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去?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就在众人默不作声之时,那巫师倒是开口说话了,他不敢置信地愣愣看着那少年。
“我爹就是我杀的,和我娘没有一点关系。是我把砒霜喂给了我爹,我爹中毒之后,我用一根绳索把他拴在柳树上。那里十分隐蔽,但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可是也不能直接把尸体就放在野外,毕竟,我还要用这尸首,于是我便想了一个法子。我假装自己是目击者就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用你们的手,把尸体运回寨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最把他扔到井里”,少年说话间眉宇凝结出一股幽森之气,脸上竟然还带着童稚般的笑容,仿佛只是和大人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才十岁的少年会是这个样子全无童真倒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怪物。
众人听他自述,都倒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惊惧之色。栓子娘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她恳求着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说了,她宁愿自己下地狱也不想自己这么年轻的孩子背上弑父的罪名。
“栓子,你也是知道的,你一个孩子,不可能买到砒霜这样的毒药,你不要为你母亲开脱了”,顾蠡看见那栓子脸上浮现出的诡异笑容,再次回想起他用过的那只惨白的骨哨,她忽然间有写明白,为什么二柱尸体会有那样奇怪的刀痕,削骨制骨哨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可是这骨头削了又该怎么样才能无缝接合呢?她对这个少年是越发好奇了。
“砒霜是我去城里拿的,我爹总是去那个药房,我乘着郎中不注意,偷了砒霜”,那少年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听说你是去年才出过寨子,这么说,你是早在一年之前就想着要杀了你爹,早有预谋啊?”棠戟反驳,他有些怀疑这少年说话可不可信。
“你们不知道我爹,他是一个混蛋,我恨死他了。我娘年轻的时候,也是那样好看的,自从嫁给了我爹,她就没有过够一天好日子。他不仅在外面娶了别的女人,回家从来也不给好脸色。甚至于,他还会殴打我娘,我娘一直都是忠厚老实的,她忍气吞声,可是我爹后来后来连我也打,我救不了我娘,就连自己也帮不了自己。我一直筹谋着让我和我娘脱离苦海,可是没有门路。直到去年我和娘进城时,那医馆里有砒霜,我欣喜若狂,以为终得到解脱。我爹很久才回一次家,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可能也是不忍心,后来他又打了我娘,我一时气氛,便借口要带他去芦苇荡寻东西,后来又哄骗他喝下砒霜。”
众人原以为二柱只是长得健硕,平常也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却从来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栓子,你以为你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明明你可以不让我们发现尸体,你半夜出去搬动,绝不会被我们发现”,顾蠡相信这栓子不是个好人,却觉得他的话虚虚实实。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我不懂你是为了什么才会缠着我不放。人就是我杀的,我就是想要借着大家的手帮我完成我的杰作,你这种人是不会懂这种无与伦比的快乐的”,栓子说话间,掏出一个更大更加精细的骨哨。他端详着这只骨哨,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众人只要一想到那骨哨是栓子从他爹身上弄下来的,就感到一阵恶寒。
“你看看,你这么容易就失控,要是寨主派几个人去城里查一查这砒霜的来历,你恐怕不会这么轻松”,砒霜这种药,只要是购买了就会有记录,郎中把买主的名录抄录下来,若是有人因为砒霜而死,倒是可以为官府省下不少力气。谁会把砒霜放在一个随便就会被偷盗的地方,栓子长年生活在山寨里,倒是不太了解外面的世道,才会把偷砒霜说得如此轻巧。
“哎,他说他是用砒霜把他爹毒死的,你就相信是砒霜啊,要是他这是扯谎呢?”
“逃不了的,昨天我和老头去看了那尸体,确实是砒霜中毒的结果”,顾蠡回答棠戟。
”“老头倒是关键时候大有用处,你看看那芸娘,她脸色都变了,一看便知有内情。这栓子狠是狠了点,只是这脑子不太好使。他说了这么多都有些自相矛盾,信不得”,棠戟指了指角落里面的芸娘,一张桃花脸此时却是面如土色,“她有鬼。”
“呦,芸娘,你为什么藏在角落里,这时候你最关心的应该就是这个了,这两个人是你丈夫的妻儿,可他们杀了你丈夫,你肯定恨死他们了?,如果不是他们你也不会成寡妇。要是你有什么知道的都说出来,寨子里的人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毕竟你是受害人”,顾蠡顺着棠戟指的那个方向,找到了芸娘她走道芸娘身边,笑着和她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丈夫死了,你应该能理解我,我不想看见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可是死的是我丈夫,我又不能坐视不管。我现在只要想起二柱死的这么惨,我就连连噩梦,怎么都睡不着”,芸娘说话间又开始抹眼泪,顾蠡见她这模样,便死了心走开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我派几个人去医馆问那老先生,这人的话,还是关到柴房里,多找几个人看守。今天就到这了,大家伙都散了吧”,李狗子见如今局面,难以区分,便索性先搁置着。若是两人都有罪,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过,可现在两人都急于把罪责揽到自己头上,真是让人头疼。
“寨主,二柱死的惨啊,要是再过一段时候,他的尸骨就要……杀人的就是这母子两个,肯定是他们一起做的,寨主不要麻烦去城里查了”,芸娘又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些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