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那久违了的怀抱里凝烟颇为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箫剑南身上的那股特有的温寒气息是别人身上所没有的,因此凝烟很容易就会认出他来,看不看得到容貌都会认得出。靠在箫剑南的胸口凝烟的耳朵刚好贴在他的心口处,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凝烟听得一清二楚。一双柳眉蹙起凝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箫剑南,却发现他满脸的不自在。
一双眉拧得更深了,凝烟从箫剑南的腿上站起身来:“我倒是忘了,现在你失忆,心中必定是把我当成了陌生人。算了,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论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也好,当成陌生人也罢;你愿意叫我烟儿也好丫头也罢,水姑娘也行,都随你的便。不过我一定要时时刻刻的都能够看到你,我不想再忍受看不到你的那种思念。”
“你竟然能够如此大度,这实在是我没有想到的。”箫剑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凝烟拱拱手弯了一下身,“水姑娘,请你原谅,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你当成是我的妻子。”
听到‘水姑娘’三个字凝烟的唇角不禁漾起一抹悲凉的笑:“好,好,我不为难你,等你想起来了你一定要再唤我一声‘丫头’,这一声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一个女子遭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够拥有如此平静的心态,你实在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箫剑南浅浅的勾起了那冰冷角度的唇角,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凝烟把手中的玉箫递给了箫剑南,扳开了他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这是你的玉箫,你说过这是母亲的遗物,自从你出事以后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我的玉箫?难怪看你一直拿着这支玉箫呢,”箫剑南拿着这玉箫仔细的看了看,上边的一个小小的‘剑’字很是清晰。
凝烟拉起箫剑南的手往雅间外走去,脚步很快像是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情:“你的龙泉剑我也一直随身带着的,只不过今天出来没有带,在皇宫里的华清宫放着呢。”
“龙泉剑?龙泉凤吟啸江湖,双剑合并走天涯。白头到老不相离,携手共看黄昏雨?好熟悉的一首诗,这是水姑娘你以前念过的吗?”箫剑南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口中喃喃的念着那首诗。
因为箫剑南停了脚步所以凝烟的手臂被拉的一痛,耳中听到箫剑南的喃喃声凝烟心中一喜:“箫大哥你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吗,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登徒女?那个尤静思,是我以前假扮过她的。”
“尤静思?我只能想起来一点点,印象很模糊。”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箫剑南很小声音的说着,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凝烟那失望的表情了。
就算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凝烟难免还是有些沮丧,随意点了点头凝烟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我相信,呵呵。”
“烟……烟儿,呵呵,嗯,我一定会想起来的。”箫剑南从口中有些生涩的突出这个称呼,嘴角的笑似乎更深了一些。
那张卓尔不凡的面容拥有冰冷气质的时候是很好看,那是一种冷傲,犹如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山。但是只有凝烟才明白箫剑南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英俊的,因为似乎箫剑南的笑只为凝烟而绽开。以前凝烟会觉得箫剑南的笑犹如昙花一现,短短的一瞬非常珍贵。现在凝烟会觉得箫剑南的笑就像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宝珠,耀耀其华,散发出来的光亮还能够暖人心府。
凝烟和箫剑南一起走出了雅间,凝烟却不经意的看到守在门口的欺雪眼角滚落一滴泪珠:“呃,欺雪大哥你……我们回宫吧,把那些没有解决的事情给解决了,我们是时候该离开流雨国了。”
“嗯,好,回去。”欺雪点点头应道,提前先转身往楼下走去。
