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睢阳郊外。睢水河畔。
一条睢水河蜿蜒向东而去……
河边浅草、过冬的芦苇,早春野鸭和迎春野花,一片柔嫩青涩。
刘武、韩安国和司马相如,三人策马缓行。
刘武长袍玉佩,腰间佩剑和一只管箫,与司马相如二人的马并辔而行跑在前面。
刘武举着鞭子对司马相如道:“瞧,就是这条河,叫睢水河,一条很有名堂的河……”说着话,回头对韩安国招呼道:“韩爱卿,你来跟长卿先生聊聊。”
韩安国先对刘武:“诺”转身又对司马说:“这河自古就有,算是大河的分杈,古时候这条河是睢人部落的栖息地,睢人,也叫水人,是水族人,一个逐水而居的群落。现在这些水部落的人大部分都迁往了南方,先到了江南,后又迁往了岭南,但是睢水因睢人得名,永久地留在了这里。睢人历史以来便是贵五谷而重桑麻一族,性情大多谦卑、温柔,气质优雅。像这河一样平平静静地灌溉良田,哺育万物,历史以来因为这河,也带来睢地漕运的兴盛……”
刘武:“好了,韩爱卿,水说过了,再给咱司马爱卿说说咱梁地的山,如何?”
韩安国:“诺。梁地所处中原地带,土地以平原为主,少有山地,更多是一些丘岭和沼泽。东面有芒砀山,北面有良山。沼泽则有好几处,比较大的沼泽有孟诸泽,也就是春秋时庄夫子钓鱼的地方,北面有良山泊,很大的一片水泽……”
在韩安国说话时,司马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往大堤下面的一处墓地望去,此举终于引起刘武的注意。
刘武手搭凉棚往远处看:“谁在那里?”
韩安国停住正要说下去的地域介绍,也用手搭了凉棚看去:“好像是芷兰夫人。”
刘武:“是她吗?”
司马相如:“是。”
刘武:“她在那里做什么呢?”
司马相如:“祭奠她的恩师。”
刘武奇怪地望着他:“爱卿如何知道她是在那里祭奠恩师?”
司马相如:“因在下听她说起过。”
韩安国眯着眼望向不远处:“那里的确是贾太傅的衣冠冢。”
刘武意味深长:“哦!”转身又对司马说:“我们一起都到那里去看一看,爱卿以为如何?”
司马相如:“长卿正有此意。”
韩安国:“原本也该去祭奠一下这位前太傅,他给梁国可留下不少好东西呢!”
三人一路信马由缰地往前走。
刘武:“说起这个贾太傅,真是可惜,父皇原本是要重用他的,谁知刚从长沙国调任这梁国,不久人就没了!当然,说起他来,寡人的弟弟更是可惜。”
韩安国唏嘘道:“可不么,说起怀王来虽说年纪小,志向可大呢……”
2、睢水河畔贾谊墓碑前。
芷兰绿色长衣外披褐色斗蓬,独自坐在墓前。
贾谊的墓前摆放了酒水、香炉里香火,祭品供果等。
芷兰默默地坐着,她身后不远外,站立着随侍的莲儿。
芷兰小声喃喃道:“老师,我回来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这里看望你了,我离开的这些天,你在那边还好吗?”
墓碑冰冷的样子。
芷兰拿手帕掸扫碑上的灰尘。
杏儿忽然走了过来,在旁边拉了拉芷兰的衣角,示意她往堤上看。
芷兰手搭凉棚看了,认出是刘武、韩安国、司马相如他们。
芷兰:“他们来做什么?”
杏儿也手搭凉棚看了:“兴许是看到大小姐在这里,所以……大小姐,我们要不要把供品什么的收一收?”
芷兰:“为什么要收?”
杏儿嗫嚅地:“贾太傅,他不是前面梁王的师傅吗?”
芷兰瞪了她一眼:“那有什么?”又兀自弯腰拣除墓旁的草芥,边捡边嘟哝:“都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这么世故!”
刘武已走至跟前:“夫人这是在说谁呢?”
芷兰一抬头,见三人已来到面前,忙屈膝见礼:“哦!芷兰拜见梁王殿下!”
刘武:“夫人免礼。”
司马相如、韩安国二人向芷兰行礼:“拜见夫人。”
芷兰回礼:“二位免礼。”
刘武朝墓碑打量了:“即是来到跟前,我们大家就行个礼吧。”
三人一起行揖礼后又拿起酒杯,由莲儿斟满酒,洒酒三祭。一时礼毕,三人同时回过身来。
刘武:“夫人一回到梁国就先来这里,对恩师真是念念不忘啊!”
芷兰:“哪里。芷兰不敢与贾太傅以师生相称,只把他当成亲人和友人祭奠而已。”
刘武:“不管是什么吧,总是这份情谊叫人心动哈!”
司马相如:“确是如此。”
芷兰微笑:“本夫人还没有问你们,怎么竟走到这里来了?”
刘武:“哦,我们么?在筹划一件大事呢!夫人不妨也来参与一下如何?”
芷兰摇头:“芷兰一向喜欢清静,不知大王筹划的什么大事,不参与也罢。”
刘武:“不可,这件事一定要你来参与,且需要夫人出谋划策呢。”
芷兰:“先说是个什么事?看本大小姐有没有兴趣!”
韩安国笑着说:“大王说得可是咱们梁国今后的大事,夫人难道不感兴趣?”
芷兰:“大事都是你们这等大臣的事,我一女流之辈就算了吧,等你们建好了我来坐享其成就好!”
刘武:“不可!我们这些人都要参与其中,芷兰夫人也不能例外,这里面有许多的事情还要你来办才好。”
芷兰:“那好吧,本夫人就跟你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