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程风抱拳回礼“引路使,昨夜拜托之事可有眉目。”
“些许,虽知之不全但多少算是有些消息。”引路使答到。“你昨夜要求要找的,我让天网检索了下当时你那小兄弟受伤前后一小时里周边各个联网监控视频。但因为事发地没有监控,所以天网智能最后只锁定了一辆车。”
随着引路使话音一落,影像变换出现了一辆行驶中的汽车形象。车身宽大有棱角,看上去方正却不锐利正是这两年新火起来了的平价SUV————吉利博越。
“基本上天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我已经把视频和图片发你邮箱了其他得靠你自己了。”
引路使又补充了两句“还有,那辆车已经被天网打上标记了,数据显示今天它再次出现在你们学校附近过。”
“谢过。”刘程风抱拳告辞,打算结束通话时候,引路使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正声说。
“神武五九七幺幺九,虽然神武条例简单,管理宽松。神武人员在拥有极高的自由度的同时还拥有了基础的执法权限。但这并不代表神武人员可以用神武权限与资源为自己肆意所用,望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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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市的LC区各个胡同街巷犬牙交错的连在一起,一辆灰色博越缓缓行驶在其中。最终停靠在一户小院门口,小院老而不旧看起来是十多年以前流行的样式。
白色小长条瓷片一个隔一个贴满了院墙内外,外墙上还有专门用瓦片做起来的棱角。即图个好看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爬墙。
这些棱角现在已经大多都看不见了,因为当年那只有半墙高半墙宽的爬山虎已经茂盛茁壮的长满了整个外墙。叶片与叶片相互挨着重叠,小风一刮就发出“哗啦啦”的相互拨打的声音就像在跟多年未见的老友打招呼。
“这玩意您都不去修一修,都要长满了?”邹光回过头对坐在车后排的老者笑着说。“张老,您看我这开过来没走冤枉路吧,您家我还是熟的。”
张老须发皆白,面容和善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衬衫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是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头。不过就是上了年纪后眼神没早年间好用了,摇下车窗辨认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认出这是自己家,自嘲道。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自己家门都快认不清了。有时候我看这个满墙的爬山虎我也烦,但有时候想想自己都没几年活头了,为什么还要断它活路呢。”
“哈哈,您老净开玩笑,这么硬朗的身体可还有得活呢,”邹光宽慰道,“而且我可以后还指望您帮忙治病救人呢”
听了邹光的话,张老并没有回头站在院门口止住脚步说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再坚固的船你让它终日浮在水上也迟早要烂掉的,就算是千吨巨轮它也得时时检修。而这世上之人明明只是湖面上的纸船破碎凋零还不自知,水淹没了半舱都还不肯走,心里只想着再等等再躲捞一网鱼。”
“孩子,你”
张老说到这里卡住了,他其实也知道有些路一旦走上去了就再难回头,再多的言语都显得无力。
“趁还能浮起来尽早上岸吧。”颓唐的说完,关了院门。
邹光嘴角微斜,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再看一眼这老宅院之后摆了摆手,油门一轰驶出了巷口。
道路两旁的路灯正在飞快后退,深夜的马路上即便它灯光依旧明亮视野清晰如白昼,可极其空旷。
这无人无车的街道,阴冷地与黑暗何异。
张老说的,他都懂。作为混迹在这条道路上的人邹光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深得多。
一旦入了这圈子,你就成了一条始终在水里扑腾不能停歇的小虾米。如果不找条大船爬上去的话,你会发现你的命运你的走向全都由人把控,无有自由。
对于许多人来说你不过只是一个捏起来好不咯手的虾米,连生存都要仰人鼻息反复斟酌。
而当有一天小虾米受够了毫无安全感的生活,为了求生为了安稳它费劲千辛万苦和考验终于爬上了一条大船。
小虾米心里想,这今后日子总算是到了头,它终于有了安全感了它累了,总算有了喘口气的余地了。
可站在甲板上的小虾米望着这千帆逐浪的湖面,它突然发现这船的速度太快了,行驶的方向也和自己要去的完全不一致。它任人摆布操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有了许多的枷锁和束缚它下不了船。
它好像仍旧不自由。
最后虾米觉得自己觉悟了,它想清楚了自己的方向得自己把控。它另立门户,它反客为主,一番搏斗厮杀。小虾米有了属于自己船自己的船员,当它再次站在甲板上面时,红木甲板的颜色越加深邃了。
不见当初千帆逐浪的壮阔场景,它注意的全是这湖上渔船相争船坚炮利水下汹涌的凶险。
平静的湖水之下暗潮涌动就像在黑暗中的楼梯路,你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哪一脚会踩空。
