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军营里面之后,吴良四人便顺着守门的士兵指引的方向走来。一路上有许多人都盯着他们看,但却没有人来盘问,甚至有一队巡逻的从他们旁边经过也没有管他们。
吴良他们决定先去看看被扣押的伙计怎么样了,然后再去找那个头目赎人。
军营里的帐篷都是一个样,几人顺着伙计被关押的方向而来,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迷路了。几人正在找时,忽然传来了呼喊声。
“快!他们因该走不远!仔细搜,别放过任何地方!”
忽然有一个声音喊道:“他们在这里!”
然后周围便响起了很多脚步声,四周冒出来很多官兵,拿着长枪,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
吴良他们就这样被绑了。
被绑之后,他们被带到一间帐篷里面。帐篷里面站着一排刀斧手,白晃晃的大刀看得人心里瘆得慌。另一头有一张案桌,却没有人坐在后面,只是案桌上摆着几只毛笔,还有一堆令牌胡乱地插在一个筒子里。
“跪下!”
一个刀斧手喝到,吴良他们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地跪下。
“报告小将军,奸细已经带到,请发落。”
闻音从帐后转出来一员白袍小将。他坐在案桌后面,手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喝到:“下面跪的是何人?”
吴良抬头看去,发现上面坐的就是今日在酒馆遇见的那人吗?怎么在这里坐着?难道?吴良正欲说话,他父亲用眼神制止了他。
吴良的父亲道:“小人吴为林,山里人,其他三人是我家伙计,不知是否是今日在酒馆冒犯了小将军,还望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坐上的小将军哈哈一笑,道:“阿伯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是小的们不懂事,”与周围喊道:“还不快将四人松绑!”
松绑之后,白袍小将走下来,抱拳道:“吴兄,今日在酒馆相见,颇觉你好生面熟,正准备与你交谈一番,你却匆匆而去,想来是有什么要事。但看你往军营方向而来,我寻思一番,盘问了守门的,无奈之下出此下策,把你们绑来,不见怪把?”
“哪里哪里,是我们私闯军队,还请小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如此便好,诸位随我来。”
说罢,便在前面带路。吴良四人自然是在后面跟随。不多时,转过几间帐篷,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搭有木台,木台数十丈见方,上面摆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几坛黄酒,四五只烤鸡烤鸭堆在一起,大块的牛肉还冒着热气。
小将走了上去,道:“请落座,军营里吃食粗糙了些,请诸位将就。”
吴良和他父亲坐下,两个伙计站在一旁。吴良坐在小将的对面,他站起来拱手道:“承蒙小将军喜爱,还不知道小将军大名,不知可否告知?”
小将军早已撕了一只鸡腿塞在嘴里。他听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道:“你不是某某某的家人吗?不认识我?”
吴良苦笑不已,怎么冒充别人这么快就露馅了!这下可好,这个谎该怎么圆过去?
“也罢,我知道你在撒谎,不用解释了。那某某某是我姑父,你说冒充他的家人我怎么能不认识?”
“我叫周青,字平远,州主是我父亲。”
吴良听罢,州主之子,这可不得了,没想到今天虎着胆子一坐,竟然撞见了一位州主之子!急忙站起来,道:“小人吴良,字义宁,今日在酒馆多有冒犯,还望小将军原谅。”
周青道:“诶,不用这么客气,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却觉得你十分眼熟,想来义宁兄并非那些凡夫俗子,也是少侠中的豪杰吧!”
少侠中的豪杰是什么鬼?是少侠好呢还是豪杰好?吴良心里诽腹一下,这古代的人夸人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将军别这么说,我今日也是看小将军看得亲切,便大胆没走,倘若是当时走掉了,岂不是错过了小将军的美意?”
“叫什么小将军,那是别人喊的,我不过是来军中过过日子罢了,过几天便回去还是叫我周青吧。”
“哪有直接呼唤别人的名字的,还是叫你平远兄吧。”
“也罢,这样也行。”
“对了,你们混进这军营之中来,是有什么事吗?你们该不会真的是楚国的奸细吧?”
“怎么可能?我们是……”吴良一五一十把事情讲给了周青听,有没讲清楚的,他父亲吴为林在一旁补充。
“原来是这么回事。行,我知道了,那个头目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李长民。”
“李长民是吧?”周青唤过站在一旁的一个士兵,“这军营里面有一个叫李长民的家伙吗?”
