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柳,夜色撩人。
初秋微凉的夜晚,明月高挂枝头,煞白的月光抚慰着青黄的青苔。
本是秋收硕果累累、喜上眉梢之际,怎奈愁绪如泉涌上佳人心头,引得佳人寝食难安日渐消瘦。
“小姐,您该入睡了!要不您开门我给送些汤药……”
“不用了!姨娘,你只管安睡吧。”说罢房内的明灯随之熄灭。
“哎!造孽呀,造孽!咱们沈家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呀!”
步履声越来越远,最后伴着一声叹息消失。
璀璨的星斗,总有些注定陨落。
“沈老爷,沈老爷!喜讯特大喜讯!”家丁上气不接下气,敲起了沈千豪的房门。“这次真的是天大的喜讯!”
“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沈老爷昨晚房事有些劳累过度,这才刚入睡不久,惊扰老爷影响他的身体你担待得起吗!”姨娘怒喝道,她是沈家的管家,家里面的日常琐事都由她管。“说吧,什么喜讯!”
家丁把声音压低些许,“姨娘,老爷挂出的神医榜终于有人摘榜了!”
“你刚刚说什么?”
“老爷挂出去的神医榜有人摘榜,而摘榜之人我已经带回来,就在门外恭候多时啦!”
“果真?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小姐有救,小姐终于有救。还不快请神医进来,我去备些茶水!”
门庭开启,一位道貌岸然眉宇轩逸的鹤发老者携着一个红痣眉间的少年,如苍松一般威风凛凛。老者手持一块牌匾,“妙手回春,再世华佗”,少年背着一个背篓,上盖着黑布。
“神医,里面请!”姨娘俯身相迎,引入会客厅以茶水待之,“我这就去禀报老爷,二位稍等片刻!”
姨娘一口气将其所闻禀报沈千豪,听完沈千豪眉飞色舞,撩起外套就要走出房门,这一幕刚好被躺在床上的三房太太看到,这脸色顿时拉下来。
“老爷,您接待的神医还少呀!说不定又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女人家懂什么!人家神医不行难道你行,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帮我生一个!”
于会客厅前,沈千豪打理一下衣衫却发觉自己还没有洗漱。面色如土、双眼深邃,本想再去洗漱一下谁知被姨娘看到。
“老爷,二位神医以恭候多时,要是待薄神医让其感觉不适,一来怕救治之时其心不在焉,二来也乱了我们沈家门庭。”
沈千豪跨进大门,这一老一少便起身相迎,又引他入座,老者观望他片刻,语重心长道:
“老爷怕是日夜劳累,致使精力失充,刚我又扶老爷入座之时,顿感手臂柔似柳絮,想必乃俗世缠身所致。”
姨娘揉揉耳根,跟沈千豪打一对眼。“二位神医误会,这是我们家沈老爷。要问药的是我们大小姐,也不知道其得些什么病……”
“咳咳,敢问二位神医尊姓大名?”沈千豪道。
“药王孙思邈宗亲,西川药王世家孙提壶之曾孙孙子昭,江湖人称玉观音!我是他的随从,自小孤苦无依多亏师父收留。”
“失敬失敬,原来是神医玉观音孙子昭,素问孙神医道貌岸然,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二位还请多多海涵!”
孙神医把牌匾置放于案前,径直走向沈千豪正前四目相对,姨娘下意识后退几步,就连随从都有几分意外。
“刚我借沈老爷之躯表大小姐之病,想必沈老爷有所启示,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倒不像这位夫人之听得表面,未知其中。”
“还请神医明示,我等愚钝未明白神医意思。”沈千豪不戴高帽。
孙子昭仰天长叹,接连摇头。
“还是带我师父到大小姐闺房吧!”随从道。
“我家大小姐乃金枝玉叶,且具有倾世之容颜,不能随便见客,这要是传出去,恐怕……”
随从杜三听得此言,顿时心胸闷堵。“夫人这话甚是难听,我们师徒不辞辛苦赶来救死扶伤,苦劳不算也就作罢,还落个心不舒坦!”
“姨娘你先下去吧!”沈千豪带着几分愧疚,冲师徒俩微微一笑。“姨娘平时就这般粗俗,倘若中伤二位我在此给赔不是。”
“那还不为我们引路?”
“这……实话说吧!小女正值妙龄,实在不方便与陌生男子见面,神医看能不能……”
“咳!既然沈老爷不方便,老夫也不勉为其难。不进房门亦可,那可否劳烦沈老爷将此红线拴住大小姐的右臂?”老者镇定自若。“杜三,还愣着!将七弦断意琴拿出来!”
沈千豪允诺而去。杜三也按吩咐去做。
“爹爹,为何要系此红绳?”
“女儿,爹为你请了神医,相信经过孙神医的救治,肯定药到病除!”
大小姐沈一荻欲言又止,泪眼朦胧望窗外,寒风凛冽日头藏进深山,映出晚霞。
孙神医双腿盘卧,将红绳另一头绑在七弦琴至于腿上。
“还愣着作甚!”
杜三急忙忙敲响大鼓,三短一长又一长三短。
“师父!不对!”
“换!”
一番严密配合,师徒二人早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孙神医,小女究竟犯得何种病症?”
“沈老爷莫慌,并无大碍!心弦似琴弦,松之难奏悦耳之曲,紧之又难免折断。刚我擂鼓红绳与琴弦均未断裂,由此可见令千金并无大碍。只是秋至时节万物枯黄,心生怜悯所知!”
“当真?”
“悬壶济世岂可儿戏!”孙神医拿出一个玉观音形状的药瓶,“此丹与酸水冲服,朝夕各一次,不出五日令千金定会痊愈!”
接过玉观音,沈千豪难掩喜悦,便行叩拜之礼。坊间传闻,玉观音一出死人都可复活!
“来呀,拿去给小姐冲服!”
“慢着!此节令不宜服用。初秋渐凉人心渐慌,万物枯黄此为刚,令千金心思细腻此为柔。应当择中秋月圆之夜开始服用,否则反得其祸!”
沈千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