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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方曜宇

方曜宇在寄生世界受伤,导致他自身的穿行规则发生异变,方曜宇的原生世界和寄生世界发生了反转。首先因身体原因,他返回原生世界的力场和窗口没能按时启动。虽然身体康复,但是脚部伤残,留在寄生世界长达一年之久。方曜宇一度以为自己可能从此失去了穿行的能力,再也回不去原生世界。加之方曜宇过早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显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的,对他的心理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他没有朋友,他误入歧途,他的毒瘾,他的伤残,这一切都让他对父亲的恨意与日俱增。

在寄生世界的这段时间,刚开始他靠着之前自己做钻石买卖积攒的钱生活。每天打坐冥想,想通过加强自我认知来恢复自己的能力。自我认知能力是可以自我评估的。人身体内部组成十分复杂,器官形状不同,大小不一,血管的粗细也差别很大,能听到哪些器官活动的声音,能感受到多细的血管流动的脉络,就体现了多深的自我认知程度。

方曜宇虽说天赋异禀,但也有很多认知能力无法到达的地方。比如,就算在能力的巅峰时刻,他也无法感受到双手和双脚的血液流动。这次因为受伤,能力更是退步不少。以前他练习的时候,都是带着血精,他知道这是方家的宝物,每次练习结束,父亲就会把血精收回,秘密收好。现在没有血精,恐怕自己要用更多的时间、用更多的精力来练习。况且现在他的原生世界和寄生世界法则发生反转,因为受伤在寄生世界的时间过长,导致他穿行的起点,变成了寄生世界。也就是说,他无法在原生世界停留超过限定时间。血精也成为方曜宇念念不忘、志在必得之物。

他心里算计着如何才能从父亲那里得到血精。一年后,虽然方曜宇能够穿行回原生世界,但是出于对父亲的恨意,一直没有回过家,也没联系过母亲。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是能够穿行于两个世界的异类,也不知道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只知道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过着富足的日子。有时他回守在家附近,偷偷看看母亲进出,也没有勇气上前跟母亲相见。他不想母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的现状。细细想来,做一个普通人真好。自己离开这么多年,不知道父亲对母亲编造了怎样的谎言,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过的。

一天早上,他悄悄的来到家附近,等在角落里。看到父亲走出来,他赶紧躲到暗处,不时探出头来察看,等到父亲走远,他才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向家里走去。他两旁看了看,拿出钥匙,门锁开了。一阵阴凉扑面而来,这种奇怪的陌生感,不由得让方曜宇心中生疑,母亲好像也不在家的样子。因为这个时间,一般母亲都会在一楼客厅,边看电视边喝茶。他开始搜寻血精的下落,因为父亲不是时时将血精带上身上的。据他所知,之前父亲只有陪自己去寄生世界的时候,才从哪里将血精取出来。每次父亲都让他在大门口等候,从来没让他一起。他先从书房开始搜寻,他觉得这里最有可能。正反倒翻找着,突然他看到书架的一个方格子里,放着母亲的一张黑白照片,前面还有一个小香炉,里面有一个点燃着的香,应该是父亲临出门前点好的。方曜宇心中一沉,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在哪里?他不敢往那个可怕的方向想,可是泪水簌簌的落下,出卖了他的心。他发疯似的摔着书房里的东西,口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晚上,方明开门进来。黑暗中,方曜宇坐在客厅沙发上。借着照进来的月光,方明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和模糊的样子,“是小宇吗?”

“我母亲怎么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来。

“小宇,你听过说……”

“我母亲怎么了?你快说,我母亲怎么了?”方曜宇十分激动,冲上去拉住方明的衣服领子?。

“你冷静一下。小宇,你母亲的死是个意外。”方明推开方曜宇,走到酒柜边上,到了半杯威士忌,“你母亲开车出门,在一个丁字路口转弯的时候,看到横马路上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前面是红灯,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斑马线上面,是几个刚刚放学的小学生正在过马路。照这样的速度,肯定会撞到那几个小学生。你母亲做出了决定,踩了油门,开到马路中间,用自己的车挡住了轿车。撞车的位置是驾驶室,你的母亲在这场事故中抢救无效,去世了。一瞬间的决定,她选择了救那几个孩子。”

方曜宇已经泣不成声。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没有急切的培养自己,如果自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母亲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血精在哪里?”方曜宇咬着牙问道。

“小宇,您现在这种状态,我是不会将血精给你的。你先回家好吗?”

“回家?我再也没有家。”说完,方曜宇就转身离开了。方明怔怔的站在那里,没有挽留,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妻子的死,自己的确无法向方曜宇交代。

母亲的死让方曜宇悲痛欲绝,这一天他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躺在一颗树下,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被子。当时正值冬季,江城的冬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但潮湿的风也十分刺骨。这条脏兮兮的破被子是哪里来的?方曜宇正想着,看到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正闭着眼睛睡着。他将被子盖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本就没睡熟,被子盖上身上时就醒了。

“叔叔,你醒了?”小女孩年纪还小,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小脸小手冻得通红,嗲声嗲气的声音,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嗯,被子是你帮我盖的?”方曜宇指了指被子。

“是的,你好像喝了很多酒,我怕你会冻死过去。”

“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不回家?”方曜宇问道。

小女孩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漏了脚趾的运动鞋,“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几天前他们带我到火车站,他们说去买火车票,让我等着,然后他们就找不到我了,我等了很久,他们肯定是迷路了。我太害怕,一直躲在这里。我小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吃光了。”

方曜宇一听,钻心般的难过,小女孩是不是还没意识到,是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呢?想想自己,都是失去了父母。是的,在方曜宇心中,自己已经失去了父母。他摸摸小女孩的头说:“从今天开始,我做你的亲人,好不好?”

小女孩开心的点点头,“好啊,太好了。”

此时,方曜宇已经32岁了,小女孩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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