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只利箭穿风而过,直直刺入白子溪身下坐骑。忽然间,一堆大概三百人左右的骑兵趁着白子溪战骑翻倒之时狂奔而出,骑兵中间便是栾阳国帝后无疑。
白子溪在马翻到之时以手掌地迅速飞上旁边站马,号令将士“活禽帝后者,重重有赏,右军率军入宫。”
白子溪策马越过吊桥,我亦趁乱跃上城墙,周围的将士乱成一团,他们的皇帝弃城而去,群龙无首。
我紧紧靠着城跺,只觉背后一道疾风带着强劲的内力砸在我腰间,我扭头欲看清是谁,身体却似铁球急剧而下。
我轻功虽好但此时腰间疼痛难耐,用不上力,只能任由身体下落。那一掌是用了十足的功力,想要置我于死地。
晕眩间,仿佛见得白子溪拉弓朝我连射三箭,嗖嗖嗖三声铿锵有力的箭身一半莫入城墙,千钧一发之际,白子溪借着城墙上的三支箭,轻松借力凌空而飞,在半空就紧紧抱住我。
我们下降的速度逐渐减缓,最后平稳地落在马背上。我侥幸逃过一劫,近在咫尺的白子溪,他因为紧张而抖动的眼帘,胸膛急剧的喘息声,这一切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何其有幸能有这样的哥哥,于乱世中护我周全,保我平安。
他用略带粗砺的手摩挲着我的额头,心疼道,“一定很疼吧?”
我皱眉,想告诉他他的手感并不好。
他却立即大声命令将领,“乱箭射死城墙上的所有人。”我无奈叹息一声,真想告诉他,他领悟错了。喉间腥甜涌上,陷入黑暗时只记得夕阳余晖印着他血红的眼眸,那份急切欲抑滴出血来。
我醒来时已是翌日午时,冷钥倚着月亮断门发呆,屋里菀香氤氲和着沉沉的雨气,潮湿的味道浸入羽被,寒意竟生,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挽起烟罗轻纱做的床幔,
“你醒了?”
复又向侍女吩咐道,“赶快把药端来,还有把午膳备好。”
白子溪从侍女那里接过药就往我嘴边送,生怕我不喝。
我偏过头,哭笑不得的批评他,“白子溪你个傻瓜,你不知道睡了十几个时辰的人最想喝的不是药是水呀。”
白子溪愣了一下,冷玥绕过他为我递上水,我大口喝了几口,不料我喝的太猛,半温的水顺着脖子滑入胸口,贴身的衣料泅染出一道水色。
白子溪不自觉地伸手用袖口轻柔的擦拭着水痕,嗔怪道,“喝这么急,要是呛着了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的宠溺样,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在建州我们一起骑马喝酒的时候,那个时候年少,合族年纪相当的没有一个跟我是真正的朋友。我是建州将军的掌上明珠,他们只会顺从我,十岁那年,爹爹南下梧州回来时带着白子溪,说他是姑姑的遗腹子,因他他比我大两岁,我便一口一个子溪哥哥叫到我十三岁。
白子溪成为武状元后在两年之内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真是常人不能做到的。思绪才收回,一不小心对上他眼眸,我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被他抓到似的,脸微微泛红。
子溪哥哥温洵一笑,低头缓缓搅动手中的药汁,冷不丁的吩咐站在他身后的冷玥,“玥儿你去看看午膳备的怎么样了。”
冷玥应声离去。只留下我与子溪哥哥,他俨然如一个大哥哥般,准备喂我吃药,我夺了勺子,仰头将他碗里黑黑的药一饮而尽,甚是豪迈。
子溪哥哥讶异的看着我,“记得你以前怕苦不爱吃药的啊,那些药都被你养花了。”
“被你的宠溺甜死了,药哪里会苦。”我戏掠地回他,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眼睛弯弯的眯起似笑非笑的敲了下我的脑门,“要你把玥儿丢开,明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还不规矩点,以后不准了。昨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
他顿然停住,面含凄色又夹着欲言又止的…复杂情绪。
“你可怎样?啊?”我调皮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却不料被他抓住.只听他凝重道“若是你死了,我会杀了帝后,然后杀了慕容彦,然后……”他每说一个然后手就收紧一分,直捏得我手发痛。
“咝咝……”
他这才意识到我被他捏痛了,忙放开我的手,懊恼地丢下一句狠话,“反正你不准死在我前头,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好好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心里暖暖的,顺从地点点头以示答应。
这时子溪哥哥的副将李成烈求见,子溪哥哥嘱咐我立马去用膳后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