!”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就是有!”

见谭灵如此肯定,萧洛邪魅地一笑,一把将其扑倒在床上。

谭灵心头一惊:

“公子~”

萧洛故作头疼状,道:

“真是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成亲的明明是谭镇,你说你们谭家武馆这群小子为何揪着我灌酒灌个不停?”

谭灵抬手环着萧洛的肩膀,笑着说:

“还不是因为你让篱笙拿了一堆药材在那堵门,可把我们镇儿为难坏了!”

萧洛不服:

“那是规矩,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把新娘接走的!再说了,若不是我放水,谭镇还指不定何时才能进门呢!”

“你放水是急着想把唤玉嫁出去吧!才不是为了帮我们镇儿呢!”

“那又如何,咱俩成亲那会儿,你想想你亲弟弟铮儿是如何为难我的?文的武的一起来,我稍稍报复一下不行呀?”

呵!原来是记仇了,还好娶萧唤玉的是谭镇不是谭铮,不然萧洛怕不是能把谭铮难为死!

萧洛轻轻捏了捏谭灵的纤腰,在她耳畔软语道:

“灵儿,你也许久不去灵岩居找我了,天天扎在这男人堆里有什么意思,谭家武馆男人再多也不是你的,我才是你明媒正娶……不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知道多来灵岩山上看看为夫。”

“公子~最近,我们不是一直在忙唤玉和镇儿的亲事吗?”

“如今不是忙完了吗?他们俩现在都该洞房了吧,咱们小别胜新欢,不如也……”

“啊?啊~”

不等谭灵反应过来,便觉周身一凉,轻薄的衣衫早已被萧洛一把扯下,床幔轻纱微扬,春色如许,灵肉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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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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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名著是苏联著名科普作家维·比安基的代表作。著者以其擅长描写动植物生活的艺术才能,用轻快的笔调、采用报刊形式,按春、夏、秋、冬四季12个月,有层次、有类别地报道森林中的新闻,森林中愉快的节日和可悲的事件,森林中的英雄和强盗,将动植物的生活表现得栩栩如生,引人入胜。著者还告诉了孩子们应如何去观察大自然,如何去比较、思考和研究大自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