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綦刚说完,戴轻舟就哭丧着脸说:“殿下,奴才的母亲姓彭,您不会是要赐奴才‘彭小鲜’这个名字吧?”
“怎么了,不好听吗?”
“殿下,这名字寓意是好的,可是您要是唤起来,奴才就会觉着自己个是碗面条或是别的吃食,想着想着,就饿了。”戴轻舟说得极为诚恳。郑綦想了又想,觉得也甚是不雅,笑了一笑:“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便就此作罢。
过了中秋,郑紫要出嫁了。本朝就这么一位公主,所以热闹非常。各宗亲和臣僚均携女眷前来恭贺,大家饮酒谈天,好生快活。
郑繁挨着郑素:“小黑啊,你这个姐姐可有的是手段,从小到大,我俩要是争夺个什么东西啊,想都不要想,一定是她赢的。拳脚功夫,虽不算是一流,但是把我摁在地上踢上一顿,也是轻而易举。就这样的姑娘,你能想到吗?居然还会害羞。哎呦喂,我昨个见她的时候,那个欲说还羞的模样,”郑繁一边说一边学,一边说,“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外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我是谁呀,娘胎里,我俩就在一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哪个女子不娇羞,可见姐夫是姐姐的真爱啊!”
“哎呦,小黑啊,你这话可是说到了点儿上。没想到啊,这许久不见,你长大啦,懂事啦。哥哥我就想说这个。我和她自打娘胎里的情谊,没想到就这么的,就被那个秦鹏给取代了。女人啊,女人啊!”
“三哥,父皇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不舍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要姐熬成老姑娘,那时,说不定你就操心着保媒拉纤了。”
“我现在操的心是有道理的。咱俩找一处僻静处说啊。”郑繁拉着郑素来到池沼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郑繁四处看看,小声说:“你姐为了秦鹏,舍弃了不少。都说驸马日子不好过,你姐啊,便舍弃了封号,这可算得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吧。他秦鹏将来出息了还行,万一是个不靠谱的,你姐姐可要受苦了。”
“关心则乱,我倒是觉得三哥你在杞人忧天呢,姐虽然舍了封号,可也改变不了她尊贵的身份。相反,姐姐这样待姐夫,他还敢自甘堕落,不得早日封侯拜将才是。”
“父皇和你想的一样。他还觉得秦鹏,是他老战友秦斑上将军的孩子,知根知底,人品极好,必能对你姐关怀备至。我也不能说什么。”
“父皇眼光向来很好,三哥你就尽管放心,姐夫现在也小有军功,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郑繁仍然在那里自顾自地平添烦恼,不想一个人影来到近前,郑素察觉了,起身行礼:“太子殿下。”郑繁也赶紧起身。郑綦也挨近他们坐在石头上,也招呼两人坐下。想到郑綦来此僻静处多半是因为这样的喜事刺伤了他的回忆吧。郑繁和郑素一时也想不出说些什么才好。
三个单身的皇子集中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单身女眷们想方设法要出现的地方。
钟丞相的女眷中有一位相貌出众、心思灵巧的女儿,先前只资阳王和荥阳王在的时候就想着制造一次意外,没想到,这会儿,太子也来了。真是太好了!怎样引起关注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这池中一跳,大声呼救,然后被救上岸,三位贵人打量着这湿漉漉的佳人,关切地询问:“这是谁家的小姐?”“小姐可受了惊吓?”“你这奴才,怎么不知好生看护你家小姐?”
正想得美呢,一声呼救声便响起了,她定睛一瞧,是国子监直讲辛适的女儿辛卿卿,她紧咬银牙,攥紧了手帕,多好的方法啊,可惜让这个贱人先用了去。
不料这岸边的三位循声望去,见那边的池中水花四起,竟纹丝不动地站着观望,两个内侍急匆匆赶来,跳了下去,将那小姐拖上岸边。那小姐见这边三个木头呆愣着,心里窝火,虽然脸上佯装着受惊和水淹的痛苦,但也露出一分愠怒。这时太子殿下朝这边大声说道:“这位小姐可有性命之忧吗?”辛小姐脸上笑意微显。
一个内侍大声回禀:“回殿下,这位小姐很好,性命无碍。”
“既如此,你二人速速将她送到她的亲眷处,勒令其回府。这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如此晦气的事情就不必张扬了。把话带到,本宫不追究这落水惊扰客人之责,就是对她格外的恩典了。”说完这话。辛卿卿好似堕下九霄云端,被那两个内侍架着,怏怏地走了。
钟家的这个女儿暗自庆幸,如此一来,这位辛小姐便再入不得这些天潢贵胄的眼了。既然这样的方法不行,还要再细细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