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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留给这方世界的礼物(上)

据说,襄阳来了位全真教的小道长。

据说,那小道长自下终南山,一路上拔了大小山寨一十八座,驱赶山匪入襄阳投郭大侠从军了。

据说,小道长的坐骑是匹黄金马,拔一根汗毛都能买酒吃了。

据说,小道长武艺了得,一招劈了蒙古来的国师呢。

据说,小道长不仅长得俊俏,还文武双全呢……

什么?你这厮居然不相信?听好了,这就是小道长吟的长诗——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

赵意一身春装,正坐在襄阳城内路边一处酒馆里。

来酒馆当然是来喝酒啊!

丽日和风,正适合三几友人聚堆小酌,酒至半酣醉意微薰时,各种所谓灵通消息自然不住的说起。

赵意饶有兴致,听那些醉猫把自己描述成了腰围八尺身长也八尺的怪物,倒是有点想笑。

自金轮法王伏首受缚,赵意与郭靖商量后,便放了余下的喇嘛回去传信,言蒙古欲要回金轮,须蒙哥汗亲率大军襄阳城下赴会云云。一众豪杰共推郭靖为武林共主,发号施令,莫有不从,之后便齐赴襄阳,以抗鞑虏。赵意散人一个,无事便到街上溜达,只待元军到来。

正听得有趣,却听马蹄得得来到店门口,扭头望去,见是武修儒找到,还牵来了赵意的座骑金马。

武修儒找着赵意,忙告道:“赵道兄,师父请你归府议事,请速与我来!”

不理店里众酒客的诧异惊奇,赵意放下锭银子起身上马。回到郭府,将马丢给一旁的武修儒,赵意径往大厅去寻郭靖。

厅中泗水渔隐、朱子柳、陆冠英等一众豪杰正与郭靖商议军情,蒙古大军已到了城外五里处,襄阳要如何应付。赵意与众人见过礼,在未尾寻了个位子,听得众人或议坚守城池,或于黑夜袭营,或出城决战等等不一而足,于是出声道:“蒙元军阵森严,夜袭未必取得了好。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蒙元酋首一除,军阵必乱。”

众人中江西好汉“狂狮”雷猛道:“法儿是好,可那甚汗王躲在中军,被千军万马护卫,怎生近得了身?”

“所以金轮法王才有用啊!”赵意说了心中的打要:“明日我与几百武林高手押了法王去叫阵,那蒙哥汗王帐必会前出,到时我带头冲阵,众高手跟上杀进去,擒王杀将。”

鲁有脚担忧道:“我等知道少侠武艺高强,只是刀枪无眼,少侠身份尊贵,何必涉险?”

赵意谢过,才道:“正因为我的出身,明日我才要出战。诸位不须担心,我有钢铠铁马,足以护身了。”又过郭靖道:“郭大侠务必于城上镇守调度,一是让吕太守放心与你配合,您在,则百姓安心也。二是请您调取神射手,今其射杀蒙元的军官及传令旗士,要他无法调令。如此,此仗无虑矣。”

众人尽皆热血豪情之辈,亦觉此法甚可,当下朱子柳等一众人下去挑选冲阵之人。

赵意先去马厩将金马召回宠物空间,回到房间,想了一会,决定为这方世界留下点什么,于是打开了系统。

“购买蕃薯苗及蕃薯各十斤。”

“叮!功勋点各20点。是否购买?”

“买了,先放空间里。另外,元脫脱编著的《宋史》、虞云国的《细说宋朝》繁体版、何忠礼的《南宋全史》繁体版一共要多少?”

“叮!共需80点功勋点。是否购买?”

“拿出来吧!”

白光闪过,桌子上摆着元末《宋史》四十册、繁体版《细说宋朝》一册、繁体版《南宋全史》四卷。

出门叫人找了个箱子外加两个萝筐,关上房门,赵意将书册码进箱子盖好,拿出薯苗和蕃薯分别装入筐子里,召唤出牙狼铠、牙射弓及箭、破军戟摆放好,便打开门着人去请郭靖夫妇。

