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风在五道尖抓住了从一个树里钻出来的傻里傻气的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花花夺回来,还意外地找回了在薛家畈神秘丢失的那枚淳化元宝。
那孩子和元风犟嘴,来往几个回合之后便被怼地无话可说。
元风盯着他,“你多大了?”
那孩子:“我比你……你大。我十五,快……快十六了都。”
元风仔细瞧瞧,他的面相倒真像是十五六岁,但身高确实和十岁孩子差不多。
元风:“十六了,你这个头儿像吗?”
那孩子:“我就……就这样,到S都……都……都这样!”
元风笑了,“甭在这儿S,我送你去派出所。”
那孩子眼神僵住了,双眼望着天,满脸都是泪滴。突然那孩子眼神变得十分坚毅,还一边喘着粗气。
“不好”,摩哥乙提醒了一句。元风冲了上去,捏住他的腮帮子,一把推开上牙床,见那孩子把自己的舌头已经咬了一个豁口,牙槽里全是血。元风抽出口袋里那根水晶,卡在了他的嘴里。
元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刚烈的小孩,一吓唬就要咬舌自尽哩!
元风:“停,你十六我信了。咱们私了,不送你去派出所了,行不?”
看那孩子孩子情绪逐渐稳定了,元风告诫道:“我让你说话,但是你别寻死了,听见没?”
那孩子点了点头,元风便将他嘴里的水晶取了出来。
那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风手里的淳化元宝,带着哭腔说道:“我喜欢……欢这个钱,我拿东西……西给你换。你翻我裤……裤子口袋,我还有好东……东西。”
元风从他口袋里找出两个游戏机币和一个花花绿绿的啤酒瓶盖子,气地想一脚踹S他,“看来你是真傻。你知道这个带神像的金币多少钱吗?”
那孩子眼神有些空洞,对元风的反应显然不太理解。
元风:“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足足想了一分钟才抬起头说道:“你叫……叫什么名字?”
元风:“元风,唐元风。”
那孩子:“我叫……叫小树。我见过你,第一次在轧……轧石厂,我在……在后山的树上,你在院子里的杏……杏子树下边。后来你住到了街……街上,门前有棵大……大柳树。薛家畈又……又见到你时,我拿了你这个……个钱,是我……我不对,你要钱的话我……我给你。”
摩哥甲悄悄地说道:“法尊,让属下问问他吧?”
元风心里答道:“好的,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
“元风”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的眼睛,又在他头上摸了一圈。那孩子吓地眼角直抽搐。
“元风”问道:“你认识庆山镇桥头旅社的刘老板吗?”
小树又想咬舌头,被“元风”一把制住了。
“元风”:“你们有规矩,这事不能说,是不是?”
小树点了点头。
“元风”:“那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在轧石厂见到我时,我是什么样子?”
小树:“我是去……去找那个姓……姓韩的,顺便见……见到了你。你长……长高了,脸也……也长开了。”
“元风”:“姓韩的是干嘛的?”
小树:“坏蛋,抓小孩,欺……欺负小孩。”
“元风”:“谁让你去找他的?”
小树又不说话了。
“元风”笑了,小树也感觉被绕进去了,气地撅起了嘴。
“元风”:“你有异能,可以木遁,有多大能耐?”
小树:“树是我……我的家,我见到的树,只……只要是活的,我就能藏在……在里面或者穿……穿过它,谁也发……发现不了。只要我愿意,看见一棵树我便……便能钻进去。在树林里只……只要有树,我可以从一棵闪……闪到另一棵,最高级的摄像机也没法拍……拍到我,可快可……可快了。树上一颗核……核桃落到地上的时间,我……我可以以……以树为路,围着离山转一圈。”
“元风”:“这个本事,是个叫明伦的人交给你的吗?”
小树:“他……他不够格,其他的不……不能说。”
“元风”:“你刚才看见我们在树上了吗?”
小树:“我也才……才到,这是我的据……据点。我就是想捡……捡那块铁牌子,谁……谁知道你们从……从哪儿窜出来的!”
“元风”:“你被我们抓住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会不会有人收拾你?”
