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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古镇的时光恋人,无悔的青春。

胡家镇位于“四川的东大门”与富顺县交界,邓隆路纵穿过境,道路四通八达,商贾云集,是隆昌县保留比较完整的古镇之一。

我们的学校像秋天里,伴着夕阳晚归的水牛,悠闲的躺在古镇的西南边。那繁花似水的流年,宛如茶馆里穿着短衫讲评书的先生,正在对牛弹琴。

学校实行的半封闭式管理,寄宿的学生除了周末和节假日,是不能随意外出的。而走读生持有学校配发的绿色通行证,每天都像外出觅食的鱼群,在校门口自由穿梭。

虽然学校四周高墙垒砌,与世隔绝。但偶尔自制力松懈时,我们也会受到外面花花世界的蛊惑,像出墙的红杏一样,伴着喜雨连夜潜逃。

身手矫健的男生,往往从围墙比较低矮的隐蔽地带,像飞檐走壁的采花贼一样翻墙而出;体格娇小的女孩如果想逃出去就只能智取,我们经常拿着走读生的通信证蒙混过关,因为走读生大都是门卫大爷的老熟人,他们几乎都是寒暄两句,不用出示通行证,便能随意进出。

姐妹们拿着借来的通行证,三三两两的穿插在走读生中,打算混出去。我们心虚的就像在灶台上偷吃的老鼠,头微微低下,一双黝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不安的打转。精明的门卫大爷,像安装红外线的探测器一样,对陌生人的入侵发出干预警报。

“那几位同学,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算横穿人群走过来盘查。

我们假装没听见,有说有笑的镇定着加快脚步往外冲。

“嘿,说的就是你们几个。”见他指着我们发出警告。姐妹们吓得拔腿就跑,走读的同学机灵的半包围集结,将门卫大爷堵起来,掩护我们撤退。

风伴着我们奔跑的脚步,呼啸着将后面乱哄哄的吵闹声化解在自由呼吸的空气里。我们饥肠辘辘的钻进学校旁边的破旧苍蝇馆。

老板娘是一个胖乎乎皮肤白皙的中年妇人,见我们一大群人涌进来,她热情的寒暄着,把我们让到里屋。此时已到饭点,屋里食客云集,我们匆忙的在昏暗的墙角边找了一张小方桌,安放在高低不平的泥土地面上,簇拥着围着坐下来。

这家小店隐藏在古镇的深巷里,至今保留着60年代房屋的建筑风格。临街两边的铺面是由一块块古色古香的门板拼接而成,屋内的主体结构是用圆盘大的杉木搭建,房梁上覆盖着如鱼鳞般整齐排列的青瓦。阁角上矗立着镂空的雕花图案,那图案形态各异,寓意着美好的民间传说,极具民族特色。

坐在里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埋藏在树根低下的蚁穴,那盘根错节的里屋,沿着一条条小径,井然有序的向里面延伸着。躲在如此隐蔽的地方享受美食,也是一件比较惬意的事。这就像古人云:“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家店的特色菜品是麻辣烫,一口油腻的大锅盛满浓郁的高汤,架在碳灶上大火煮沸,食客们根据自己的口味,将挑选好的菜品放进锅里烫熟捞出,在伴上老板娘家传的秘制酱料。那麻辣清脆、肥而不腻的感觉刺激着味蕾,释放出对美食无尽的眷恋。

吃完饭,我们追逐着彼此的影子,沿着残缺的青石板路在古镇的街道上闲逛。深秋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洒在街道上。静谧的古镇一改平时的喧闹,像放着电视机打盹的老人,伴着铁匠铺发出的慵懒声,慢慢睡去。

街边的杂草从里,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在不知疲倦的打闹着。有的在啃地上的树皮,有的在追捕着草坪上停留的飞蛾,而疲倦的猫妈妈则躲在树阴下,半眯着眼睛,警觉地休息。

穿过一挂挂架在竹竿上,晾晒的水叶子面。我们来到了古镇的中心。这里生长着一棵古老的黄葛树,树上缠绕的红色布条,在沙沙作响的秋风里,诉说着人们心里最美好的愿望。

树下卖碟片的商贩,用几张破旧的木板,搭起一个临时摊位。为招揽生意,还搬来一台电视机和放碟机。

每天都在空旷的大树下,循环播放着最新的电视剧。我们走乏了,拉着几张随意摆放的凳子,便坐着一边陪老板唠嗑,一边观看免费的碟片。

此时,播放的是《流星花园》的第二集,随着剧情的深入,我们被带入剧中,化身成灰姑娘,对F4痴心一片,不忍离别。

时间在弹指间悄悄流失,我们不知不觉的错过了下午上课的时间。还好,下午是英语模拟考试,我们一拍即合,决定集体翘课追剧。

当我们被霸道且专一的男主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吆喝。这声音就像水手熟悉大海般,吓得我们四处乱窜。

我在慌乱中把鞋子跑掉了,脚踩在青石板路上隔得生痛,被飞奔过来的曾老师逮个正着。预想的责骂声,被宠溺的关怀代替。

“艾小迷,把凉鞋穿上,小心划破脚。”

此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说谎无疑是自寻死路。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感化牛魔王,争取宽大处理。我尽可能的在心里寻思着,把理由编的曲折,且贴近事实的原貌。

曾老师见我小脸憋得通红,紧张的语无伦次,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今天的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如获新生般,在心底雀跃着连连点头,并高举双手示意,姐妹们立马返校。曾老师怕处理不好,教导主任会给我们纪处分,亲自出面帮我们给英语老师请病假,并在当天晚自习安排我们补考。

我们是理科班,女孩子相对较少,曾老师一直像绅士一样顶着外界的压力,呵护着我们。他不仅学识渊博,而且非常儒雅,简直就是教育界的一股清流。在我们叛逆的青春期,能遇上如此贤良的老师---传道、授业、解惑,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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