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去啊！娘亲，你开开门，你开开门啊……”褚染画因为大声嘶吼，嗓音变得沙哑，她渐渐停止了喊叫。
她突然想起上次收买过的那个婆子，等到门外没有动静后，她小声喊道：“李妈妈？李妈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有些饿了，你帮我拿些吃食来吧！”
不一会儿，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响起，褚染画知道是李妈妈来了。既然自己不能出去，那也可以有别的办法让沈郎知道自己的心意啊！褚染画高兴地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流年温润如玉的笑容，“染画，我想娶你。”
李妈妈从窗口将褚染画平日里爱吃的点心递了进来，不必多说褚染画也能猜到是得到魏如霜的默许后才敢送来，否则哪里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好四五种糕点。
褚染画甜甜一笑，尽可能表现地和颜悦色，“李妈妈，近来还好吧？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你的，谁料我那丫鬟病了，真是辛苦了。”
李妈妈狐疑地看着褚染画，平日里这位二小姐一直是趾高气昂的，今个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小姐抬举老奴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李妈妈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趁李妈妈发愣间，褚染画小心翼翼地从头发上取下一个簪子。那是她去年生辰时沈流年送给她的银凤镂花长簪。褚染画相信无论今日褚丞相以什么理由拒绝沈流年，只要沈流年看到了这支簪子，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麻烦把这个带去给沈郎，他会知道我的意思的。”褚染画透过窗户轻轻地说道，她把那根崭新的簪子递给李妈妈，紧接着又将自己头上其余的首饰全部取了下来，通通给了李妈妈。
“妈妈您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些你先拿着，等到年后我回到画心院了，再给你女儿也谋一份好差事。”
“这……”李妈妈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这二小姐莫不是脑子坏了，几天之内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李妈妈本来觉得事出反必有妖，不想答应的，“二小姐，您也知道……”
但是一看到褚染画手中个个价值不菲的发簪，三白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立刻改口道：“二小姐您也知道，但凡您吩咐老奴的事情，老奴是一定会做到的。从此以后，老奴唯二小姐马首是瞻。”
褚染画见李妈妈答应下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呼，答应了就好，答应了就好，沈郎，你可不要误会了。”
李妈妈双手捧着褚染画给自己的首饰，左看看右看看，有好几件都是真金的呢，随便哪一个都是自己一年的工钱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妈妈才想起来问褚染画，“二小姐，是要把这支簪子送给谁？老奴耳朵不灵光，刚刚没有听清楚。”不灵光？是根本没有在听吧？
褚染画还以为李妈妈已经走了呢，着实是被吓到了。“李妈妈？你怎么还在这儿？赶快去啊，等会儿沈郎万一走了，就不好了。”
“老奴是……是说哪位公子？老奴刚才没听清楚。”李妈妈结结巴巴地回答，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只顾着盘算这些首饰能够卖多少钱了。
“什么哪位公子？我说了两遍了，你还没听到吗？是沈郎。唔，就是那个今日来相府提亲的沈家公子。”褚染画强忍着心中怒气没有发作，仍是语气平和地说道。
李妈妈翻了翻眼皮，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去画心院请示夫人时，似乎听到了什么“沈家”、“入宫”、“提亲”等等只言片语。“二小姐，是沈家的少爷吧？老奴也没见过，不过想来相貌也是顶好的。”
是啊，李妈妈又没有见过沈流年，怎么能保证一定会将簪子送达沈流年手中。是我疏忽了，褚染画眉头皱了皱。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耽搁一会儿，沈郎就要离开相府了吧。
“妈妈你不要着急，沈郎他……他一定会带着两个小厮。嗯，对了！”褚染画突然眼前一亮，“你直接到大门口去等他不就好了，你拿着我给你的那只簪子，只要交给他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多说。”
“是，二小姐，老奴这就去。”李妈妈转身慢悠悠地走向相府大门口，手里掂量着刚刚接到的首饰，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在临近门口时，李妈妈看到了疑似沈流年的人，他的确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一身白衣不染尘，身后跟着两个抬着大箱子的小厮。
“沈……沈公子！”李妈妈拖着肥胖的身躯小跑着过去，“沈公子，您请等等。”
沈流年疑惑地转过头，“嗯？你是谁？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丞相大人派你来的，就不必开口了。请你转告他，晚辈待到染画及笄后还会来的。”
“不，不是的！”李妈妈喘着粗气连连摆手，她从袖中拿出自己用手帕包好的首饰，糟了！是哪个簪子来着？二小姐有这么多簪子，是金凤簪？还是银凤簪？不对，是玉凤簪，都不是！
她也不知道褚染画让她拿给沈流年的是哪一种了，看着沈流年不耐烦的神色，她随手拿出一支白色的，看起来不太值钱的簪子。“不是相爷，是二小姐，二小姐有事无法抽身，特地派老奴来把这支簪子交给沈公子您。”
李妈妈还故意在沈流年眼前晃了晃那支白色簪子，却看到一旁的两位小厮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沈流年更是自看到那支簪子起，脸色就变得煞白，如今已是几近白纸般了。
李妈妈不解，但她还是“好心”地加了一句话，“沈公子，二小姐还说了，您看到这支簪子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沈流年看都没看李妈妈一眼，也没有接过簪子直接拂袖而去，身后两个小厮慌忙跟上。
待他们走远后，李妈妈才敢抱怨道：“一个个的都怎么了？连簪子也不拿着，嘁，不拿正好，我好多当些银子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