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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树妖

“啊......!”极其凄厉的叫声从深宅中传了出来,这声音里满含着痛苦与挣扎,撕心裂肺。

文鲤与河瞳面面相觑,她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便试图安慰自己:“你来都来了,怕这些作甚!”她呼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不是畏惧,而是心里有些堵,这叫声里的情绪,令人毛骨悚然。

文鲤朝河瞳的脸看了几眼,意思是:“把你的脸蒙上。”

河瞳会意,拿出一个黑色面具戴上。

“啊......”叫声再次传来,可奇怪的是,柳府依旧是一片安静,府里的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丝毫没有动静。

文鲤循着声音走去,河瞳紧跟其后。

柳府太安静了,安静得极其默契,没有人出门,甚至没有人点灯,他们走路的声音清晰可闻。

又是几声惨厉的叫声,听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终于慢慢靠近那间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暖黄的色调使人犯困,偏偏这间屋子里的声音,又令人不敢靠近。

也是走近才听得见,隐隐约约有哭声从屋子里头传来,哀凄又悲凉。

文鲤拎起河瞳至屋顶,掀开一片瓦,瞧见了屋子里可怖的光景:一个身着湖蓝色华服、披头散发女子跪在地上,身上长出了几棵树枝,女子微微啜泣着,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一颗树枝又从女子的脖子处长了出来,这女子没有任何反抗,听天由命般任由着这些树枝肆意在她的体内生长。

文鲤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望了一眼河瞳,表情扭曲,说出了三个字:好痛啊。

“我得救她。”文鲤压低了声音。

河瞳用眼神制止了她:“不准胡来。”

俩人又继续往洞中看去,在好几阵凄厉声过后,女子身上已经长满了树枝,已经看不清女子的身形了,但她仍在啜泣。

好一会儿,这名女子不再惨叫,看来是树枝停止了生长,她连啜泣声都收敛了起来。

一团黑雾不知何时出现在女子的头顶,渐渐扩散,将女子完整地包裹起来。

雾气散去,枝桠上的叶子迅速枯黄,落了一地,这女子此时看来就像是身上插满了棍子。

女子轻吐一口浊气,慢慢站起身来,身上的树干化为齑粉,消失空气中,而她身上的衣服却依旧完好无损。

女子走起路来姿态轻盈、步步生莲,优雅从容,让人根本无法将她与长满树枝的怪物联系起来。

只见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纤纤玉手拿起上佳的金蓖缓缓梳着三千秀发,随后挽了一个堕马髻,饰以诸多琉璃宝石发饰、璎珞流苏簪,又往脸上抹了些铅粉,用青黛画了眉毛,涂了胭脂,拿起红色的口脂轻抿,在额间又贴上了金色花钿。

文鲤与河瞳屏息,望着屋里女子的一举一动,无论怎么看,这女子都万分诡异,哪有人在半夜上妆?而且看她这房间诸多摆设的宝贝,身份不是柳城主的妾就是女儿,这等身份,何须自己动手打扮?而且看她的动作,皆为熟练,文鲤在心里忍不住微微将她与自己对比起来,略感惭愧。

这女子还不肯停止手里的细活,又拿出花汁将自己的指甲染上浅红色。

忽然间,女子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子,好一张出尘绝艳的脸!

女子轻启朱唇:“你来了。”声音何其冰冷。

文鲤心里“咯噔”一跳,心道:被发现了?

那女子轻轻抬起右手,一副攻击之势,却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行动,文鲤不敢懈怠,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一阵风过将房门打开,又关上,一个穿着白斗篷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那女子面前。

女子勾起唇角,先开了口:“又是深夜造访,真会挑时间。”

“比武招亲快开始了,我来看看,事情准备得如何了,顺便来看看你,柳姑娘。”白斗篷里传出男子淡淡的声音。

文鲤疑惑地吐出三个字:“柳姑娘?”

柳姑娘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就算你是......”话没说完,穿斗篷的男子运起一股灵力朝屋顶袭去,“什么人!”

见已经被发现,文鲤立刻拎起河瞳飞走,穿斗篷的男子与那柳姑娘双双跃上屋顶,那男子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雾,看不清他的五官。

双方站在屋顶上对峙,柳姑娘轻抚秀发,笑容明媚:“今夜月光极好,可都有事找小女子?一个个都不请自来吗?”说完她就低下头欣赏着自己方才染的指甲,对一切丝毫不在意。

那男子嗤笑:“去死。”运起灵力就朝文鲤的方向飞来。

文鲤猛地将河瞳推开,只身迎了上去,她一直用剑挡住那男子袭来的光团,在与那男子打斗的过程中,她丝毫不敢懈怠,眉头拧成一股,眼神紧紧抓着那男子的动作以便于回击,但几招下来,她便落了下风,而且这男子估计还没用全力,却已将她逼到了这种地步,最后,她拼尽全力去抵抗,却被那男子轻轻松松的一掌下来,落在地上不得动弹,连剑也丢到了一边。

