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思”这个魔法世界,最为高等的生命是“荒神”。
这些奇特,恐怖的存在,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久远的荒古时代,曾被尊为世界的主宰,至高无上的神明。
……
和荒神相关的诸多事实里,有一件事是最有趣的。
那就是祂们的死亡。
和寻常的生命不同,荒神一旦死亡,留存于世的尸骸,会逐渐化为一个世界——一个或大或小,或是山林,或是汪洋,或覆盖着炙热的岩浆,或是茫茫冰天雪地的世界。
人类的学者将这些奇特的小世界称为“次位面”。
就像是人和人的影子,这些复杂多样的次位面从诞生的一刻起,就与主物质世界有奇特的关联。
……
“涅墨亚”就是一个这样的次位面。
当不可一世的圣狮“涅墨亚戈”迎来自己的末路,它巨大的尸骸孕育出了这个世界。
“涅墨亚”的主体,是一座无比巨大的黑色山岳——这座奇特的高山形状几乎就是一头四肢伏地的雄狮,它头颅低垂,显得很是“颓废”,好像那位荒神死亡前的一刻。而这里的天空也总是笼罩在一层厚厚的乌云里,只有偶尔爆起的闪电,才能带来一抹光亮。
此时此刻,这里却有一件怪事正在发生。
“狮子”巨山的左前足,忽然从腕部以下,一下消失不见了……但片刻后,它又突然出现!
然而是右前足。
它几乎重复了刚才的过程。
突然从这片世界消失,又突然再度出现。
紧接着,后足、尾巴、鬃毛,包括眼耳口鼻,全都出现了类似的状况。
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循环往复。
******
巨山全部消失时,诺思的主物质世界,一个名为阿尔瑞斯的大陆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片大陆东部鼎鼎有名的巨人荒原中。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呆滞地看着水里的倒影。
他待在一片弯月形的湖泊旁,碧青的湖水清晰地映照出了他此刻的模样。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在他的衬托下,站立在他背后的金色虚影显得越发不凡——它形若雄狮,半透明的身躯犹如实质,每一根飞散的鬃毛都闪烁着金光,好似蓝宝石的一双眼睛也活了过来,顾盼生姿,威严着审视跟前的一切。
“它……它应该还听我的命令吧?”
像刚才一样,李奥好奇的尝试着。
下一刻,他就看到金色的狮子虚影眼神一凝,猛地抬起左足,踏在地上——“轰”,大地立刻发出了哀嚎,地面剧烈的颤抖着,连一旁的湖水都掀起了巨浪。
******
事情的起因,是十分钟前,他突然做了一个怪梦。
在这个“梦”里,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形如雄狮的巨大神魔。于风暴中降生,与蛮荒中崛起,从一个区区凡物蜕变为至高无上的神魔……
总之,在这一瞬间,他几乎经历了祂的一生。
李奥甚至有一种错觉。
他就是涅墨亚戈,那个荒古时代最勇猛而不可一世的凶神。
而等他从梦里醒来,一切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真的把那座巨山召唤出来了。”
李奥望着身后的虚影——经过多次尝试,他几乎能够肯定它就是那座神骸化为的怪山。
但看着跟前翻涌的湖水,他又拼命的摇头。
只是做了一个梦,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慢慢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李奥感到大脑一阵昏沉,晕厥了过去。
……
等他再度醒来,就愕然地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狭小、肮脏的木笼里——这里十分狭小,只能让他蜷缩着身体,既不能站,也不能躺。
四处弥漫的血腥味、汗臭味,还有那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不断刺激他的鼻孔。
多么熟悉的场景……
李奥透过笼子的缝隙,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己的前后左右还有一大堆这样的木笼,和他一齐装在巨大的马车上,里边有一半装着人。
此刻,就像他盯着他们,这些人也在看着他。
和木笼一样,载着他们的马车原始而简陋,像是用一堆原木简单的拼接在一起。
两头高大的猛犸象拖动着这辆大的不可思议的马车。它们有两三层楼房那么高,全身披着一层厚密的褐色长毛,巨大,雪白的象牙从嘴里冒出。“嚯呲”、“嚯呲”,两头巨兽一边朝前走,另一边却用灵活的长鼻子伸向周围的长草丛,不断揪出一把把饱满多汁的草叶,塞到自己的嘴里。
成年的荒原猛犸一天要吃掉近三吨的草料,因此它们总是一刻不停的进食,哪怕赶路的时候也在大快朵颐。
而在它们的左边,李奥总算找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
“后边那个小矮子醒了。”
四下警惕的阿鲁多注意到了李奥的苏醒,他用胳膊捅了桶身旁的同伴。
另一边的人立刻回头望了一眼。
“该死的狗东西,跑到那个地方还能活下来。”
“他的命还真大。”
“就这么关着他吗?”
这两个巨人穿着兽皮,赤足走在地上。骇人的身高几乎和身旁的巨兽平齐,能达到六七米。
尽管有二层楼那么高,但他们的外貌和留着浓密胡须的人类男子并没有多少区别,只是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这个特征恰好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石巨人。
这片荒原最可怕的怪物!
阿鲁多一脸的深沉,“幸亏他只去了外围。先祖在上啊,那里连酋长都不敢深入。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抓回来。”
他一阵咬牙切齿。
“如果他不是皮衣服,俺当时就想抛下他!”
“阿鲁多,别在想他了。反正马上就要把他卖出去,这些事和俺们没关系了。”
“我该怎么办?”虽然听不懂这两个石巨人的对话,但从他们不善的眼神里,李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他不由叹了口气。
人倒霉起来,真是什么都遇得到……只是当一个私家侦探,却遇到杀人犯……刚穿越的时候就家破人亡……为什么我会被人出卖……这个世界明明连火车都有了,偏偏有这么多怪物……
他正胡思乱想,一个奇特的声音却在他脑海响起。
“为什么不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