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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缘起·命道有无

说到算命,人世间只有两种。一是极道命诉式,二是察言观色式。所谓极道命诉,只需你一言,你的所有他都能算;这即所谓极道诉命。所谓察言观色,只要你懂得一定的套路,用话语套出别人的话语,其实也就是算命了。

极道命诉的代表是东海神话谷的鬼谷道人。传说鬼谷道人会传说的神之预言术,他由此拆分出了一派命诉之道。只需你开口一言,他就能命断过往,神预未来。当然,杨湮也只是在大陆当代史中看过类似的记载,想来就并不可信。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那样的事,能断过往还有些许可能,能预言未来,实在太不可信了。

至于另外一种,察言观色型。杨湮倒是认为只要见识够多,能从人细微表现中推断出些许事实,那样才是算命之道。终究是算命,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其实,杨湮不信算命还有另外一点。军武之人,每次出征前,随军占卜都会进行吉凶祸福的占卜。那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形式的算命。当年出征风华帝国时的占卜自是大吉之兆,可最后他还不是全军覆灭了。虽然只是因为意外,但最终的结果很明显。于是,杨湮自认为算命之道只不过招摇撞骗。

哪怕现在,他想由此混混生活,他也不太相信有人真的能命算天道。有那样的能力,那人岂不是仙人了,又何须与人算命过活。当然,这也是杨湮让韩双答应这算命先生条件的原因之一。

“那就请小兄弟于这宣纸之上写在一字。”算命先生从布褂中拿出一方泛黄的宣纸,又从方桌之下拿出笔墨,示意韩双可以任意写作。

韩双见宣纸泛黄,看来亦不是什么上等之物。便随意写下了自己的喜好。一个苍劲有力的‘武’字跃然纸上。“那么,先生请解。”韩双放下笔,慢慢开口,示意算命先生可以解了。其中语气亦毫无恭敬之色,想来韩双也并不相信算命之道。

算命先生也不在意,只是拿起桌上宣纸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接着开口:“武者,兵戈止于此处。此字乃大凶之兆。我断你必是习武之人,且必是志在军旅。我此言可对?”虽是一句反问,但其中自信聊表于色。

“我自是习武才写下这武字,这其中点点算不得本事。”韩双仍旧不为所动。只是他没看见杨湮眼中光华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好,我再断于你听。你写下的这个武字,前后不连,中间亦粗细不匀。想来你必然是出生不久便遭遇了生死大灾,好在有贵人相助,否则你命亡矣。而且我断定你的命数不好,死前也将遭受大灾。不过那时可就没有贵人助你了,你必将难逃一死。至于中间之事,想来你定然能够领兵作战,又会历经劫难。由此功勋卓著,建一世军武王朝。由此看出,你必将成为一代武帝。”说着,算命先生脸上讪讪,看起来他对帝皇没有什么好感。

这下,韩双再也镇定不起来了。不说以后或是将来如何,只说那句出生不久就遭遇了生死大灾,那岂不是说的正好。狐疑的看了算命先生一眼,便转身看向杨湮。

此时只见杨湮眉头紧皱。不一会儿又缓缓舒展开来,没看韩双,直直的看向算命先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只是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可是鬼谷后人?”

算命先生正在自信满满之时,猛然听得杨湮如此询问。脸上表情一窒,冷冷的回到:“鬼谷之术的确天下无双,只是老朽这一脉断断不是鬼谷之术。”

听得算命先生如此言语,杨湮哪里还能不明白。想来定然是这算命先生研习命算之道颇有所获,然后亦是不相信鬼谷之术,曾去试探过鬼谷之术。当然,结局或许是没有试探出什么,杨湮说他鬼谷一脉,他不削与此有所关键,心中不悦。又或者是他试探出了什么,然后没有比过人家,听杨湮提起心情自是不好。只是具体如何,杨湮自然是不好深入探究。

“先生乃命道大才,不论鬼谷之术如何,我想以先生只能恐不在其之下。是杨湮唐突了,请先生勿怪。以后一年,就请先生多多照拂我这小兄弟了。一如先生所言,他本就命苦,我一闲散之人见他可怜,救下了他,但他的路终究是要他自己去走的。今天能遇见先生也算是他的福分,以后一年就让先生费心。”说着,杨湮向算命先生双手作揖一拜。又对着韩双说:“这位先生是你命中福星,能否命改圇伆全靠先生了。你定要好好的听先生所言,勿要让先生为你过于费心。”