小树:“不……不会。我又不傻,再说管事……事的人都走了,我现在自……自由得很。”
摩哥甲对元风耳语,“法尊,我问完了。”
元风清了清嗓子,对小树说道:“这个有佛像的金币我要收回来,过两天换个其它的古币给你。”
小树上肢急着嚷道:“不,我就……就喜欢那个。我生下来就……就被我爸……爸妈给扔了,手里只攥着一个玉……玉兔,亮晶晶的。后来,我把玉兔送……送给我的好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亮……亮晶晶的东西。平时,我一个人住在……在树里,没人陪我。这个钱上有两……两个人,我把他们当成陪……陪伴我的两个朋友。你现在要把他们抢……抢走了。”
元风听他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大通,心就软了,那种感觉不是小树偷了他的东西,倒像是自己不明不白地抢了人家的东西。
元风:“你这么抠门,还会送给别人礼物?”
小树:“当然,我的朋友住……住在山洞里,一……一个人,比我还……还惨。”
元风心想:你们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悲催。
他心一横,把那枚淳化元宝戴在了小树的脖子上,让摩哥乙收了法术放了他。
小树大喜过望,松了松手脚,又拿出怀里的金币亲了亲。
小树:“元风,你够……够意思。你要钱,我带你去……去找。我知道一个洞,洞……洞里有钱。我以前还……还有袋金沙,但是丢……丢了。”
元风:“我不要,谁知道你的钱干净不干净。”
小树:“那钱是轧石厂那个姓韩的藏……藏在洞里的。洞是登云谷的药……药王洞,钱……钱干不干净我……我不知道。”
元风:“登云谷在哪儿?”
小树往西边一指:“西边,你要走……走得一个小时才能到。要不,你……你等我,我现在给你取……取过来。”
元风:“不用了,今天你给我我也没法儿带。改天吧,以后怎么联系你?”
小树:“你……你住哪儿?”
元风:“周六周日在镇上酱园街,周一到周五在兰溪。”
小树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住……兰溪。我在……在喇叭凼,就在兰溪南边。你要想见……见我,在兰溪找棵超……超过10米的树,树干上刻……刻个‘风’字,第二天上午我肯……肯定在那等你。”
元风:“一言为定”。
小树:“一……一言为定。”
小树突然人影一闪,在核桃树上喊了元风一声后,就彻底不见了。
元风心里说道:“这小子的话能信吗?”
摩哥甲:“不愿说的他不会说,说出来的应该都是真话。”
元风:“那他和张野他们是一样的异能人?”
摩哥甲:“法尊,这个木遁的小道友的道行比法尊那三个小朋友要高妙得多。他们对灵元的使用方式是一致的,但是那三个小朋友是小学生水平,这个是大学水平了。”
元风:“他刚才说管事的都跑了,四海也跑了,是巧合吗?”
摩哥甲:“属下判断绝不是巧合,他们好像知道了法尊最近的变化,不和我们照面是在避免被属下看穿。”
元风:“有意思,他们居然怕被我盯上了。”
摩哥甲:“算上刚才那个小树,法尊身边出现了八个异人。那晚在松林里碰见的明伦和棉被人平时应该不在庆山。四海和那个旅社老板是刚刚离开的,留下张野他们和小树在您身边,这好像是布置好的。”
元风:“说了大半天,现在我们还是搞不清他们要做什么,索性不管了,按你说的,继续做我的庄家。”
……
元风又进入了灵境,三个虚影灵身仍在木榻上修习着“勤业禅”。他睡了一会儿,直到老唐打来带来电话。元风估好了时间,和老唐说下午就一节自习课,下课了就回庆山。自己不用他们接,坐班车到松柏公园底站,接上三小只一起回三仓货栈。老唐说这样最好,今晚还叫了你程大叔一家和罗兰阿姨一起吃个饭。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元风下山了,贼头贼脑地进了超市买了一堆零食,然后顺道到了一小。等到小学放学后,元风便接上张野他们一起赶往酱园街。一路上,三个小鬼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杨童说10天没吃鸡了,做梦都在啃鸡腿。张野说他最近天天晚上在废旧消防基地里独自训练,一天都没落下。巧儿眨着大眼睛悄悄地和元风说道:“风哥哥,你的脑子里在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