可是小虾米再难回头了,它在这船上付出了太多。
它就是船,船就是它,它的身后跟随着许多人,许多人为了寻求安全感一如曾经的小虾米一样开始寻找依靠。
开始簇拥在它身边获取喘息,它的枷锁更重了。
车载广播开始————零点报时,提醒人们这又是一天过去了之前的事情都属于昨天,接下来的才是今天。
邹光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粉色卡通款式看起来极具少女情怀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
李树一看见是周琳打过来的电话,立马接通了刚刚酝酿起饭睡意都消失不见。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
李树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忐忑,一看到周琳的电话才惊觉自己今天放了周琳的鸽子。电话一来想都没想就接了,可这接了电话也是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怎么跟周琳解释。
“是李树吧?”邹光略带沙哑的嗓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呃————————————!”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李树迟愣了一下。重新再看了一遍手机屏幕,的确是周琳的号码啊。
这什么情况?摸不清情况李树的心下更加忐忑了。
“是,我是李树,这不是周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是就行了,我有个红色绒袋,在你那吧。”邹光接着说。
李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包水钻的主人:“嗯,我是捡到过一个红色绒袋,现在就在我家放着呢,您是周琳找到的失主对...”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
“在你那就好,明天上午十点你一个人来体育场看台拿着我的袋子和袋子里的东西来换你小女朋友。
记住,把东西完完整整拿来,你一个人来不准报警,不然,你就见不到你小女朋友了。”
邹光用自己的手机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周琳惊慌失措的求救声从电话这头传到那头,听得李树心里一纠。音频放完邹光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咋了,木头?”大半夜还在打游戏大炮在边上听着李树的语气接连转变不由觉得奇怪。
“哦,没什么事”
李树随口回了下大炮,刚才的一个电话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懵,甚至还在幻想这是恶作剧吧。
这年头里劫匪打劫这种事情过于诡异了些吧,可想到自己的伤口李树又是一阵苦笑,这件事怕是真的了。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李树突然转身狠狠推了一把倚靠在床头柜上的大炮。
“哎哎哎!木头你推我干啥!”游戏打地正酣的大炮不满的说到。
李树没搭理他而是从被大炮挡住的抽屉里拿出那个红色绒袋。一双眼睛都埋进屏幕内的大炮没管李树,嘴里还忍不住嘟囔:“都是你!好端端的推什么啊,搞得我们全部被逆推了,这波本来我可以团灭对面的”。
看了眼嘟囔着嘴专心致志在等复活读秒的大炮,李树背过身去珍而重之的再次打开绒袋。那散落在凉席上的一颗颗水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李树转过头看了大炮一眼心想:“这东西该不会真的是钻石吧。”
再次收好这些“钻石”,看着干瘪的红色绒布小袋脑海中自然而然回放起刚才电话里那沙哑男人说的那些话,李树第一次觉得这手里的小袋子是如此的沉甸甸。
原本李树想把袋子重新放回抽屉的,可看到坐着侧靠在衣柜门还在玩着游戏的大炮。
不知道怎地思想发生了转变,他又把拉开的抽屉给重新合上,左右上下环视了一遍房间诺大的房间里李树还真不知道把这小绒袋放到哪里才算合适。
衣架、书桌、衣柜、床头柜、床板、枕头,李树一样样扫过去。
枕头、枕头!!
脑内灵光一闪,对啊,就放在自己睡觉的枕头底下等会头枕在上面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就这样收拾好,临睡前李树还给周琳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你要的,是那袋子里的钻石吧。
你放心东西我全部准备好明日十点准时到体育场。
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钻石一手交人,你得保证不能伤周琳一根毫毛。】
短信发完,李树趴在枕头上还在想明天该怎么办。自己需要筹备一个怎样的计划,要如何如何......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鼾声渐起。
而艰难打赢这场游戏的大炮,有些困顿。
他嘴巴打着哈气左右扭动起有些酸僵的脖子,最后瞌睡到快要眯缝起来的视线渐渐停滞在李树脑袋下面的枕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