韩双自是听杨湮之言,杨湮如此说了,他只好躬身向算命先生拜了三拜。“以后韩双聆听先生教诲。”

算命先生赶紧扶起韩双。“老朽行走江湖数十年,未得一弟子;现如今与你有缘,若是能通过老朽考验,将来也可将衣钵传与你。”算命先生半是感叹的说。

杨湮见此,连忙从怀中摸索,不一会儿从怀中摸出一方檀木方格的盒子。只见这檀木盒子手掌大小,其上并无丝毫装饰。伸手把盒子拿给算命先生:“此中有一株桑灵花,是我前些年在蛮夷之地采得的。此花对于平神安宁最是有奇效,先生为小双卜的一良卦,小双又要叨扰先生些许时日,此物就赠与先生。将此物放于枕边,可让先生安睡正好。”

韩双听杨湮如此说自是心中感激莫名,却也不觉有何不妥。只是算命先生接过盒子另一只手的布褂笙旗有些晃动。“可是百年只开一株的桑灵花?”算命先生语气竟有些颤抖。

“只是传言而已,某本是一游医,当年在蛮夷之地游历时偶得此物。我看边上就不止一株,想来此等良药不能被挖断了根,我就只采了一株。请先生无需多想。”杨湮半真半假的说道。桑灵花是治疗内伤的奇药,放在身边也有安神的作用。这株桑灵花是当年那个蛮医采摘的,放在身边已经有好几十年光阴了。想着自己拿着并无用处,而算命先生本就年老体弱了,老年人睡眠自是不好,也就随手将桑灵花送于他了。

听着杨湮如此说,算命先生也就把它收下了。而后半晌,杨湮和算命先生聊了一会,也就到了晌午时分。算命先生收拾行装,韩双自是有眼色,赶紧把算命先生的行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杨湮本想去酒楼喝一杯饯别酒,奈何口袋中银两缺缺。只好去一路边小摊各吃了一碗面条,算是告别之食了。

饭后,算命先生自是不好接着摆摊,便带着韩双离去了。杨湮成了孤寡一人,又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天北城的大街之上。

又说李牧,在宿舍之中整理好了衣物被盖,便出门去转极寒学院去了。按照李牧的估计,从皇帝陛下下定决心新组一支军队,到帝国军方人员调动,物资调动等等,起码还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想来这断时间自己恐怕还得在这极寒学院里度过。总之要熟悉一下学院的环境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极寒学院本身是没有南阳军武学院那么大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极寒学院的学员大多只是帝国北方的人,不像南阳军武学院学员来自五湖四海。简单地说就是南阳军武学院有学职工员三万人,而极寒学院只有一万余师生。当然,构成学院安保力量的,和南阳军武学院一样,属于戍边军团的人。何况冰晶军团对极寒学院的依赖,远甚于梦魇军团对南阳军武学院的依赖。

冰晶军团不像梦魇军团,梦魇军团的背后骨干全是家族的人,而冰晶军团则不同。冰晶军团是有名的平民军团,冰晶军团所有的骨干都是由极寒学院毕业的平民搭建起来的。历代皇族都喜欢进冰晶军团历练其实也有几分获取民众支持的意思。

冰晶军团现任的军团长张宣大人就是平民出生。张宣大人性格坚毅,曾多次亲自指挥进行雪山拉练。后来冰雪皇帝在冰晶军团历练的时候,张宣大人又曾几次救下皇帝陛下的性命。皇帝陛下登基后本想把张宣大人调任帝都防卫军的军长,任兵部长官。但被张宣大人拒绝了,当时张宣大人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将者,兵锋所指处能流尽热血之人也。”

后来,帝国民众大多以张宣大人之言作为教导自己孩子的名言。说是想要做将军就要做好为了自己的士兵流尽热血,直到血液冰冷都不能放弃自己兵士的准备。那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将军。若是敌人来袭,将军让自己的士兵去抵挡,自己却逃跑了,那样的人又怎么能够称得上真正的将军呢。

李牧看到帝国当代史中记载的那句话时,也感叹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将军。”这个人放弃了荣华富贵,几乎放弃了自己的升迁的仕途,却赢得了整个军团兵士的心;更赢得了整个帝国百姓的支持。

若是将来有一天这位张宣大人战死沙场,李牧相信整个冰晶军团都可能为了他尽屠敌人,直到自己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士兵。面对这样的对手,想要让他投降已然是一种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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