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积雪已经被刘大爷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屋外的一棵金梅正在盛开，飘着满院的香气。
两周没见了，杜凯山右肩的伤让万海峰颇感意外。
万海峰：“这天天吹牛的‘老革命’也挂彩了？”
“可险呢”，木笙说道：“当时的情形太紧急，队长也是为了救人。”
杜凯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拼成这样还是出事了。”
接着，他把“1220探洞行动”仔仔细细地向万海峰叙述了一遍。万海峰全程把手指捏得啪啪作响，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杜凯山编造出来的“故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听完之后，万海峰喝了杯浓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有必要让我知道吗？”
杜凯山：“吴书记说了，必须让你知道，以后C点往朱家蒲沿线和秋平湖沿岸也被定为‘特情敏感’区域。”
万海峰：“基地轨道线定方案的时候，我给吴书记做过一个书面报告。甲号线附近的村庄集中在秋平湖的西岸和北岸。村里都是世代生活在那儿的老离山人。除了节假日，村里的年轻人很少，都出去打工了。放心吧，以后那个区域我会多加留意。”
杜凯山：“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万海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边印着在佰草坡树林里发现的两个沾了泥的脚趾印。
杜凯山递给万海峰一把剪刀，让他把脚趾印的轮廓剪下来。
万海峰的脑子反应非常快，“凯山，你怀疑这是大殿高台上大草鞋的主人在佰草坡上留下的脚印？”
杜凯山给了木笙一个眼色。木笙把一大张提前准备好的纸铺在了地上。万海峰一看，这张纸由四张大报纸拼贴而成，中间用红色墨汁画着一个大大的左脚印。
杜凯山：“马上就能见分晓了，这是我们按照大草鞋的尺寸复原的脚印，你对对。”
万海峰蹲下身子，把手中的脚趾印放在了报纸上，竟严丝合缝地填满了大脚趾和二脚趾所在的区域！
万海峰：“乖乖，奇迹并不少，但今年特别多啊！这哥们怕是比姚明还高大吧？”
木笙：“万队长，因为遗传、种族和营养成分的供给等因素的影响，不同地区的人其身高与脚长的比例有所差别，但基本上都稳定在1：7左右。大殿里发现的大草鞋的长度为84厘米。鞋的结构简单，估计前后在一起留个14厘米的富余就足够了。这样算的话，预计穿鞋人的脚长是70厘米，那么他的身高可能在5米左右，比两个姚明还要高。”
杜凯山：“小木屋后院的鹿头挂在四米多高，这个高度这哥们站着剥鹿皮正好顺手。”
木笙拿着一卷软尺爬上院子中间的那棵皂角树，在树上5米处系了一道红绸带。
杜凯山和万海峰并肩站在树下，都仰着脖子。
……
接下来的一周，元风在兰溪的生活已经如鱼得水。
上午的时候装装样子，和张杨一起看看书，做做卷子。下午背着个口袋，带着虎撑出去转村、采药。
元风本来想借着摩哥甲和摩哥乙的能耐多捡些漏儿，可二人的能力范围只在三米之内，加上山里人家确实祖上也没传下什么好东西，期待中的惊喜一直没有出现。
但他现在能够辨认的植物和草药越来越多，这个世界上与此相关的知识已被摩哥甲倒背如流，沿途只要经过，摩哥甲必能一一指出。
元风收的那些东西全部带回兰溪给张杨。因为石小林运作得力，张杨的“大山小匠工坊”网店也顺利开张了。为了回报元风的大力支持，张杨专门开了两个分类帮元风出货。
这一段张杨除了学习和研究爷爷的笔记本之外，就在赶工各种电子设备。他俩渐渐做饭做得少了，开始“烧包”下馆子，摩哥乙因此也可以通过分享元风的味觉而大快朵颐。
元风一直惦记着封存在金光机修厂7车间升降台下边设备室里的茅台。他找个机会从地下三层摸了进去，拆了墙砖一看，这可不是张杨说过的几车，而是十几辆货车运载量的茅台。他也不客气，直接把设备室也在灵境里做了结域。
为了掩人耳目，他从镇上买了一个10升的塑料壶灌满了茅台。