士兵道:“报告小将军,是有此人,是好像是镇西将军手下的一个行长。”
“去把他叫来。”
“小将军,李长民是镇西将军的人,听说还深得他喜欢,这样做是否不妥?”
“不用怕,你尽管去便是了。若有人能阻拦,就说是我周青叫的,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便是。”
“是!”
“来,义宁兄,我们继续,不用管他,一会儿人来了我自有主张。”
三人吃了一会儿,士兵便把李长民带到了。
李长民站在木台子下,战战兢兢,他不知道周青突然唤他前来所为何事,但是,周青的大名他早有耳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王,被他叫来,十有八九都没有什么好事。
“李长民我问你,你抬头看看这几位你认识几个?”
李长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那长得老的和旁边两个伙计模样的人不就是那天自己去敲诈的商旅客人吗?怎么和周青搅和在一起了?自己去敲诈的时候,已经打听了一番,那一伙人是山里来的,在溱州没有背景,自己才去敲诈的,谁知道怎么和周青搭上线了!这下可不妙了,搞不好自己要摊上大事!
“咳咳”李长民干咳两声,“小将军,这全是误会呀!我怎么知道这位老哥和您认识?那天我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心里想着蜀国这一段时间和楚国关系紧张,怕是楚国派来的奸细,所以就扣押了几人,您看……”
“李长青,你再继续给我编一句试试?”周青听见李长民在那里瞎扯,腾地站起来,“你不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今天扒了你的皮!”
李长民吓了一跳,“小将军,犯不着这么大的火气吧?这事儿镇西将军已经知道了,他说要亲自过问,要是小的现在放人是不是不太妥当?”
吴良他们一听,知道这事麻烦了。正欲说话,但见周青将手里的鸡腿一下砸在李长民的脸上,砸得他满脸油脂。接着周青跳将下去,扯着李长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李长民直发蒙。然后,周青与左右道:“将李长民绑起来,这东西不老实,给我狠狠地打,一直打到他说真话为止。”
吴良打心底佩服周青。虽说周青年纪不大,看上去大大咧咧,张扬跋扈,却没有一丝豪门弟子的纨绔之气,反而透着一股英气,做事一板一眼,也是一个不好糊弄的主,李长民想要糊弄他,算是踢到钢板上了。
几军棍下去,李长民便全部交代了。原来那日他在外面赌输了钱,心里正烦闷,看见吴为林他们交易货物,心里顿时起了歪念头。本来是想随便敲诈点银子的,谁知道他们一下子凑出这么多银子来,李长民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可算是一条大鱼!于是,他想着再敲诈一次,便扣押了几个人,叫吴为林回去拿钱来赎人。
“好你个李长民,你的脑筋倒是灵光的很,敲诈人都要敲诈两次!要不我给镇西将军讲一声,拍你到蜀楚两国边境去和楚人打交道去?”
“小将军,别别,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不要把小的送到那里去,不要把小的送到那里去!”李长民趴在凳子上,龇牙咧嘴,平时都是他用军棍打别人,今天体验到了那种滋味。屁股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还不能动,一动就钻心地疼。
“知道错了?那你敲诈来的银子呢?还有被你抓来的伙计呢?还不赶快去放人,等着我把你换个地方是吧?”
李长民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去,马上去领人,小将军稍等。”
说完,李长民也顾不上屁股疼,翻身起来便跑了出去,他真心害怕周青将他送到边境去,那他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不一会儿,李长民便把人带了过来,他倒是没有为难那几个伙计。伙计来一看到吴为民他们,一下子感动得涕泗横流,几个伙计还深怕吴为民把他们抛弃了,但是吴为民没有,反而带着钱来赎他们。
伙计带到后,李长民便站在一旁。周青看他没有了动静,眼睛一瞪,“李长民,你敲诈来的钱呢?还不交出来,要我亲自来取是吧?”
李长民支支吾吾,“不是,小将军,钱我已经花光了……”
“花光了?”
周青又要发脾气,“李长民,你真当我好糊弄不是?还是你觉得你是镇西将军的人我不敢动你?你三番五次推阻,和我扯东扯西,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
说着便要动手。吴良忙上去拦住,道:“平远兄,还是算了,既然伙计平安无事,那就算了,那点小钱就当做送给李行长,不用还了。”
周青这才消停下来,“看在义宁兄的面子上,今日我便饶了你这厮,否则就是镇西将军来了,他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