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笙跪在地上磕头:“奴婢错了,还请娘娘责罚,可是娘娘千万不要赶奴婢走。”
也不再管了,苏子仪的身前是净居殿玉宇高轩,梁毅的寝殿,前方的一切都未可知,殿前的一切看起来安静的非比寻常,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也没有畏惧,端庄姿态走进了内殿,进入暖殿只觉得香风寒意扑鼻,从未觉得净居殿的偏殿有这么冷。
一双白色绣鞋缓缓踏入暖殿,穿越重重帷幕,殿内珠翠入目,踏过深色桦木雕印金莲花的地板。
见到苏子仪如此打扮,端庄自持的皇微露后轻视之意,很快就消减情绪,面无表情。
贵妃杜明绢嘴角微勾带着得色挑眉朝她看了看,坐在皇后下首,紫红色衣裳艳丽夺目,步摇华贵,神态轻狂。
淑媛苏月湘姿态温婉,身着月白色衣裳,小家碧玉模样,坐在杜明绢的下位,有弱柳扶风的美态。
各色神情入眼,除了厌倦没有别的想法。
深殿的首位坐着当朝君主梁毅,他戴着梁冠,脸色黑沉,嘴唇紧抿隐隐有发怒的预兆。
苏子仪端然下拜行礼:“妾身苏氏拜见主上。”
梁毅目光如炬看着她跪在地上,并未叫她起身,苏子仪端正身姿跪着也不起来。
余光之中看见梁毅从榻上走下来,立在她的面前,大手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他。
梁毅的目光冰冷,还是熟悉的脸庞,曾经最为敦厚的广陵王,如今眼中充满了弑杀的戾气,他好似在看一个极其厌恶的仇人。
“主上……”
梁毅恶狠狠的甩了苏子仪一个耳光,苏子仪往地上摔去,倒在地上经久无法动弹,脸上火辣辣的疼。
余光之中一双锦绣凤缓缓履步至眼前,原来是皇后走到了梁毅的身边,她扶着轻拍梁毅的背部仿佛在柔声安慰,苏子仪浑身疲惫眼前模糊一片。
梁毅高声斥责道:“你与魏彦的故旧,当真以为我不知吗?”
苏子仪喘着气缓缓说道:“您为何说这样的话?”
自从父兄被处死之后,她已经形同废子,不过是留有一命苟且偷生罢了,她怎么敢与如日中天遭到梁毅忌惮的大将军魏彦扯上关系。
“妾身没有。”苏子仪辩驳道,“自广陵王府妾身就跟随于您,这十年来,臣妾谨守本分,从未有悖逆之事,还请主上明鉴!”
梁毅血色的眼睛被暴怒的情绪所占据,他一把推开攀扯他衣袍的苏子仪,苏子仪伏倒在地上。
梁毅将一个破旧的物件摔在了苏子仪的面前:“你是自王府之时就嫁给了我,可是早在之前你就已经与魏彦私许下终身。”
苏子仪挣扎着往前爬去捡拾起来,才发现是一个破旧的香囊,仔细去看,苏子仪惊出了一身冷汗,确实是她为崔承嘉所绣,可是香囊在送给崔承嘉之前已经丢失,不知为何如今会出现在梁毅手中。
苏子仪低眉不去看梁毅口中仍兀自辩解着:“这是什么?主上是从何处找来的。”
梁毅眯着眼睛质问道:“你说,这香囊可是出自于你之手?”
苏子仪摇头矢口否认:“妾身不知。”
皇后出声指责道:“莫要狡辩了,将军随身携带之物,若非那一日更衣被宫人认出像是苏贵姬所绣,谁人又能循着蛛丝马迹探知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苏月湘坐在旁侧用娇媚的嗓音对说道,“姐姐的绣技独出心裁,巧夺天工,绣出的香囊也是独一无二之物,魏都督出自于兖州本家,想来是那时就私相授受了吧,不曾想到一贯端庄的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子仪目光怨恨的看着苏月湘,“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
苏月湘用无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子仪,苏子仪是越发看不懂她了,她到底想做什么?入宫不过一年,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分走了梁毅的宠爱,暗地里还和皇后贵妃勾连在一起。
苏月湘掩面避开她的目光,眸中浑然无物。
皇后语气严苛道:“宫人觉得兹事体大这才禀告到我这边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贵妃在一旁提醒道:“若是不用刑,恐怕轻易开不得口。”
梁毅负手怒道:“好,就依贵妃所言,给我打,打到开口为止。”
棍子朝苏子仪的身上狠狠的打过去,打在每一寸筋骨上,痛到没有知觉,才一二十下,苏子仪几乎昏死过去,血染红了素衣,像雪中寒梅,刺目一片。
口鼻之中具是鲜血,打完了久久无法喘息,苏子仪挣扎着抬头望向梁毅:“妾身没有……多年以来对您小心侍奉,一片真心主上怎能不见?仅仅凭这一个香囊与宫人的几番说辞,怎能定妾身的罪?妾身冤枉啊。”
苏子仪苦苦哀求梁毅,梁毅却不为所动。
贵妃杜明绢添油加醋道:“你与他有私的事情,北府几乎人尽皆知,主上何不找人打探一二。”
苏子仪哀求道:“妾身从来不曾与魏将军有过交集……”
“是么?”梁毅挑眉。
如今的北府已经是魏彦的天下,皇后和贵妃她们想要给她捏造一个罪名还不简单,恐怕是与魏彦勾结在一起害她,可是魏彦有什么理由要害她呢?她自问没有任何得罪过他的地方。
杜明绢声音娇媚冷笑起来:“主上不妨去问一问,阖宫家宴之时,大将军多次与贵姬娘娘独处、攀谈,这又是何故?”
苏子仪伏在地上拽住梁毅的衣袍拼命哀求道:“妾身从未!”
梁毅厌恶将的她的手扯开:“你倒是急于推脱,可是魏彦已经在宫外为你求过情了,这倒是让朕难做了。”
苏子仪凄厉的喊道:“求情,他如何会为我求情?一定是你,是你们合起伙来陷害于我。”
皇后和贵妃二人霎时变得神情莫测。
杜贵妃厌恶道:“陷害于你?你可配?若你行的端做的正,又怎么会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