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中生有?!你再敢给大爷说一次。”庞虎圆眸怒瞪,似乎无中生有四个字是一块火石落在他脚背一样烫着了他。
我瞄了一眼庞虎,本来是阻止他闹事,当我的目光触及他的眼睛时,他的双眸突地一跳,隐约有丝毫的紧张之感。
他在紧张什么?
庞虎抱手向我行礼,“少主,我……我去看看马有没有喂好。”庞虎转身时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站住!”我叫住他,“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庞虎止住脚步,压低了声音,故作镇定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他越是否定,越是镇定,就代表我没猜错,我冷笑一声,刺激他道,“你可知,你再拖延时间,你家主子的危险就大一分。”
庞虎伫立半会,如虎身姿突地跪在我面前,“送少主回建州是因为主子怕牵连你,其实今早早朝靖帝就会对主子发难。现下平凉城,不知是何情况……”
我父亲生病果真是无中生有,慕容洵,你也太小瞧了我,我并不是你的拖累,我扔了银子给店家,“回平凉。”
我与庞虎他们本来就是便衣出行,折身回平凉城为了不引起靖帝注意,便让庞虎带着他们隐觅于平凉,让他见机行事,紧急时刻约好以五彩烟火作为联络信号。
晋王府被封,晋王不知被靖帝关押在何处,天牢,平凉城附近的所有牢房,都没有慕容洵身影。
就连九爷,他也找过晋王,晋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慌了,若是连九爷都无法找他,晋王的处境定是凶多吉少。
就只有慕容坤他自己知道,慕容洵被他关在了哪里。
不知不觉间,北靖,已是冬天了……
我使劲揉搓着一件绿色宫装,木盆里的水开始刺骨,特别是清晨,这没有太阳的时刻。
以前觉得洗衣服是件很简单的事,可现在自己做起来却发现脖子,腰和胳膊还有手都痛得要死。
又有嬷嬷抱过来好大一堆宫女衣服丢在我脚边,走的时候还恶狠狠地威胁我,“洗不完就不准休息更不准吃饭!”
我无奈地看着那堆衣服,叹口气继续埋头苦干。
我掐指数着,我进宫两天了,可每天除了洗衣服还是洗衣服。
从清晨至黄昏,再到敲钟休息的晚上,我才把衣服洗好。
外廊下,我揉了揉发痛的膝盖还有肩膀,腹内唱了好大一阵空城计,今晚又要去偷吃的才行。
趁着宫人都休息了,我摸黑潜去御膳房,运气很好地找到几个冷冰冰的馒头和煮鸡蛋。
如获至宝地兜着上了御膳房的旁边的宫殿屋顶,就着模糊的夜色毫不客气地啃着。
隔了衣物的琉璃瓦传来微凉的寒意,我敲了敲手里圆圆的鸡蛋,去了壳后塞进嘴里,大朵快颐。
风携了酒味飘进我鼻子里,我甩了甩头,我这是饿晕了,这地方哪里有酒。
耳畔有疾风袭来,然后我肩头一沉,薄唇欺在我耳边,呵气如冰,犹如夜里鬼魅一般的阴凉,“看来白天浣衣太轻松了,还有精力偷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