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又一张，楚知南试验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证明了一件事！
戴上所谓的鬼首面皮，确实可以改变容貌，但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被面皮覆着的人，将再也不能哭，不能笑。
“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楚知南叹了一口气。
伸手，他想要撕下面皮！
“啊！”
惨厉声中，楚知南倒吸凉气。
疼！
很疼！
“怎么回事？！”楚知南惊恐。
镜中，楚知南拥有一张女人的面孔，极为漂亮，但僵硬的犹如死尸。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面皮，竟无法撕下！
不！
不是不能撕下，而是太疼了！
这面皮，好像自己的脸。
你能想象将自己的面皮生生撕下的痛苦吗？
楚知南欲哭无泪！
他可是戴了足足二十七张啊！
咬咬牙，楚知南拽起面皮一角，狠狠用力。
“撕拉！”
面皮，被暴虐扯下，楚知南闷哼一声，牙齿将嘴唇咬出血。
一张又一张，楚知南将所有面皮全部撕下。
冷汗，一身冷汗，将衣服全部浸湿，楚知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脑袋都麻木了。
口中满是血，带着一股子腥咸味道。
无力！
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
楚知南像是劫后余生般，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
就在这时，无面人的声音，无视阻隔，传入楚知南耳中。
“身处镜像空间，你自身痛觉将降低十倍。”
“第二点，你的躯体，为我创造，完美无瑕，如果别人撕去鬼首面皮……！”
楚知南声音颤抖道：“会怎样？”
“你……见过没有脸的人吗？”无面人语气冰冷道。
难道说，如果其他人妄想撕去鬼首面皮，会将自己原本的脸，也一并撕去？！
楚知南的身体一阵痉挛！
不敢了！
他再也不敢了！
……
一整夜时间，都没有一个客人，楚知南一直在专心制作鬼首面皮。
早九点，骑着小电驴的楚知南来到市中心医院。
妇产科三楼，两名便衣警察守着徐天老婆病房，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警官好，我叫爱新觉罗玄锤，是孕妇丈夫的朋友。”楚知南将自己在黑市上买来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警察看了一眼身份证，上下扫了楚知南几眼，这才打开病房门，“孕妇体弱，需要休息，尽量别待太长时间。”
“谢谢警官！”
进入病房，楚知南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病床上，正编织毛衣的孕妇。
他愕然！
孕妇，他竟认识！
高中三年，楚知南在紫荆花学府度过，当时班级语文老师，叫做李连枝，正是徐天老婆。
“你好，我叫爱新觉罗玄锤，是徐天……！”
“你和警察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李连枝抬头，看向楚知南。
她的脸色极其憔悴，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楚知南闭嘴，来到婴儿床前。
女婴很乖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楚知南。
楚知南伸出手，摸了摸婴儿柔嫩脸颊。
婴儿咯咯笑着，用小手，握着楚知南手指。
阳光，洒在婴儿脸上，她美极了，像是天使。
楚知南有了些许触动！
这，就是生命！
这，就是宇宙间最伟大的奇迹！
将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李连枝身边，楚知南轻语，“这是徐天托我买的礼物！”
走到门前，楚知南再次开口，“一定要戴上它，我想徐天会很高兴的。”
……
楚知南走了。
李连枝放下毛衣，拆开礼盒。
唯美的银色，是她心心念念的卡地亚手镯。
小心翼翼将手镯戴上，李连枝将手腕放在阳光下。
美！
很美！
橘黄色的阳光，洒在她纤细嫩白的手腕上，洒在精巧瑰丽的手镯上。
她笑了，泪水如泉涌出！
……
正午时分，大日高悬，乌衣市仿佛一座熔炉。
骑着小电驴的楚知南，返回死人路。
抱着取来的快递进入当铺，楚知南干脆利落将包裹拆开。
试了试黑袍，感觉像个傻哔。
拿起阴阳漩涡面具看了看，楚知南很满意。
扛着一米多高的黝黑镰刀，楚知南挥了两下，呼啸生风。
镰刀乃精钢锻造，镰刃透着森芒，绝对可以杀人。
“这才有点死神的样子！”楚知南微笑。
……
一天很快过去了！
夜色降临，一身黑袍，脸覆面具的楚知南，抱着镰刀，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当铺外，那稚嫩的童谣又一次响起。
当铺的门，有诡异声响。
滋啦！！
那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狠狠抓挠门板。
它想进来！！
落地镜中，突然传来无面人呼唤。
楚知南放下镰刀，赶忙进入。
镜像空间，无面人将一样东西交给楚知南。
一张透明的光板，像是手机屏幕。
“这是什么？”楚知南狐疑道。
无面人语气冰冷，“它叫晶板，我会通过它，向你发布S级任务。”
“S级任务？！”楚知南懵逼。
“除却活人外，作为死神，也需为亡灵服务。”
“我与亡灵达成协议后，会通过晶板，向你发布任务。”
“任务亦有难易之分，最简单的为S，最困难的为9S。”
“每一个任务，途中都会充满凶险，你有可能因此殒命，但也不用太担心。”
“因为你，总是死不了！”
无面人沉声道：“我的话，就这些，你还有没有要问的？”
“可不可以不去？！”楚知南摸着额上冷汗。
“不可以！”无面人冷酷拒绝。
……
拿着晶板的楚知南，走出镜像空间。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成为死神！
晚十一点，一直没有动静的晶板，发生了诡异变化。
透明光板上，浮现一行染血的字。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孤独的无脚女孩，总是穿着一袭血红色连衣裙，在阴风呼啸的夜吟唱童谣，游荡在你的门外。’
‘破落腐败的静春学校，坐落于乌衣市南山之上，那里好像隐藏了什么秘密，你愿意帮女孩去一探究竟吗？’
‘任务级别：S。
任务时间：7月14号凌晨至7月17号凌晨。’
楚知南呆坐在沙发上，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扔掉晶板，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的楚知南，拧开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手上。
揉搓！
反复揉搓！
大力·揉搓！
好像手上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楚知南将双手揉搓到麻木，通红，这才罢休。
晾干双手，点燃一根烟，楚知南猛猛吸了一口。
他的眼眶里，血丝一片！
晚十一点，楚知南揣好晶板，骑着小电驴，直奔乌衣市南山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