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大汉疑神看了几眼那些停放在夹谷中后段的马车和撒满一地的凌乱之物,就与白面书生耳语了几句,随后转头指着猥琐矮子,挥了一挥手。
猥琐矮子立即提着个火把策马前往查看。
不一会儿,他就抬手在空中划了三圈,表明没有危险。
那领头的大汉就领了那几人率先策马前去查看。
“大哥,他们似乎是徒手拿走了大部分的物资,其余的都糟蹋了!”
矮子指着地上有些被刺了好几个窟窿的绵衣和被砸破的油桶说道。
“嗯,看来他们是真的逃走了,要不然就不会破坏这些东西。”
白面书生看了几眼后,也点头说道。
“军师,你是说,假如他们设伏就不会破坏这些东西?”
红衣疤女问道。
“假如我来设伏,就不会损坏这些东西,因为如此一来,为财物而拼命的马贼见到满地完好的财货,自然第一时间就会哄抢!而这一抢就是我杀人的好时机了。”
白面书生点了一下头,微笑的说道。
“哈哈,若是别的队伍或许还敢这样做,但洛宾奇这货,他带着区区五百人的队伍也敢设伏?除非他猪猡油蒙了心,哈哈……不过,假若是穆铁真那老家伙领队我们还真惧他三分,至于这洛宾奇嘛?!一个贪生怕死,好色贪财之徒,他也敢在此设伏?我看给他个妄兽胆也是不敢的,哈哈……”
俊朗青年中的一个傲慢的笑着说道。
“哈哈……无双公子说得甚是,区区四五百人也敢设伏,那可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哈哈……”
那粗豪大汉也跟着仰天打哈哈的笑着参和说道。
领头的大汉却是不理会几人的言语自顾自的仰头四周察看,随后再叫人爬上山坡看了看,见回应没异样,又待沉吟了一会儿,才对谷口打了两个手势。
一个,是叫停留在谷口的马贱迅速进来。
一个,是叫分出一部分人马去两则查看。
马贼在得令后,立即蜂拥而至。
他们一接近马车,见地上的财物撒得到处都是,两眼立即放光,待见那领头大汉抬手往前一挥,并直指前方,他们就策马绕过马车,逶迤前行,去收拾前边的财物。
而就在此时,潜伏在山丘顶部的燕莫北和洛宾奇对望了一眼,都暗自抹了把汗后,才相互点了一下头。
尤其是洛宾奇,他到了此时,才真正的佩服起这疯子少爷来。
不说别的,就说布置这着火点之时,他当时是主张在最先发现马车的附近涂油脂的,但燕莫北几乎用命令的语气极力阻止,反而叫他涂远些。
他就有些不解,到现在看来他才知这似乎有预见性的举动是完全正确的。
还有就是,在选择停放马车的地点时,他也与他有过争执,他认为既是设伏,马车停放的位置让他们发现得越早越好。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多想,一见财物就会哄抢起来,到那时就是己方的机会。
而且如此还可以节省时间来设伏。
但是燕莫北却又不同意,而且极力要将车辆停放到在山谷的后半段,甚至还将一些马车停放到谷外去了。
而且还亲自指挥每一辆马车的摆放,隔多少距离,放在哪都作了硬性规定。
现在看到这多疑谨慎的首领如此的缜密。
他终于想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也在此刻终于明悟马贼的人数太多,停得太靠前,完全无法诱敌深入,如何迁灭。
再有就是,叫人花时间去刺穿那些丢弃的绵衣和打破那些油桶,他认为那是脱裤子放屁,且又在浪费时间,他心理很是不爽。
现在他始觉他又对了,假若没有这个细节,又怎能误导他们去判断不会埋伏。
尤其在刚才,他看到领头大汉指使两队人马往山丘后面而去查探。
他顿时在吓得七窍生烟,始觉记起疯子少爷早已派人在那处设伏阻拦。
心下顿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内疚的想起当时还因他减少战斗人员而责骂而惭愧。
殊不知这是料敌先机的英明神武之举啊!
庆幸啊,庆幸!
他如此一想,顿时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希望。
然而,燕莫北却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就在刻见到这血狐首领会在绝对的优势下还会如此谨慎。
可见此獠绝非一般的人物,更非一般马贼首领所能具有的素养,难道这里面另有蹊跷?
