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启听了用力地拥住芳瑾,“放心,我费了这么大劲才换来和你长相厮守的这一日,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一定会对你好,一定!”
芳瑾安心地在这里住了下来,因为有了荣启,她的心被喜悦和幸福填得满满的。只是偶尔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公开的身份,心中也难免会为自己现在的尴尬境遇叹息。
好在荣启会经常过来陪着她,身边的下人们也很是省心,几个月下来,芳瑾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也刻意的不再去想。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不去想就代表它不存在,它会在不经意中,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刺痛你的心。
这天深夜,芳瑾莫名其妙地没有了睡意,她在床上抱着被子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花园里走走。
轻轻地绕过值夜的婢女,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已是深秋,夜间寒意更重,芳瑾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借着月光,在园中慢慢地走着。
花园中群花早已凋谢,唯一还在开放的只有各色菊花。园子中有不少荣启从各处搜罗的名贵品种,争奇斗艳,在月色中,显得更加冷艳。
芳瑾一边欣赏着月下的美景,一边不时低头嗅嗅清淡的花香,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深处。
一阵风吹过,芳瑾打了个激灵,她搓了搓手,才稍稍有一点暖意。仰头看看高悬的明月,看样子已经是半夜了。
芳瑾深恐值夜的侍女醒来找不到自己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于是带上斗篷的帽子,转身准备回去。
风中忽然飘过一阵女人清脆的笑声,芳瑾一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坏,每次都把人家弄得这么痛!”软软的撒娇的声音,娇媚入骨,芳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也热了起来。
“这不是我疼你吗。恨不得把你揉在我肉里才好。”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样的话荣启也曾经说过,只是在这般环境再听到,竟不似平日的感觉,好像在探险,激起了芳瑾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于是,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悄悄掩了身形,笑眯眯地往下听着。
“你就是会说好话,正事反而不做,每次都是白白哄我开心!”
“姑奶奶,你还想我怎样?有点机会就逮着和你私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得冒多大的险,万一让管事或是王爷知道,我们都别活了。”
“那你早娶我过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何苦整日里偷偷摸摸,跟那位一样,见不得人似的。”
“嘘嘘嘘,你可小声点,莫让别人听到!”
“嘿嘿,这半夜三更,除了你我,谁还来这里。”
“你娘找我要那么多的彩礼,我还差了不少。要不你跟你娘说说,免了算了。我马上就能娶你过门!”
“切,你还真打着让我平白跟了你啊。算了吧,你又不是王爷,你要是王爷,我也跟那位一样,什么都不要,就跟定你了!”
芳瑾眉头一皱,她似乎知道了她嘴里说的“那位”是谁了。
“呵呵,我要是王爷,肯定也不会让你跟她一般,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对方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办法,王府里马上就要添一位正经主子,人家是元帅的女儿,位高权重,她怎么能比得上。能在这里待着就不错了,万一让王妃知道,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听说新王妃善妒,私下里跟王爷讲了条件,长子未出生之前,不许他纳妾的。”
“所以,你看看,还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反倒自在些,没那么多琐事,唯一愁的,就是没钱呐。”
后面他们又讲了许多话,可是芳瑾一个字也没有再听进去。她只觉得脑子蒙蒙的,又沉沉的,像蒙了一块黑布,又像压了一块石头,混沌而且沉重。
她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斗篷都没有除下,就扑倒在床上。泪水中,她又一次想起了父亲的话——到底还是有远见的,知道他对自己说的话都是欺哄,可笑的是,当初自己竟然还信心满满地说他不会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