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溪知道,黎夜这种人通常都性子执拗,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与其和他纠缠不清,莫不如给他一个机会报恩,或者说,做一场生意,这样她落得耳根清净,黎夜也不会觉得亏欠了别人。
魏子默忧心忡忡,他打心底里厌恶黎夜这个大魔头,总觉得他会在路上对孟竹溪图谋不轨,关心则乱,魏子默越想越烦躁。
他鼻翼耸动,沉声道:“我不同意。”
孟竹溪微怔,一双如秋水般盈动的眸子盛满了不解。
“朱姑娘是我东宫的座上宾,本宫自会保护好她。”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从不在人前用身份压人。
“嗤..我没听错吧?你能保护好她?不知道刚才是哪位英雄好汉,被我们老大追得像个丧家之犬。”黑衣人们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地羞辱着魏子默,他涨红了脸,不管不顾地搡开黎夜,扯着孟竹溪的衣袖就要走。“这家伙,今天怎么像个吃醋的小媳妇一样,这根本不是他嘛。”孟竹溪觉得有些不对劲,魏子默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又被他紧紧拽着,差点被石块绊倒,跌个大跟头。“小姐,你和太子爷怎么走得这样快。”玲珑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孟竹溪耳边炸响,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地甩开魏子默的手,转身,拔脚就往回走,对魏子默急切的呼唤充耳不闻,不知内情的玲珑一头雾水。
“你不是说要报恩吗?走吧。”孟竹溪目光坦荡,脊背挺得笔直。
黎夜勾唇轻笑,脱下一身满是血污的黑衣,露出了里面的便服,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头儿,您就这么轻易的放走魏太子,皇上那边..”
“我自会去领罪。”
“可是..”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魏子默看见孟竹溪和黎夜并肩站在一起,朝他走了过来,不禁气结,眼睛里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快要把黎夜吞噬。碍于孟竹溪,他强行忍住没有发作,一路上,气氛很是尴尬,谁也不和谁说话,大家都各自闷头赶路。孟竹溪没有想到魏子默的反应会那么大,更没想到他生起气来会像个别扭的孩子,完全失了常态。
这种时候,势必要有个人先服软,才能打破僵局。
罢了罢了,谁让她是女儿家呢?唉...
“对不起。”孟竹溪温言软语道。
魏子默听见这三个字,在心里暗自窃喜,她果然还是顾念自己感受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真的只是因为孟竹溪“引狼入室”这一个原因而生气吗?其实不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任何男人,靠近他的朱姑娘,与她朝夕相处。但即便聪颖如孟竹溪,也未察觉到魏子默更深层次的想法,她只当他是一时耍起了太子爷的脾气。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魏子默又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儒雅模样,仿佛这件事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