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门岗的士兵把电话打到乔·尼克斯的办公室,说有一个叫罗伯特的年轻人要求见他。乔·尼克斯吩咐,马上让他进来。门岗士兵又说,这个年轻人拎着一个鸽子笼。按规定,任何进入军鸽训练基地的人都不允许携带动物。这是防止把传染病毒带进来,危及基地里军鸽的安全。“你叫他在门口值班室等着,我马上叫军鸽医生去做检疫。如果没有问题,放他进来!”放下电话,乔·尼克斯又给基地军鸽医生打去电话,让他到门口值班室给罗伯特带来的鸽子做检疫。
做完这些,乔·尼克斯心里禁不住激动。他想:“罗伯特带来的会是那只英雄骑士吗?他是自己想通了让信鸽入伍呢,还是安娜的说服工作起了效果?”不管怎样,能够动员他把自己的信鸽交给基地已经是很大的成绩了。正想着,门岗士兵又打来电话,报告鸽子的检疫已经做完了,没有问题,可以放行。乔·尼克斯说:“叫人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乔·尼克斯特意冲好了咖啡,等待威廉·罗伯特的到来,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这个年轻人谈。
办公室外面有人喊:“报告!”“请进!”乔·尼克斯应声说。一个士兵带着威廉·罗伯特走进来,威廉·罗伯特的手里拎着一只用铁丝编制的鸽子笼。笼子里有几只鸽子。乔·尼克斯走上前去,和威廉·罗伯特紧紧握手。没有一点客套,直接说:“你想好了?”威廉·罗伯特点点头:“想好了,为国家效力!”乔·尼克斯拍拍罗伯特的肩头:“我也养鸽子,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您确实喜欢英雄骑士,我不勉强。”罗伯特很坚定很认真地说:“教授,您把自己的儿子都牺牲了,我还不能贡献一只信鸽吗?”“非常好,像我们英国的骑士,真正的英雄骑士!”“我是真心实意的,把它交给您,我放心!”威廉·罗伯特把手里的鸽子笼放到地上,转身想走。他不敢再待下去,害怕自己会反悔,他对自己信鸽的感情实在太深了!
乔·尼克斯按住威廉·罗伯特的肩膀。“年轻人,别着急走啊!”“教授,您还有事情?”乔·尼克斯端起咖啡壶,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咖啡倒进咖啡杯子里。“您坐下,我还有别的事情。”乔·尼克斯让威廉·罗伯特坐到沙发上,把咖啡杯子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威廉·罗伯特想不出乔·尼克斯还会和自己谈什么事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乔·尼克斯。“正宗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很好喝的,您尝尝。”乔·尼克斯手指着咖啡杯子说。威廉·罗伯特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口,他现在没有心情喝咖啡,心里想尼克斯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罗伯特先生,您想没想过,您和信鸽英雄骑士可以不分开?”听到这话,威廉·罗伯特吃惊不小。“这怎么可能,信鸽交给您就是入伍了。既然交给基地了,我又怎么能和它不分开呢?”“是这样”,乔·尼克斯解释道:“军鸽训练基地正从军队和民间招募驯鸽员,如果您愿意为基地服务的话,可以到这里来当驯鸽员。您还训练自己的信鸽,和自己的信鸽一起为军队服务,怎么样?”威廉·罗伯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罗伯特忙不迭地说,又跟着一句:“谢谢您,教授。”这是乔·尼克斯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他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未来的罗伯特一定会是一个好驯鸽员。“如果您同意的话,您就入伍成为军队的士兵了!”乔·尼克斯把手里的咖啡杯子举起来,“我们可以庆祝一下!”“谢谢,教授!”威廉·罗伯特有点受宠若惊,举起了咖啡杯子。“不可以再叫我教授,我有军衔,是少校。”乔·尼克斯为威廉·罗伯特做了纠正。“我愿意当驯鸽员,少校!”威廉·罗伯特赶紧立正,给乔·尼克斯打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第一批参加培训的驯鸽员是68人。能够在短期内召集到这样一批基本达到驯鸽员标准的年轻人参加培训,乔·尼克斯已经很满足了。他给驯鸽员们上第一堂培训课的时候,第一句话是“你们自己要为自己骄傲,英国人民会为你们将来取得的成绩骄傲”。“刷”的一声,全体驯鸽员起立,给乔·尼克斯敬礼。那一刻,乔·尼克斯的眼睛湿润了……