黄蓉临盘在即,身子略有不适,因此两人到时,屋里已掌上了灯。一进屋子,郭靖便被那套天弓骑士铠吸引住了。宋时步人甲、山文甲多为皮甲,外缀锁子甲、山文甲片,何曾见过这般钢铁铸造全身一点肌肤都不露的铠甲,更不用说盔首兜鍪头角峥嵘,红眼赤珠,狼牙缭错状若魔怪。靓蓝色的涂装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气息,加厚的胸甲臂甲肩吞和加长的裙甲,好像在铠甲外套了一层华丽的铁衣一般,倒是那艳红的绦带为它带上了一丝生气,使人那压抑的心稍加温意。

黄蓉初见此甲,便似面对一尊噬血狂兽般差点连呼吸都忘了,定过神来赞叹道:“这便是道长的底气了么?当真是巧奇天工,无坚可催,战阵间纵横捭阖、来去无恙,实为天下无双了!”郭靖惜叹道:“天地间只怕也只得这一具了罢!”

赵意摆摆手不欲多说,请二人上座指着萝筐里的藤苗和地瓜说:“现如今百姓多流离失所,食不裹腹,我自海外商人处寻得此等粮种。此物名蕃薯,四季皆熟,插藤苗于荒山野地自可生长,茎块作粮薯叶作菜藤茎可喂牲畜,一亩可收数十石,吃法有烤、煮、炒、磨粉作饼、切块晒干作粮。往后即便大军围城,粮食也不忧有缺了。”

郭靖与黄蓉闻所未闻,海外竟有此物,不禁疑在梦中,再三问询,当即大喜过望,夫妻二人离座竟向赵意拜以大礼,赵意赶忙让过,连连作揖,“两位可要折杀我了!我到底也是宋人,此乃份属应当之事。”又指着那个木箱子说:“这是留给黄帮主的,待大战过后再行开启。此为重中之重,望谨记。”

见赵意语中有别离之意,郭靖不由问道:“道长不留在襄阳么?”赵意摇摇头,请二人重又入座才道:“我的时间不够了,打完这一仗便该走了!”

二人虽不明其意,心头却升起股一别即天涯的悲意。一时间,三人竟黯然无言,吃了几杯茶,郭靖二人才让仆人抱了箱子辞别出门。

人间最是伤别离。赵意早已惯见,自己不过是个过客,心下倒是自然。闩好门,灭了灯,赵意躺床上唤出了系统。

“打开任务栏。”

“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击杀/擒拿蒙古王子霍都,振我民心。是/否领取。”

“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击杀/擒拿蒙古喇嘛达尔巴,震慑敌邦。是/否领取。”

“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击杀/擒拿蒙古国师金轮法王,傲视群伦。是/否领取。”

“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击杀/擒拿蒙古元帅忽必烈,扬威域外。是/否领取。”

“叮!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击杀/擒拿蒙古汗王蒙哥,宇内称雄。是/否领取。”

千年后,蒙汉已成了亲密的一家人,千年前的现在,却是兵戎相对,你死我活。庙堂无能,蒙元残暴,双方都说着正义的措辞,挥着雪亮的兵锋,杀不尽的仇人,斩不尽的头颅,流不尽的血泪,写不尽的史记。

可是千年后的赵意,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系统,我心情不好……给我放首《潇湘子》!”

“离空雁歌天舞一曲长河

红枫叶落尽漫山斑斓如火

芷岸烟波凌衫轻盈影绰

忆望水袖千里眉深锁

夜馥鼻销醉秋意将催

拟把秋意付流水

水映帘星寐是离人泪

泪摇天边月唱无悔

泪摇天边月唱无悔

一生相随

云中烛火顾盼依稀如昨

天凉人归晚空留树影婆沙

执手相诺寒潭月影清寞

怅望江湖百年与谁说……”

一遍一遍地听着,一遍一遍的难受。这本是怀念英叔的歌,在千年前的时空响起,却份外催人泪湿。三百年宋祚,终毁于外族,历史的洪流浊浪滔滔,湮灭了人间凄痛苦难。大河巍澜,汉民何辜!岳飞之恨,文天祥之悲,崖山十万赴海,神州陆沉!

赵意从不喝茶只喝酒。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冷。每个人总有悲伤失意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风打落了花,冷霜迷蒙了月华;又或是有人说了伤人的话,街头唱起了丁香花。

一个人痛苦的时候,唯有酒能抚平心头的悲伤。

一个男人寂寞的时候,也只有酒能带来温暧了。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任务——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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