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这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小白记得初下阴间那暂便是这种状况,身子不由得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四下里一片灰蒙蒙,阴森可怖,但却绝不是幽冥。他终于松了口气,试着坐起身子,不料右臂传来剧痛,这才回忆起方才的搏斗中受了伤。费了好大的劲才坐将起来,焦急地察看身体,这越察心越往下沉。
除了右臂上剧烈的疼痛,右脚上的伤最是严重,有着足球运动经验的他可以断定,手臂和脚这是骨折了。也顾不上手、脸其它位置的刮伤,小白这一刻算是郁闷上了,怎么自己做好事也做到泪流满面了哩!
北阳老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赶上他又不是左撇子,届时拖着病臂、病腿上考场,能不能按时答完试卷都成问题,更勿论取得满意的成绩了。“哎!老天爷,你就玩我吧,你他妈的玩死我得啦!”小白仰天长啸,最后一句竟有了哭腔。
“是你吗?你还在吗?”突然从一土堆后面传出人语。
小白一惊,循声望去,土包后若隐若现一张俏质脸,却是把小白生生吓了一大跳,好悬单腿从地上蹦起来。刚想让老天爷玩死自己,他老人家就把孟婆调来,这,这也太那个了吧?
小白与孟婆虽只一面,但印象却深刻,那还是在阴间随无常办理重生时结下的机缘。由于那时小白的名声响彻华夏幽冥,小孟同志居然是其忠实的粉丝儿,见心中偶像到来,心情自是无比激动。利用便给的条件,她又是要签名,签的哪都是;又是照合影,摆的各种pose。结果,最重要的事情竟被诸位忽视,就是小白没喝汤、没上眼药。也怨同来的无常兄一个劲儿地催,于是重生后的小白稀里糊涂地拥有了夜能视物的本领,而且阴间的那段记忆亦没有丧失,当然这其中的缘故连我们的当事人也是搞不清的。
眼下故人见面,小白本应欢喜,奈何对方身为幽冥人士,来阳间绝非游乐,“莫非真是那话?”预感着这回难逃厄运,算来也是种解脱,待回到阴间,定要讨个说法,怎么就搞错了时间?还有,看阎君大人能不能高高手,再给次机会。
他搁这寻思着对策,那边却又传来呼声:“英雄,是你在么?”
“英雄?谁啊?我嘛?我他妈的还**呢?”不过立刻,他发现了问题,怎么?听对方这称呼、这语气,也不像是孟婆啊,那她到底是谁呢?
土包后呼救的是人,姓夏,名晓丽,乃是家住附近的一名高三学生。今晚,她和心仪的男生出来约会,地点就选在这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的公园深处,却不料遇上了歹人。他的那个男友徒具其表,被三个流氓一吓唬便屁滚尿流地逃了,女孩眼看就要被糟蹋,小白神兵天将,解救了她。
此时小白也终于凭借超常的视力发现了对方与孟婆的不同,最起码的,她是向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而非飘过来的,又是一场虚惊。
对方的行动也有些不便,想来是在方才的挣扎中伤到了什么部位,但此刻小白对其是丁点的好感都欠奉。道理明摆着,别看她打扮得文静,可但凡好人家的孩子,谁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种地方。有着前世丰富阅历的白某人不禁怀疑,方才三男一女是不是在那玩什么变态游戏。
“你说你们玩游戏怎么还把我给玩进来了?”小白生出怨怼,不仅是对眼前的女孩,还包括那贼老天,之前因为见到妻子感谢上天的余温还未散去,便化为滔天的怨气。
“这位英雄,嗯,好汉!”夏晓丽并不知道小白在这里怨天尤人,度过了最初的恐慌后,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自然对救自己出危难的人心生好感。
“嗯?”小白侧头细看了她一眼,“确实很像孟婆!”虽然他后悔甚至恼怒于这次出手,却不好一直这样怨怒着,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决定闪先。
夏晓丽见他不理自己,竟准备无声地走开,立刻开口道:“英雄、好汉,还没问你的姓名哩!”
“**!”小白顺嘴胡咧咧,同桌调侃他的那个桥段说不得信手拈来,“留下姓名,傻啊!不知道**做好事从来不留名的么?哥们儿那脚圆月弯刀分量何其之大,看看右脚受的伤便可知晓,这就算死死地接下了梁子。趁着夜色,那仨货看不清咱的面容,还有可能躲过对方的报复,而为了留名,傻乎乎地暴露身份,一旦被盯上,分明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了!”
“**?”和后世的情形不太一样,九〇年代之前,**叔叔的大名绝对响彻大江南北,其对青少年的影响绝对在港台流行明星之上。所以夏晓丽也是一愣,对方自然不可能真的叫**,此时此地竟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颇令她意外,对这个见义勇为的男生便更加地好奇。
说来也怪,这女孩儿才刚差点被三个流氓那啥了,幸好有人出手相救,她却不趁机跑掉,居然还躲在附近。待流氓们溜掉,又大胆地出来与小白搭话,真不知她这胆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一愣神的功夫,小白一瘸一拐地已经走开几步,她赶忙追上去,想要把人拉住,结果好死不死地正拉到小白那条受伤的手臂上。
“卧槽!”小白疼得直咬牙,也没管其它,爆了句粗口,“信不信刚才那仨货没怎么你,老子先正法了你!”毫不犹豫,抬起左手就去推她,结果又好死不死地推在一堆温软处。“嗯?”体会着手上传来的感觉,看着倒在地上敞衣露怀的美女,一时间他竟忘了手臂上的疼痛。
不得不承认,美色还真是疗伤的圣药,可奈何小白的身子有些虚不受补,重生后的老毛病居然不合时宜地犯了,对,流鼻血。而且这回不仅有视觉,更兼触觉的冲击,致使那鼻血以前所未有的喷射状排出体外。
夏晓丽倒在地上,倍感无助,四下里又一片漆黑,还不放声大哭,“天这么黑,我又什么都看不见,你说你是**,就忍心把我扔在这里不管,啊……”
男人大都见不得女人哭,小白也是一样,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身受重伤、危机潜伏的,既然做好事已经开了头,索性送佛送到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地,你碰到我胳膊上的伤了,你没事儿吧?对了,你咋啥都看不见呢?”他出声询问。
“我的眼镜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害怕,啊……”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在这强大的武器面前,小白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
“你、你别哭啊,这深更半夜的,让人看见可怎么得了啊!”此时此刻,小白还是在为自己打算。
“谁爱看谁看,反正我看不见,啊……”又是一梭子子弹打过来。
小白终于屈服,明明对方是不良少女,还强迫他送其回家,这真是遇上了冤家。殊不知一语成谶,夏晓丽就是今生他命中的第一位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