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安,未央宫承明殿前。
未央宫承明殿,殿宇巍峨,台阶高阔,鲜红的地毯从殿内一直铺向殿外……
春陀站在承明殿前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殿前台阶上下,众九卿及在朝官员伏地叩首:“陛下长乐未央!”
刘启高冠黑袍,一路从跪着的官员们中间巍巍走过……
2、长安,未央宫承明殿前。
刘启一直走上大殿站定,然后就见他一展袍袖,转过身来,在几案前的塌垫上坐定,这才向大殿里内外跪着的官员威严地扫视,须臾之后,才缓缓说:“众卿平身!”
春陀:“起——”
刘启:“今日朝议,朕有一重要的事情要与众卿商议。”说完稍事停顿。
众大臣听完这句话,开始左右顾盼,面面相觑。
刘启看了看大家的反应,这才缓缓说:“那就是立储一事。”
众大臣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刘启:“诸位爱卿或许已经知道,关于太子一事,不久前朝廷废除了太子刘荣,贬为临江王,有人以朕其余的儿子年纪尚幼为由提出兄终弟及,要立朕的弟弟梁王为太子,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启的这句话之后,殿里有了一分钟的静寂,然后就炸开了锅,议论与争执声眼见得大起来……
刘启击案,让众人的议论声停下来,手支在几案上伏下身子做出倾听状:“大家不要吵,一个一个说,诸位爱卿的意思,容朕细细听来。”
大殿里一时又沉寂,无人敢出头,刘启见状,点名道:“魏其侯,朕记得当初家宴之上,爱卿便曾经对此事有过一番言论,朕因此还被你罚了酒,今旧事重提,你怎么说?”
窦婴因被点了将,便执笏出列:“回陛下,臣无论当初还是今日,坚持父子相承的大汉朝制,始终不变。”
刘启:“那爱卿便当着满朝文武说一说你的想法。”
窦婴:“诺!臣以为:殷商的传统崇尚质朴,效法上天,亲其亲人,所以传位于弟。周朝的制度是父子相承,子孙相传。我朝开国以来,便是效法的周制,无论如何不能妄改朝制。”
周亚夫随后执笏出列:“臣附议!”又说:“陛下,臣以为不可立梁王为太子!我朝开国以来的规制是子承父业,此乃国本,不可偏废!再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皇子年幼不能成为改换祖制的理由,以臣看来,年少的太子正如初升的太阳,是我大汉的希望!”
卫绾:“臣附议!”
接下来又有几个官员执笏出列:“臣附议!”
一时间殿下,眼见得又有许多官员执笏出列……
等到大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刘启扫视了诸位执笏出列的官员,不经意地问道:“还有谁要说什么吗?”
刘舍此时方执笏出列:“臣除了附议魏其侯和周丞相所言之外,还有话启奏陛下。”
刘启:“讲!”
刘舍:“回陛下!臣听闻梁王刘武平七国之乱后,居功自傲,骄奢淫逸,在其藩国内大兴土木,修建园林馆舍,其园林馆舍规格均仿照皇家御园和皇宫大殿之规格,尺寸一概不减不缩,实为僭越,是对皇权的无视与不敬。”
忽儿又有朝臣出列:“陛下!我朝开国以来,以黄老思想为尊,崇尚节俭,休养生息,今梁国背逆而行,大兴奢糜之风,辖内日日笙歌犬马,花天酒地,劳民伤财,不事农耕,朝廷若立此人为东宫储君,恐实非社稷之福、民众之望也!”
刘启:“好了!不要再说了!”说着,又朝殿下的卫绾扫了一眼,点名道:“卫绾,你说呢?”
卫绾迟疑了一下,方执笏出列:“臣……听从陛下安排。”
3、长安,宣平门外大街。
镜头特写“宣平门”。
随着镜头推开,就见城门下一街两旁门市繁华,车水马龙,人声喧嚷……
4、长安,宣平门外大街一家酒肆。
酒肆临窗的几案上,田蚡正亲自执壶为袁盎斟酒,袁盎在推让……二人均已面红耳赤。
袁盎:“……哪能让国舅大人为老夫斟酒,老夫太、太受宠若惊了!”
田蚡:“袁大人,在下对袁公的大名真是如雷贯顶,一直无缘相会,今儿也算是机缘巧合得以结识袁公,在下特为袁公敬上一杯,以后陛下面前,还请袁公多多关照。”
袁盎:“国舅大人,袁某现在一安陵庶人,无职无势,只有老夫求别人关照的份儿了!这一回啊,老夫只怕国舅大人是看走了眼,与在下结交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田蚡:“哎,大人说哪里话,谁不知道袁公乃三朝元老,国士无双,就连陛下都对袁公您青眼相加,屡屡诏见商议大事难事,可见袁公不似朝廷公卿胜似朝廷公卿,其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只有当初的御使大夫晁错可比啊!”
袁盎听了这话当即拍着胸脯道:“国舅大人有话就直说吧,老夫但有能帮衬的,决不推托!”
田蚡朝袁盎伸出一根拇指:“袁公真是豪气冲天,且察微知著!佩服佩服!”于是便朝袁盎耳边凑来,与其耳语了一阵。
耳语之后,田蚡再次为袁盎斟酒,袁盎也不推辞,然后一饮而尽。
饮酒之后,袁盎并不说话,只是盯着窗外,窗外那里,正有一群人踩着高跷走过……高跷上的人一个个彩服亮妆,纸人一般飘向远处……
袁盎:“这件事并不难办,只是……有风险呢!”
田蚡:“哎,袁公是借着陛下的力来做这件事,哪里还会有什么风险?”
袁盎鼻子“哼”了一声:“国舅大人到底年轻,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呢!”
田蚡赶紧施礼:“在下年轻无知,恭请前辈指教!”
袁盎:“你可知道,老夫此行得罪的是哪个?”
田蚡:“这个……”略一思索,笑道:“在下知道。”
袁盎:“你知道的只怕就是一个太后。”见田蚡点头,微微摇了摇头,才说:“说实话,太后年纪大了,不过多说些好话,宽慰宽慰,或许事情便还过得去,还有一个人,老夫可是得罪不起的。”
田蚡想了想,恍然大悟,刚说了一个:“梁……”便忙噤了声。
袁盎:“此人既不是刘濞也不是刘荣,他的根基那可是非一般皇室宗亲可比的。”
田玢略一思索,遂拍了拍巴掌,就见有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田蚡施礼:“大人。”
田蚡:“东西带来了吗?”
来人:“带了。”遂双手呈上一个锦盒。
田蚡接过锦合,朝那人说:“你下去吧。”看着那个退下,遂打开锦盒,看了一眼,便推至袁盎面前。
袁盎不看锦盒,只拿眼睛盯着田蚡。
田蚡笑笑:“打开看看。”见他犹豫,又说:“喜不喜欢看一眼总没关系的。”
袁盎将那锦盒打开,见是一叠绢帛,小心地将那绢帛打开,却见上面绘制的竟是一套宅院,袁盎抬眼:“这是什么?”田蚡:“娘娘知道大人一生清廉,如今告老还乡,并没有给自己置下多少庄田,这一套宅子就在这宣平门外,保你住进这样的宅院里,以后什么都不用发愁,舒舒服服度过晚年。”
袁盎皮笑肉不笑:“娘娘费心了。”
田蚡一拱手:“袁公多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