一口鲜血吐出,文鲤痛苦地望着那男子,神情扭曲,而那人正朝自己慢慢走来,伸手欲要揭开她脸上的蒙面布。

柳姑娘一直在观战,并没有动手,她抬眼看向河瞳,轻轻一笑,河瞳眼睑低下不去看柳姑娘,走到一旁拾起文鲤掉落的剑,朝文鲤扔了过去:“乌隐。”

那男子闻言动作停顿,看向河瞳。

文鲤回过神来,闪过那男子的身侧用左手接住了剑,滚到一旁,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那男子:“火起。”

那男子速度极快,躲避了灵火。

此时,文鲤隐忍着痛楚爬起来,将剑抛至上空,墨念道:“忘川之渊,幽火不熄,残冰碎雪,心如止水。”

那剑在空中化做一把茶色的伞,缓缓转开,文鲤伸手接住伞柄,用极快的速度将伞合起,由于灵火的助力,伞面上燃起熊熊烈火,对着那男子冲了过去,片刻,那男子周围,烟火四起,“收!”文鲤一声令下,接住伞后,强忍着撕裂的痛,拉起河瞳的衣袖,落入黑夜中。

那男子被灵火围困着,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来。

文鲤一直没有说话,额头已是汗水涔涔,她心里在此时没有什么杂念,只是一直念着:“快到了,快到了。”

河瞳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一直看着文鲤的脸,又避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这么任由她随意揪着自己的衣领,也不再反抗。

终于到了。

文鲤放下河瞳后,朝他粲然一笑,松了一口气,顺势落到了河瞳的怀里。

河瞳不动声色,将她抱到床上,给她服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后,替她脱了鞋履,盖好被子,将她的蒙面巾摘了下来,又亲自去楼下取回了热水,替她轻轻擦掉脸上的血渍。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换过一个表情,他不声不响地做完这一切后,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坐到天明,姿势没换过,表情也没变过。

一整天了,河瞳依旧没有移动过位置,连店小二送来的菜也没有动过,桌上有红烧鲤鱼、泡椒鱼头、鱼头汤、芋头糕、韭菜炒干贝。

旧菜撤了下去又上新的,如此反复。

他还是一直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也没有去瞧瞧文鲤如何了。

他像木雕似的,一动不动,这一坐,就是五天。

“咳咳。”文鲤终于睁开双眸,只觉得浑身疼痛,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连梦都少做,她闷哼几声坐了起来。

河瞳闻言,一直面无表情的他在这时紧绷感全无了,他站起身来,舀了一碗鱼汤,朝文鲤走去。

“如何了?”河瞳恢复笑嘻嘻的面容,“我可从来没照顾过病人,给你。”他把那碗鱼汤递给文鲤。

文鲤松了一口气,想接过碗,河瞳又收了回来。

文鲤不解:“嗯?”

河瞳看了眼缠在她手臂上的绷带,眉眼深沉,他没有再说话,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舀了一勺鱼汤,静静地放了一会儿,递到她嘴边。

文鲤微微有些惊讶,嘴不由得张开。

“没想到我还活着,”她喝了一口鱼汤,眼睛笑得弯弯的,“就是身子酸痛了些。”

“嗯。”河瞳将勺子收了回来,又轻轻拨动了碗里的汤。

沉静的一段时间,河瞳给文鲤喂了一碗鱼汤,微妙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

“我的剑呢?”文鲤忽然惊觉,她那日好像是在河瞳面前用它召唤灵火了,但又见河瞳没有问她什么话,她也就不做什么解释了。

河瞳往她右边的架子上看了眼,轻声道:“还在。”

“过了多久了?”

“算上今天,第五日了。”

“那比武招亲?”

“后天。”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被火烧死了,一直烧,绵延不绝的火,侵略着我的每一寸肌肤,难受至极。”文鲤说罢笑笑,“还好是假的。”

河瞳应道:“嗯。”

“柳府如何了?”

“我不知晓。”

“这几日没有什么动静?”

“与往常无异。”河瞳把汤碗放在旁边的托盘上,静静地望着文鲤。

文鲤有些不习惯,接下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觉得此时的河瞳非常奇怪,与往常都不太一样,于是她弱弱地问了句:“怎么了?”

“为什么要顾及我?为什么要救我?”河瞳看着她,神情疲惫。

文鲤哑然,似如鲠在喉,声音轻轻的:“我不会丢下你。”

河瞳低下头,没有在说话,文鲤隐隐看到,有泪光滑过他的脸庞。

她看到河瞳端起托盘往桌子的方向走去,她望着她的背影,看到了一丝落寞与孤独。

文鲤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点,河瞳是对她.......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来自己已在均山待了许久,也耽误了不少日子,云起山庄的事情果然又得延缓了,又想起那日看到的柳姑娘,仍觉得心有余悸,于是对河瞳喊道:“我想去看比武招亲。”

河瞳转过身来,不可思议:“身子不要了?”

文鲤笑笑:“无碍,除了有些酸痛,那也是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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