叹了一口气凝烟拉着箫剑南的手也往楼下走去,凝烟始终不愿意松开箫剑南的手是因为她怕,她真的是怕了。她怕她这一松手箫剑南再一次离开她身边,两次生离死别的经历已经让凝烟从心底里感到害怕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三次,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有那个能力经历第三次了。
一路行来凝烟有个小小的发现,箫剑南的武功似乎又有精进,步伐轻快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凝烟有意想要试一试他的轻功究竟会进步多少,特地放开了脚步走的快了起来。箫剑南一直被凝烟拉着手,不过跟在她的身边走的也很是轻松,连口气也不带喘的。这二人走路步步生风似是腾云驾雾,不过可是苦了后面的欺雪,怎么追也追不上。
凝烟难得心情这么好脸上的笑容扬起了最大的弧度,侧过头来望了一眼小艰难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哈哈,箫大哥你的功夫又进步了许多啊,都快赶上我了。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就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保住了一条命不说还武功有这么大的进步。”
“当初我被人所救疗养了整整半个多月才康复,这可能就是你说的我从城楼上摔下去吧?”箫剑南轻松的追着凝烟的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和凝烟说的那些。
两人的轻功都是极快的,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的宫墙下。凝烟和箫剑南极为默契的对望一眼,浅浅一笑踏地而起双双飞身而上。这个时候才会显现出二人轻功的高低,凝烟明显要比箫剑南的速度快一点。跃过了高高的朱红色宫墙箫剑南似乎很是轻车驾熟,不用凝烟提醒自己就隐藏了身形。
失忆归失忆,但是箫剑南灵魂中与凝烟的那份默契是不会消失的,那是六年来一天天培养出来的默契,怎么会随便消失呢?凝烟笑了笑继续拉着箫剑南的手,绕过那七拐八绕的道路往华清宫而去。如此来去自如,这完全就是视那些巡逻的侍卫于无物,这种做法凝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华清宫凝烟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地盘儿,取掉了头上的斗笠随手抛给了一个黑衣人:“去把璇儿叫来,就说我有事情吩咐。还有,你去通知一下大家,就说你们的主君没有死,尚在人世,只是失忆了而已。”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听到凝烟这么说心中也是高兴不已,从凝烟的话中黑衣人就能够体会出凝烟此刻的心情。
凝烟把箫剑南拉到了华清宫正殿的西暖阁里,从柜子中取出了龙泉剑交给箫剑南:“这个就是我刚才说的龙泉剑,也是你的东西。这上面的剑坠是我特意做的,这是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你送给我一支玉箫让我永远记住你,我记住了,现在我送你红豆,我也要你永远记住我,不能再像这次一样把我忘记。”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难得你的一番心意,我会记住的。”箫剑南手中拿着龙泉剑,把那个剑坠捧在手心里细细的端详着。
那个剑坠做的异常精细,是用许许多多的红豆用丝线串成了一个‘烟’字型的吊坠,吊坠下面垂有红色流苏。这个吊坠看似分文不值,但是这其中的每一颗红豆都是凝烟的一份思念,一份相思,一份挂怀。自从箫剑南在酒楼里遇到凝烟,这凝烟的所作所为,说的每一句话箫剑南都是放在心里的,他现在虽然失忆,但是凝烟对他的这份感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主上,你找我?”璇儿走进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凝烟在笑,只有她明白凝烟已经多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主君?!真的是你,你果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凝烟转过身来收敛了一些笑意,但是心中的喜悦却丝毫没有减去一分:“璇儿你去百乐宫把哈特尔给带来,给他易容然后带他离开皇宫直奔云城。我们是时候离开这流雨国了,该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去了。”
“主上,那这里要怎么收场呢?平白无故的少了一个皇上和箫贵妃不可能不让别人注意的。”就连璇儿这个干惯了收拾残局的人也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她不明白要怎么善后。
凝烟转过头去笑望了一眼箫剑南,然后又转过来:“我这一生与火有缘,每一次重大的事情几乎都有火,那么这次就也用火吧。用一场大火来结束冷念箫的人生吧,因为箫已经回来了,无需念箫了。”
“是,属下明白了,火烧华清宫。”璇儿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因为一场火而结束了宫廷的皇后生涯,遇到了额头有火焰胎记的剑南。而这一次因为一场火而夺去了流雨国中几个大人物的命,现在就还用一场火来结束冷念箫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