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五突然道:“翠翠,你想不想练武?”
说完也不等翠翠回答就从怀中掏出那两本青城派的秘籍来,道:“我看还是练的好,想在这尘世中前行,没有点依仗怎么能行”
当晚查五就在房中将这两本秘籍说与翠翠听,他习武多年,于武学一道多有体会,这秘籍之前他也曾翻看过,此刻一边自己参悟,一边教于翠翠,也并无障碍。
“洞虚决”和“碧云掌”都是青城派最上乘的武学,“碧云掌”自不必多说,乃是最上乘的掌法,讲究招随气走,伤敌无形,以气劲伤人,查五在赵有德的房中只十几招就被逼到绝境。
那“洞虚决”更是青城派内功修行的根本法门,和“大道玄指”并称为青城派两大内功。
查五让翠翠先修习那本“洞虚决”,这本秘籍是内力修行的法门,乃是基础,内力修为足够练起其他武功来就可事半功倍;另一本“碧云掌”须得高深内功支撑,却是要放在后面修行。
第二天一早,查五和翠翠二人在客栈大堂中吃早饭,住店的客人一见查五出现俱都闷头吃饭,不敢乱看,生怕查五暴起伤人,查五也不去管,和翠翠二人吃了一屉馒头,一大盆稀粥,还有咸菜若干。
其他客人见查五还算正常,渐渐放下心来,说话声也渐渐大了,查五虽无心多听,但他内力颇强,总有谈话传到他耳中。
右侧一桌几个客人正在谈论一桩最近发生的江湖大案。
只听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道:“没想到血刀门这等凶恶的门派也会有这种吃大亏的时候,血刀上人怕不是得气的吐血”
另一个背着把剑的道:“这血刀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平时可是横惯了的,若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露脸”
同桌一个个头矮小的点点头,道:“他们从西域押来的这批货也不知都有些什么,居然派了二三十人随行,其中还有那‘沥血刀’崔隐,‘凝血刀’钟离,四神刀去了两个,啧啧。”
那满脸胡子的汉子接话道:“却也没个屁用,还不是被截了货物去”
背剑的道:“是啊,那和尚实在厉害,他好几年悄无声息,想不到一出现就是这般大的动静”
满脸胡子的汉子悠然神往:“嘿,要是我有那般武功,该有多快活,只一人就逼得二三十人束手无策”
背剑的道:“你若能在雪山上苦修四十年,也能有这般武功,只怕你静不下心”
矮个汉子接道:“只怕就算静下心也是无用,你却去哪找那金刚般若功的秘籍”
满脸胡子的汉子怒道:“妈的,尽跟我抬杠,我这泼风刀若是苦练个四十年,只怕也可纵横江湖”
那背着剑的见两人话不投机,忙岔开话题道:“你还别说,这密宗传人本就稀少,功法秘籍更是从不外传,你且说说在江湖上行走的密宗传人有几个?”
满脸胡子的汉子听闻此言,皱眉寻思半天道:“他娘的,却是少有,就数那和尚最为有名,嘿,要不我也去拜拜师,看人家会不会收我”
矮个的道:“只怕你连人家山门朝南还是朝北也不知道,密宗这般隐秘,会让你找到?可笑”
满脸胡子的汉子气道:“你却又与我抬杠。”
查五听的他们谈论,对那江湖恩怨毫无兴趣,只是突然想起,这密宗和血刀门都地处雪区,而雪区高原,雪山众多,人烟稀少,最是洁净,却是合了他的心意。
饭毕,查五领着翠翠出了客栈,直朝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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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跟着查五一路向西,初始几天她还心情低落,但过了四五天就渐渐恢复正常,一来因为她是孟山在山道上捡来的,虽多年相依为命,但孟山终归不是她亲身父亲;二来孟山拿她作为要挟让她心中哀痛;三来查五和她两个月来日日一起在山上打猎,早已感情深厚。
她一旦把伤痛暂时放下,小孩的好奇心性就冒了出来,翠翠从没出过那个小山村,甫一接触这山外的花花世界,对什么都感兴趣,看什么都觉新鲜,自然免不了对查五问东问西,查五也就说于他听,只是其中多夹杂着查五自己的见解却是免不了了。
查五要给翠翠当爹,翠翠初时很不习惯。但对于查五来说,在那无名山野间自由游荡的两个月是他内心宁静的两个月,他想做一个洁净的人,还遇到了孟山和翠翠,现在孟山被自己亲手杀掉,那么便只剩下翠翠了,他得还翠翠一个爹。
积雪化去,山林解冻,自然界的万物对季节变化最是敏感,天气才一转暖,田野间便已一片鲜活,处处勃发着生机。一条山间小溪淙淙流淌,溪水清澈,水底的石子在水流的冲刷下圆润洁净清晰可见,一尾游鱼摇头甩尾灵活地在溪水间游窜;溪旁稍显湿润的泥土上,几株桃树已发了芽,一个个骨朵在枝干间摇曳。
查五就在这溪边生起一堆篝火,扎下了帐篷。这一处美景是查五和翠翠赶路间无意发现,景色温润秀美,透着生机,查五便在此停留下来,准备暂住几天;反正对现在的他来说,去往何处都是一样。
此时篝火上支起一个架子,架子上两根树枝穿着几条溪鱼,鱼已渐熟,阵阵香味传来。翠翠在篝火边看着火,圆圆的眼睛盯着篝火上的鱼,头也不回喊道:“爹,鱼熟了”
数步开外,查五正立于溪水旁,只见他双目微闭,两脚微分,神凝丹田,气游天地,腹部有规律的一起一伏,正在做那吐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