第一堂课培训,乔·尼克斯为驯鸽员们讲的是基础知识,让驯鸽员们了解鸽子的基本习性。
书插//鸽子为什么最适合做通讯用的工具呢?是由它的身体特性决定的。鸽子每分钟心脏跳动600次,几乎是人类的10倍,可以连续飞行五六个小时,具备了长距离飞行的能力。每秒钟翅膀震动10次,飞行速度很快,可以达到每小时96公里,超过美洲豹。它有极强的识别地形地貌的能力,利用自己身体的内置磁性导航系统,可以在复杂的环境和恶劣的天气情况下找回自己的鸽巢,这种能力一般的飞禽是做不到的。
讲课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乔·尼克斯从讲台上拿起一只很薄的金属环,举起来问大家:“知道它是什么吧?”“信鸽足环。”驯鸽员们异口同声回答。“对,所不同的是我们现在给军鸽的编号与民间参加比赛的信鸽编号是不一样的。不是按照国家、年份、地区和参赛号码这样编的,我们要单独编军鸽代码。你一定要记住自己训练的军鸽的号码。军鸽对我们来说就像士兵的武器,是我们的第二生命。”乔·尼克斯把手里的军鸽足环轻轻放下:“记住了吗?”“记住了!”回答的声音如雷贯耳。
理论课培训完成后,接着进行野外训练。前线在等着他们的军鸽投入使用。必须争分夺秒,迅速把第一批间谍军鸽送到军队服役。
野外的草地上放着一排便携式鸽舍,每个便携式鸽舍上都写着编号。驯鸽员们在便携式鸽舍前排成一队,听乔·尼克斯讲话。乔·尼克斯告诉驯鸽员,今天的训练科目主要有两个:一是军鸽的耐力训练,一个是军鸽归巢训练。放飞的军鸽每次起飞后飞翔时间不得少于1小时,不能叫军鸽落下来。飞累了的军鸽会偷懒落下来,要马上赶它们起飞。耐飞训练要循序渐进,每天加一点飞翔时间,不用多久就可以增加鸽子的耐力,飞行时间就会提高。经过这样训练的军鸽,体型不小,体重却不重,有耐力,抗打击。
第二个训练科目,一定要让军鸽熟悉自己的鸽巢,不管把它带出去多远,军鸽必须要找到自己的鸽巢飞回来。否则,它们携带的情报就回不到驯鸽员的手上,送情报的作用了就无从谈起。这种训练对军鸽来说非常重要。
驯鸽员库伯和威廉·罗伯特以前在信鸽协会比赛时就很熟悉,这次两个人又碰到了一起。库伯看看威廉·罗伯特,说:“你可是超级鸽子迷啊,这次怎么舍得把你的鸽子贡献出来啊?”罗伯特说:“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行,像个男人,知道保家卫国了。”库伯的口气里有点嘲弄的意思。威廉·罗伯特没有计较这个,说:“大敌当前,个人兴趣爱好不值得一提。”库伯说:“你还真变了!以前参加比赛,我的鸽子大力士总是输给你的英雄骑士,闹心!这次到战场上来了,动刀动枪都是真家伙!咱们以前的较量全不算数了,我正式和你挑战!”
“你挑战什么?”
“如果到战争结束,我的大力士比你的英雄骑士强,你得把英雄骑士让给我!”
“你要是输了呢?”
“大力士白给你,外加三只卡利拉斯品种的赛鸽。”
“德国品种的赛鸽我不要!”
“你想要什么品种的?”
“我要你那对法国西翁品种的赛鸽!”
“行!我输了,就白给你这些赛鸽。你可要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两个人同时说。
天空上,参加训练的军鸽在飞翔着。
威廉·罗伯特看到自己负责训练的军鸽英雄骑士和小雨点,一前一后飞过来,双双落到了草地上。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到一个小时,急忙跑过去,嘴里吹了两声尖利的口哨。军鸽英雄骑士和小雨点急匆匆扑打着翅膀从草地上飞起来。
晚上,驯鸽员们回到宿舍,累得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威廉·罗伯特和库伯的床铺是上下床,躺在上床的库伯低下头和下床的威廉·罗伯特说话。“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没想到当一名驯鸽员这样辛苦,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现在是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威廉·罗伯特毫不客气地说。库伯说:“你就没有后悔?枯燥无味的驯鸽生活太单调了,还不如扛上枪到前线打仗呢!”威廉·罗伯特本来是躺着的,听到这话,一股脑地爬起来,说:“我离不开我的鸽子,能够和它们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做什么都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室外传来紧急集合的哨子声。库伯满腹牢骚:“这叫什么生活啊,要把我们活活累死吗?”“这里不是听你抱怨的。是要你完成任务!”罗伯特从床上抓起军装,一边穿一边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