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谓看似不起眼,但却蕴含着一个人情感的变化。它就像彼此之间用情感修筑的一座城,赐予独特的别名,标记你在他眼中的与众不同。
学生时代,我们喜欢用五花八门的绰号和别名,宣泄着犹如黑暗矿洞里但闻其声,不见流水的隐晦情感。这好似春天的暖风,永无止境的试探着花朵,等待她含苞吐蕊少女心动。
语文课上,老师批评我用铅笔做题,字迹潦草,而大赞锦年写得一手好字。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批,我心里异常苦闷。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字,让老师刮目相看。
课间我拿起锦年的作文本,仔细地翻阅。那龙飞凤舞的行草线条,好似武侠小说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在紫禁之巅。剑已出鞘,一招一式都宛如行云流水,看似空灵流动,实则刀剑在旋转中变化无常,那嗜血的剑气,在百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我被如此精妙的书法震撼,它就像“心中有莲,花开见佛”的禅语,为我指点迷津。让我如管中窥豹般,探寻着中国书法的博大精深。
书法记录着上下五千年朝代的变迁,在历史的岁月里灿若星河,据各家之长流传至今。它就像一坛埋在桃花树下的酒,守望着春去秋来的花开花落,酝酿出独特的芳香。
见锦年心情不错,我像可爱的毛绒小狗一样,拽着他略显宽松的校服,撅着小嘴讨好道:“锦年,你的字写的好漂亮,谁教你的。”
锦年整理着书桌,不假思索答道“我爷爷很喜欢书法,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点。”
“那你可以教我吗?”
“不可以,我爷爷说不可以外传。”
梁凉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艾小迷,去他家当童养媳。”
锦年抽出生物书,摇晃着调侃道:“生物遗传学研究表明,笨---是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我反对。”
“反对无效,你可是家里的3代单传。你不急,老爷子也急呀!”梁凉这是打算搬出老爷子,拿着鸡毛当令件,像罪恶的旧社会一样,给锦年包办婚姻吗?
“哼,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也只有那些颜控的小妹妹,才会被你的好皮囊迷得七荤八素,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见我使小性子说气话不理他。
锦年拿着手里的书,轻轻的敲着我的脑袋,试探性的问道:“真生气啦!笨又不是你的错。”
“啊。。。这哪里是在安慰人嘛。”我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抓起桌上的本子就向锦年飞过去。本子脱离我的魔爪,好似欢快的白鸽在空中自由滑翔。锦年见大势不妙,急忙举起手里的书阻挡,他敏捷的身手就像大山里的猎户一样箭无虚发。此时,本子像惊弓之鸟一样,怕打着翅膀掉落下来。
偷袭失败,我失落的趴在桌上寻思着新的对策。忽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我像川剧里的变脸一样,瞬间在贫瘠的圆脸上种满灿烂的笑容。
锦年被我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说:“小迷,给我一个教你练字的理由。只要你在1分钟内说服我,我就教你。”
我屁颠屁颠的推搡着锦年的胳膊,甜甜的喊着:师傅,求你了,就教我练字嘛!我是最乖的小徒弟。”
锦年把化学笔记本丢过来,嫌弃的说:“既然要当我徒弟,就不要给我丢脸。照着我整理的笔记抄一遍,既可以练字,也可以把明天的考试大纲复习一下。”
想到有朝一日,我能临摹锦年的字,糊弄语文老师。心里欢快的都能听见花开的声音,便小声的念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梁凉不甘心的央求道:“小迷,我也要当你师傅。”
“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你想呀!我和锦年颜值高成绩好,给我们当徒弟你不吃亏。”
我觉得梁凉说的还蛮有道理,便糯糯的喊道:“大师傅,小师傅,徒儿给二老跪安了。”
自从我们三人结下师徒之情以后,他俩待我明显与别人不同。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业上,他们都是拌我成长的良师益友。
多年以后,每当我提笔写作时,字里行间漂浮的淡淡花瓣,伴着点滴离人泪,永无止境的追寻着花的精魂。那便是锦年封印在我字迹里,最独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