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王痛骂着的时候,韩安国、邹阳、公孙诡和枚乘一起走出中军帐,来到帐外商议着……
芷兰留在帐内,看着梁王那副沮丧的样子,眼里满是同情。
听听梁王愤恨的骂声终于消停,看到邓柏走了过来,芷兰急忙朝他问道:“大王的伤请郎中大夫了吗?”
邓柏点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芷兰又回头吩咐道:“给大王弄点水来。”
邓柏赶忙将水递过来:“水在这里。”
芷兰接过水送至刘武手上,梁王接过那水一饮而尽!随后便以手掩面,颓丧之极。
芷兰小声地在刘武耳边道:“大王,咱们目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梁王慢慢抬起头:“睢阳还有救?”
芷兰点头。
梁王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抓住她的手:“那你快说,眼下该怎么办?”
忽然有兵士拿着一根竹简进帐:“报——西南门城墙根儿底下,有人射上来一支带字的竹简。”说着话,将竹箭奉上。
邓柏拿了竹简递于梁王。
梁王拿过竹箭看了一眼,对身旁的邓柏道:“有请韩将军。”
听到传唤,韩安国即刻进来,梁王将那竹箭递与他:“说是楚国廷尉,要来投我梁军,爱卿看……”
梁王回过头来问韩安国:“长儒,你看呢?”
韩安国想了想:“这个张羽,下臣多少知道点,他还有个哥哥叫张尚,在楚国做丞相,是个深得朝廷信任的汉臣……”
正说着,公孙诡和邹阳二人也一起进来,凑在韩安国手上看了那竹简,就听梁王转身对那兵士说:“开城门,放他进来!”
公孙诡却上前拦住那兵士:“慢!”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帐内几位将军说:“不会是诈降进来,跟叛军来个里应外合吧!”
韩安国遂把那信交给公孙诡:“依我看,不像。”
邹阳朝梁王一拱手:“下臣请命先去看看!”
梁王遂对邹阳道:“也好,多派几个兵士一起过去,见机行事!若有半点可疑,或看出破绽,立刻就地斩杀,无需复命。”
邹阳:“诺!”
中军帐里一时安静,所有人似乎都离开了,只有他梁王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里,想到此前皇兄对他的那承诺与优待极有可能是一场骗局,不禁愤怒到心痛,再想到窦太后对他的那样母子情深,禁不住又泪流满面……忽然到感觉有一双手正悄悄地替他擦拭眼泪……是芷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悄悄道:“大王不能哭。”
梁王自己擦了一把眼泪,抓住芷兰的那双手,小声说:“芷兰……救我。”
芷兰:“大王,芷兰说过的,目下并没有山穷水尽。”
梁王:“好姐姐,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芷兰:“起码还可以有两种办法……”
梁王:“快说,哪两种办法。”
芷兰:“第一,大王可以先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抵长安!”
梁王:“是的,好的,寡人马上就写,马上就派人送去!可……还有呢?”
芷兰说着话,挣开他的怀抱,一边踱步一边说:“第二,咱们可以把所有还能征战的士兵一分为二,一半坚守城池,要不惜重金鼓励士卒,将士一心,拼死一战,决不能让叛军破城……”芷兰一边说着,一边把牙齿咬起来:“另一半分兵几路,绕到叛军后方,去截他们的粮道,为他们挖陷阱,扰他们的驻地……要相信梁国是我们的,是梁国人的!梁地是我们的家园,熟悉自己家园是我们的优势,要动员梁国所有的百姓,全民皆兵!抵抗叛军!决一死战!”
梁王站起身,怀疑地望着她:“这……能行吗?”
芷兰了凝视着他:“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梁王:“可是……”
芷兰定定地看着他:“必要的时候,芷兰也可以带一小股兵士去到吴楚联军的后方跟他们拼死一战!”
梁王哽咽道:“不!寡人不会再让你去历险的!”
芷兰不禁摇头道:“可眼下梁国的男人越来越少,能带兵的将军更少,别忘了,芷兰从小就会骑马射箭,侯爷是把芷兰当男儿养的,上阵打仗,芷兰并不比那些乡下田舍翁差。”
梁王嘴唇间不由得绽出一丝微笑:“那可太好了!芷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