自从张杨解了“酒禁”，酒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喝酒的时候，张杨总是嘀咕：怨不得那么多人爱喝酒，原来兰溪5块钱一斤的散装“小烧”这么好喝！
……
随着雪过天晴，那个穿军大衣的古怪男人再也出现过。外出时，元风总是会下意识地盯着视野内的各种石头，他希望发现黑石头的踪迹，总觉得自己和他的纠结还没有结束。
最近几晚，摩哥乙神奇地将那辆M26坦克的传动系统修得差不多了，而且正在用一堆破烂将坦克的机械式传动改为电传动。
征得元风的同意后，摩哥乙会调出绿花来为坦克供电，进行各项测试。元风看着绿花一格一格地掉电却不心疼，因为他十分期待这辆坦克能真正在灵境里开起来。他甚至请教摩哥甲，这台坦克如果修好了，能不能开到现实世界里，没想到摩哥甲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只要是现实世界中存在的物体，它在灵境中的复制品也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但前提是它必须遵循那个世界里的基本规律。
这几天来，元风已经习惯了做“神”的感觉。他已经默认了摩哥甲对自己“苍宇神授金翅大鹏三品法等昙光辛灵元风”的命名，虽然这名字念起来又长又拗口，但是它体现着高端的体系和严谨的脉络，承传有序，不容辩驳。
他的世界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现实世界，一边是灵境，这二者既分离又相通，一切全凭他的心意。修习“勤业禅”以来，他觉得身体变得更轻快也更结实了。而“虚真合”又免去了自己修炼的麻烦，一边挂机，一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一边和摩哥甲摩哥乙寻找回家的种种办法。
这种秘密生活自由、充实，甚至有些随心所依。他一度认为这种最高级的幸福感就是神的生活的全部体验，直到两天前他开始在灵境里练习跑酷为止。
他本来以为在灵境里的活动用的都是脑力，像跑酷这种肢体训练还得在现实世界里进行，积雪融合后他便着手恢复训练。可摩哥甲告诉他，在结域里的跑酷训练效果将远远高于现实环境。因为灵境本来就是涵养灵能的地方，所有修炼的回报都将是事半功倍。而且结域里可以随意设置各种训练条件，极大地增强训练效果。
按照元风的要求，摩哥甲把离金光路8号不远的废旧消防训练场也做了结域，如此一来，两个不同风格的跑酷场所就无缝衔接在一起了。
元风甚至还想把自己最早练跑酷的那片烂尾工地也做成结域，可摩哥甲告诉他，结域的地点是修炼之地，必须私密的室内或人迹罕至之处。现实空间与它在灵境中的结域是相通的，如果不远离喧闹，元风和摩哥乙的脑子都将终日被搅得无法安宁。
跑酷之前，元风照例换上了自己的那身行头，在腰间系好了腰包，在手背上盖好了三角圆圈印章。摩哥甲和摩哥乙见了他的样子开始声泪俱下，唏嘘不已，怪罪自己没有给元风配一身牛掰的披挂。
元风奇了怪了，我这身行头有那么寒酸吗？二人决定，一定尽快想办法，照神的标准给元风弄套行头。元风知道，他俩只能靠复制，就算知道了所有式样和工艺，再没见过实物之前也无法无中生有。
他们要上哪儿才能看到跑酷或者忍者的顶尖装备呢？
当元风准备停当，跃跃欲试，在蚂蚁岗的结域里准备迈步的时候，摩哥甲郑重地说道：“启禀法尊，从今日起，你在灵境内练习的跑酷恐怕将和往日有所不同。”
“哦”，元风：“有什么不同？”
摩哥甲：“属下们出现之后，法尊在心念道场里恢复了作为神的修炼。法尊的重修之道，自有属下为您筹划。以后，包括法尊在现实世界里包括考试在内的需要使用智力的时候，属下将借用您的身体来完成。而需要动用体力的各种活计自有小乙为您分忧。”
元风又领了一份“福利”，立刻眉开眼笑，客气话都懒得说了。
摩哥甲又正色道：“请法尊饶恕属下说话直接。对于目前法尊的灵能缺失，属下依照《天官集术》尚可为您尽快补足基础部分；但如何补救您日渐微弱的神性，属下之前一直想好解决之道。此时想来，法尊在这灵境中的跑酷，倒真是个磨练神性的好办法。”
元风：“我的神性缺失？这倒是第一次听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