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睢阳城外,曜华宫外。
天气晴朗的上午,刘武和韩安国一起走出曜华宫,来到回廊上。
刘武望着外面的阳光与花草,伸了伸懒腰,微笑着回头问韩安国说:“这耀华宫还真有点皇宫的意思,本王昨晚在后殿住了一晚,好惬意!”
韩安国:“这曜华宫的确是建得好……不过下臣心里有一些……”
刘武:“你呀!寡人知道你要说什么……算了!今儿本王高兴,别给你扫了兴就好!那些个什么规制啦、汉律啦,爱卿还是改日再括噪地好。”
韩安国拱手:“诺。”顿了一下,又说:“大王,您昨晚可把本史给害苦了!”
想到昨天夜里的场景,刘武笑了:“是吗?你自己不争气,跟这些文豪在一起泡了这多天,连个小赋都做不出,寡人不罚你罚谁?”
韩安国不服气:“大王,您不公平。”
刘武奇怪地看着他:“本王怎么不公平了?”
韩安国装做气哼哼地:“大王一天到晚叫臣跟着您,办这个那个的事,臣哪有时间坐下来读书?更不用说跟他们一起学做赋了!早知道不会做赋要挨罚,咱也偷个懒……”
刘武:“打住!不许偷懒耍滑!”
韩安国无奈地:“好吧,那下臣以后再遇着这样,就只好挨罚喽!只愿大王手下留情,别罚得太狠才是。”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见枚乘和庄忌从另一边忘忧馆的方向走过来。
枚乘和庄忌一见刘武忙上前施礼:“大王早安!”
刘武就问:“二位爱卿免礼!”又问:“邹阳的酒还没醒吗?”
枚乘亦是苦笑:“大王可把我们害苦了!”
刘武回头看了一眼韩安国,不禁失笑:“寡人怎么又把你们也害苦了?”
庄忌:“大王是这样,那邹阳啊,他昨晚折腾得我们一夜没睡呢!”
枚乘:“可不?先是吐得昏天黑地,后来不吐了,却也不让我们走,让我们陪他说话骂人。”
刘武:“他骂谁?”
庄忌:“骂那灌他酒的人呗!”
刘武不禁哈哈大笑!
韩安国同情地望着枚乘和庄忌二人,小声说:“可不么,本史也想骂人,可是身边就大王一个人,咱不敢骂哦!”
刘武却听到了,故做嗔道:“谁说的要骂寡人?小子,敢!”
韩安国赶紧作揖:“大王,下臣不敢,不敢!”
刘武瞬间放松了脸上笑纹:“好了,昨晚的事不说了!说今天的——今天天气不错,咱们继续转园子,看看先前临时取的名字怎么样,不行的就换了另起,今天趁着你们这些大才子们都在,大家一起动动脑子,这园子以后可是要流传百世的,谁的名字起得好,本王真的重重有赏!”
庄忌跟在大家后面,注意地看水池旁边一块竹牌,上刻着“鹤洲”二字,便说:“这上面已经有了字,咱看就是这‘鹤洲’二字吧,点醒主题的两个字,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刘武:“好的,咱们再到前面看看。”
韩安国走在前面为大家作向导:“前面是个果园……”
刘武却一边走一边回头寻找:“那谁?公孙哥儿俩哪去了?”
枚乘:“他们几个啊,不准在哪里偷懒呢,还有那羊胜,一说喝酒找乐儿,比谁跑得都快,每到干活的时候,就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那里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猛挨了一拳:“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岂不知背后说人非君子也!”
枚乘那里一回头,正是公孙诡,便自知漏嘴,急忙打拱道:“抱歉抱歉!本人嘴欠,说漏了,在下哪敢背后说您坏话,正夸您呢!”
公孙诡:“别当我是聋子!”
刘武却看着公孙诡道:“你在,那乘小弟哪去了?”
公孙诡:“哦,他刚才还在这里。”
刘武:“寡人身边现正缺个人呢,看那孩子还算机灵,文墨也好,打今儿起,就叫他跟着本王做个郎官,可好?”
公孙诡赶紧说:“下臣替小弟谢大王恩典!”
刘武:“你告诉他,以后就跟着我,只要好好当差,自有他的好处。”
公孙诡:“诺。”然后顿了一下,半晌才抬起头来,刘武等人早走远了。
11、睢阳城外,鹤州池旁。
鹤州池旁边的亭子里,公孙乘独自背对着回廊站在那里。
芷兰从回廊上悄悄走过来,一直走到公孙乘的背后。
听到有脚步声响,公孙乘回过身来,一见是芷兰急忙行礼:“芷兰夫人……”
芷兰:“叫我姐姐吧,乘小弟。”
公孙乘:“乘不敢。”
芷兰看着他那副清秀的女孩一样的脸,尤其那双期期艾艾的眼睛,几分怜悯地小声说:“你今年多大?”
公孙乘:“十九岁。”
芷兰:“还是个孩子。”
公孙乘垂首:“是,夫人……请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芷兰轻轻摇了摇头:“你父母都还在吗?”
公孙乘怔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芷兰:“刚才大王说起,要你跟着他做郎官,你知道吗?”
公孙乘:“昨天已经告诉过我了。”
芷兰:“昨天?”
公孙乘说着垂下头去:“昨天在曜华宫后殿那里。”
芷兰盯着他:“你愿意吗?”
公孙乘朝远处的池中心看了一眼,默默点点头。
芷兰:“为什么?”
公孙乘:“我想,大王身边是该有个人照应。”
芷兰淡淡笑了一下:“这话说得,好像你比他还大!”
公孙乘:“没有,我只是很敬仰他。”
芷兰:“明白了。”顿了一下又说:“你的心思比你的年龄成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