也难怪前次官兵围剿会惨败而回。
假若他此次不死,倒有可能会落下一些后患。
可他对自己也是十分自信的,便在轻笑了一下后,就招手叫站在下方的高手上来,指着马贼领头的几人说道。
“高手,看见下面几人了吗?等一下动手,你第一时间就用你的天煌巨箭,先将那几个人射死,再射别的,尤其是其中那个高大冷峻,脸上遮着一簇毛的家伙,你必须得先将他谢死!”
高手红着眼晴,只往下方看了一瞬,就不动了。
燕莫北见事已安排妥贴,便如看戏的看着那些在前面抢夺货物的马贼。
见他们那股高兴劲儿,心里不由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待他们有一些快要走到另一边的谷口的尽头。
他就知伏击的时机已成熟了。
当即猛地抬手在虚空中轮圈摇了两下。
顿时,那些潜伏在两边的兵卒,以每十人一组的建制潜伏,其中十夫长见到令旗信号,立即从一个小洞中拿出一个闷着火苗的火盆,在其上面迅速的撩拨了两三下,再用纸媒对住盆心一吹,火盆就轰的一下亮了起来。
“开片,杀杰烈!”
燕莫北见火盆亮起,当机立断的举手一挥,学着他家乡中的一个极为邪恶的民族来了一声惊天的暴喝
嗖!嗖!嗖!……
霎时间,箭声,不绝于耳,如蝗般撒下,其中三支尤其惊艳,带着凄厉的呼啸如白虹贯日般分别往领头汉子,白面书生,粗豪大汉直击而去。
眼见其中一支,刹那就临近那领头汉子身前几码之处,眼见就要将其贯胸而过。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那领头汉子似能预知般一个转身,倒转过背来,让身后背着的那把巨剑挡住了箭矢。
嚓的一下闷响就溅起了一簇火花,随即被顺势推着踉跄的走了四五步,才停下。
他一停下来,耳中就听到噗噗噗的几声脆响。
连忙侧头观看,但见他的军师和粗豪汉子分别被巨箭如串蚂蚱般连带着几个马贼一起串成了两串糖葫芦,稳稳的钉在地上,口喷鲜血,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他就惊怒交集,呀的一声怒吼,抽出背上的巨剑,一转身就往山丘上冲去。
“杀!杀尽这些狗娘养的,一个不留!”
可在他刚往前移动了三步,三支劲箭又如闪电般射至,他不得不挥剑格挡。
可箭矢强劲,唯有借势一滚,顺势消去了箭矢上的巨力,才堪堪躲过。
但当他再次站起时,却又眼见那红衣疤女和细眼阔嘴胖汉,又一如两串蚂蚱般被钉在了地上。
“秋妹,五弟!呀!……”
他顿时有一股从所未有的气炸了肺的怒意直冲胸腔,熊熊的就要爆破开来。
“呀,本座要将你碎尸万段!”
在大叫一声后,他就再度迈动脚步冲向山丘,决意要将这射杀之人干掉,并砍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
燕莫北在往下俯看时,见领头汉子以奇招躲过射杀,便心下一沉,再见他瞥见同伴受死后,两眼血红,犹如着了魔般要冲上山来,心下又是一惊。
再想到他如此作为定是想为了采取“斩首行动”,而想借着愤怒的掩饰将这极为厉害的箭手和官兵的首脑干掉。
从而直接解决此次危机为目的。
但幸好有高手的箭矢能阻挡他一下,要不然以他这骇人眼球的速度,早已攻了上来。
为此,燕莫北倒也暗自心惊,
然而,就在此时,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个更为危急的险情,实在耽误不得,便不得不舍弃此獠,当机立断的吼道。
“高手,先别管那贼首,先将前面那已登顶的那对公子射杀了,快!”
高手正想对那领头汉子射出第三箭,但在听见燕莫北的急促吼叫后,当即毫不犹豫的调转弓箭,往那对已冲上了丘顶,正欲砍杀士卒的公子射去。
领头汉子此刻眼见就要冲上山顶,犹想挥剑恕砍,将那射箭之人斩于剑下,但就在这簌忽间,骤见那可怕的箭手调转箭头往另外一处射去,他忙随着那箭矢望去,一瞥之下,当即吓得魂飞天外。
只见三支劲箭一如流星赶月般射向那两位正欲砍杀两名士卒的公子身上。
“啊,不……”
噗,噗!
他的叫声尚未呼完,三支箭矢已射中了两位猝不及防的公子身上。
一个由于见机得快,稍为扭转身子才幸勉没有射中心脏,只被巨箭穿过肩胛骨。
而另一个,则因见机得慢了些被射中右胸心脏处,连带的如被射中的野鸡般仰跌落下山谷中去。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