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而言,父母和老师宛如一棵参天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让我们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生活在明媚的阳光下。这好似童话里的公主,在纯洁的国度里,伴着美貌和智慧悄悄长大,等待着命定之中的王子踏马寻来,与他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古老的城堡里。
童话终究是童话,而人也要历经风雨学会慢慢长大。当现实生活中,一些不堪的丑陋,像打碎的臭鸡蛋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单纯的世界里,仿佛幻化出一座可怖的人间炼狱。那游走的孤魂野鬼哀嚎着向我索命,将我的三魂七魄用铁链勾走,让我徒留一具躯壳毫无意念的在世间苟活。
这一整天我都像霜打的茄子般焉兮兮的,在垂头丧气中了无生趣的度过。也不怎么和家人交流,在他们眼里,我就像被病魔击倒的可怜虫,只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房间里。而事实上,我这一整天也正是如此颓废的虚度光阴。
晚上,我像小猫一样细数着米粒,简单的吃了几口饭,便独自上楼了。我躺在房间的大床上,看着透过窗户洒下的那一片冷冷的清辉,仿佛是海市蜃楼般呈现出广寒宫里的全貌。那随风晃动的树影投射在窗前,像吴刚在清凉如水的夜里,挥汗如雨的砍伐着桂花树。那斑驳的星辉,好似树下的玉兔在乌鸦的悲鸣中,闯入梦幻的寝宫,寻找着嫦娥仙子的身影。
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将我的思绪从无尽的冥想中抽离出来。没过一会,老妈便扯着嗓子叫嚷着:“迷儿,接电话,有人找你。”
我拿起分机电话,心里忐忑的寻思道:“这么晚了,谁会找我呢!心里有一丝小期待。”
“艾小迷,猜猜我是谁?”
“梁凉,你也太幼稚了吧!每一次都玩这么老套的游戏,你不厌烦我都厌烦了。”
“小猪猪,我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给你打的电话,就不能假装表现出一丝惊喜吗?啊,老夫的小心肝,像玻璃渣渣碎了一地。”
看着他如此嘴甜的博可怜,我噗嗤一声,狂笑起来。心情被带入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便依着他的意思宽慰道:“尊师突然造访,徒弟喜不自禁,感激涕零。然不知有何赐教,请小师傅明示,徒弟自当洗耳恭听。”
“呵呵,孺子可教也!嗯。。。就是。。。那个。。。。。对不起。”
“啊!梁凉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是在给我道歉吗?”我受宠若惊的好似出现幻听一般,惊呼道:“小师傅,你也太有诚意了吧!这么晚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道歉。”
听见我的奚落之声,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压低声音在争论着什么,我见没人回话,便询问道:“师傅,你还在吗?刚才我心情不太好,不应该吐槽你,我们和好吧!”
“迷儿,此话当真,你都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发现自己失宠,都快成为深宫怨妇了。”
“行了,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心里烦着呢!挂电话啦!”
“迷儿,是我。你别急着挂电话,我们聊一聊。”锦年在电话那头急切的出声制止,我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像地上啄食的小鸡,不停的点着脑袋,呆呆的应道“嗯”
“迷儿,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我可能没有勇气说出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打电话比较方便。在你眼中为师是那么清心寡欲,不染红尘的和尚吗?”
“当然不是,你老人家如果遁入空门了,那一群爱慕你的女孩,不得学孟姜女把长城哭倒了才怪。”
“那以你的高见,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秋涵烟对我的好,而非得你大张旗鼓的点化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我又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让你知道,表明清楚我们的关系。”
“小猪猪,那你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能让你像猫捉老鼠一般,躲躲藏藏的见不得人。”
“当然是师徒关系啦!”
“对喽,你自己也说了,我们是师徒关系。这并不妨碍我们和其他人之间的交往对吗?除非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少自恋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对我而言就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啊,在你心中为师就这么不堪吗?别人要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有拒绝的权利吧。迷儿,对待感情男孩与女孩不同,有的时候看似无情,实际上是想要忠于自己的内心,你懂吗?”
“你的花花肠子真多,反正我是学不来,还是等以后师娘好好调教你吧!”
“我的臭脾气,不就是被你逼出来的吗?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我心里烦着呢!才没有时间管你,我现在宣布,你们自由啦!再也不用带着我这个拖油瓶,集体去追求那些像花儿般的姑娘吧!”
梁凉听见我一直在驱赶他们,便呆呆的说:“小猪猪,你看我们都巴巴的道歉了,如此诚心也就对你独一份,怎么还不招待见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轻笑着推开窗户吐槽道:“真是呆子,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家里的琐事,与你们没有关系。”
“什么事,能把我们可爱的小徒弟愁成这样呀!说出来师傅给你解答一二。”
我只穿了一条睡裙,一阵河风袭来,我冷的打了一个寒战,蜷缩着依靠在窗边,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差的徐徐道来。梁凉听完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略带奚落的挖苦道:“蜜儿,看来你的小道消息,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嘛!锦年,都怪你平时总让我低调、低调,你看把我们徒弟害成什么样了。你也听见了,他家贷款的事交给你啦。”
锦年闻声,一把抢过电话,冷冷的斥责道:“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找我呢?”
“找你也没用呀,你不也是学生吗?”
“少废话,拿笔记一个电话,这是我二姐邓锦画的联系方式,你让阿姨明天去找她,有她签字做担保,借个几十万应该没有问题。”
“啊,,,,师傅你不是逗我吧!我也不需要那么多,我只借三万,多了我家还不起。”
“艾小迷,我要被你气晕了,你是猪吗?干嘛不说清楚,两三万你就别找我姐了,她每天都挺忙得。你发一个账号给我,我私人借给你。”
“师傅你这么有钱呀,就这么借给我,你不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你真的很啰嗦,我也不是白借你,要收利息的。”
我小声的嘀咕着:“难道我和土豪做朋友啦。”
梁凉在电话那头,戏虐的调侃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也怪我们这么久,没带你拜见过太师公。”
这还是我们师徒之间,第一次这样敞开心扉谈论彼此心中的秘密。伴着他们悦耳的话语,我微笑着仰望头顶的星空,那浓墨般的云层被风吹开,漏出月亮甜美的脸庞,像熟睡中的婴儿乖巧的踢着被子。天边,那一闪而过的流星追逐着月影,像牛郎追逐着爱情,跳进波光嶙峋的银河中,开出一朵圣洁的白莲花,静静的躺在河面上,给人一种桑海沧田,宠辱不惊的闲适之感。我像是寻花问道的生灵,心生顿悟,由衷的感激道:“师傅,谢谢你,有你们的陪伴真好。”
许久电话那头,才降低分贝深情的回道:“小猪猪,弱水三千,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余生我将默默的守护着你,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这件事师傅考虑再三,还是搬出二姐和我老妈签订了一份抵押贷款协议,将整个事情去繁从简的遮掩过去,家里也如爸妈预想的那样,顺利的买下一辆二手车,揭开一页新的篇章。而抵押的房产证,锦年也一并退给我,放在压箱底的衣柜里,成为我们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