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阴身是很少见的,道家认为,人类死亡之后,灵魂会经过游走七章之后,进行投胎;佛家则认为,人体经过四大即——地水火风的分解之后,进入轮回,总而言之,不管如何,灵魂不会停留在这个世界,但是,只有两种比较特殊。
一种是自杀者。用佛家的宗教来解释,能够得到人身是十分幸运的,佛祖说过,众生如大地,得人身者如我手中土,可以说是其他众生可望而不可及的大机缘;自杀,等于将这种其他众生翘首以盼的机会毫不珍惜地浪费,甚至是对佛祖的一种亵渎和不敬,所以会得到惩罚,会不停地进行死之前的状态。比如……
有的地方,人们会经常看到有人跳楼,但是实际上那个不过是一个幻觉,因为每天这个地方都有同一个人在跳楼,然而,靠近了看,地面上没有一个人。
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看过,比如,很多人都看过,在一个大楼上,一个非常著名的明星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跳楼这个动作,这个孤单、寂寞的灵魂,也必须不停地重复这一天,重复着内心的痛苦和煎熬,这是一个来自佛祖的惩罚。
从道家的解释来说,这就是因为人在自杀之前,怨气太大,执念太深,所以死后,仍然会执着地追求那种东西,以至于会“忘记”自己死掉了。所以,道家在镇邪的时候,往往会用上八卦镜这样东西。并不是因为镜子可以驱鬼,而是因为,当亡灵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相貌,将会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这种事实,然后精神彻底崩溃,异常痛苦,最后让活着的人觅得一线生机。
这两种解释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是自杀之人才会遇到的情况。
还有一种,则是死亡来的太过突然。
因为死得太过突然,魂魄停留在人间,还以为自己还活着,其实也是一种中阴身的状态,但是,这种魂魄并没有前者那么痛苦,只是浑浑噩噩地重复着生前的日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所以,有的人家会在家门口放置八卦镜,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镜子能让鬼魂看到自己的模样,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而产生巨大的痛苦,以此来达到驱邪的目的。
尤其是在医院里,这种灵魂就更加多了,很多急救未能成功的病人,死去之后,灵魂都会逗留在这里,并且分布得十分均匀。
但是,四楼,顾言一个灵魂都没有看到。
顾言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左右看了又看,确认,不仅仅是没有一丁点的鬼魂的踪影,甚至一点生气都没有。
这个地方,简直是无灵之地。
“不行,我们赶紧走,四楼……以后晚上你都不要来了。”
顾言拉住了沈悠悠的手,女孩的手软软的,两人手相触的瞬间,感觉心里都怪怪的。
沈悠悠连忙缩回了手,脸色通红地说:“你干嘛!”
顾言连忙解释;“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来着,这里很古怪,我们还是快走吧。”
听到顾言这样说,沈悠悠也害怕起来了,她点了点头,但是回过头,却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
电梯门不见了!
“电梯呢!”
原本熟悉的位置上,电梯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堵墙壁,除此之外,连电梯旁边的垃圾桶、不远处的长凳,都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真的有鬼?”沈悠悠害怕极了,这一次,主动地握住了顾言的手臂。
顾言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他看了看四周,认真地观察了好久,才说道:“放心吧,虽然这里怨气不小,但是我还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真奇怪,你们医院里平常也有这种情况吗?”
沈悠悠摇摇头,说道:“好奇怪啊,平时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反常啊。怎么突然间四楼变成这么阴森了呢。”
顾言想了想,往前走了过去。
这个医院A座通向四楼,其实一共有十条路,共计是三座自动扶梯、四个安全通道的楼梯、三个电梯。沈悠悠和顾言是从其中一个电梯上来的,也就是上一次她和楚津津上来上厕所的那个地方。而卫生间就处于一条走廊的中央,左右两端都是转弯口。
顾言和沈悠悠来到了那个厕所,沈悠悠说:“之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怪物的。”
“形容一下长相。”
“不是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的吗?你确定让我说吗?”
顾言微微一笑。
他其实就是为了让她说。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句话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白天不说人,因为有的时候,往往提到某个人,就会与那个人产生关联。比如,当你说了一个人的坏话的时候,往往会很快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或者,举个例子,当大家在讨论领导如何苛刻的时候,往往会发现,领导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已经偷听了多久。
晚上不说鬼也有同样的道理。
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当很多人围在一起讲鬼故事的时候,那些在不知道某些地方的鬼魂就会聚集过来,静静地站在讲故事的人们的身后,静静地当“看不见的听众”。因为讲故事的时候,人们在听故事的时候,所有人产生的“恐怖”的念,会吸引那些亡魂聚集。
而今天,是七月十四,距离传说中全年阴气最重的七月十五,仅仅是隔天。
在这种时候,谈论一个鬼魂,而且,是,极其不正常的鬼魂,会不会引来那个家伙呢?
但是,顾言的目的就是这个。如果不能引出那个怪物的话,那么今晚不久白来了?
他微笑着,看着沈悠悠,说:“当然,讲讲看。”
“那个怪物是倒着走路的,看起来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不过,她的脖子非常长,而且非常高,她看起来是下腰一样,头朝后面仰着,几乎就好像倒立了一样……”
沈悠悠越说越是心虚,就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样。
就在这时,顾言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进了厕所里。
灯,突然没来由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