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试着站起来,慢点。”
“苏清繁,我不会把手给你,自己站。”
“你动啊”
“你用左手撑一下,腿稍微用点力。”
“…来,把手给我。”
邢柏无奈的看着面前实验数次仍旧没站起来的苏清繁。
她此时恼怒的坐在轮椅上,一把挥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叶圣西今天罕见的不在医院。
六师兄柯弦在这里陪着她,戚恋也在。
“清繁,慢慢来,毕竟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而且腿还受伤了,不要着急。”戚恋温柔的在一旁说到。
于是邢柏又朝她伸了伸手,他的手很大,个子也很高,重点是长得帅,她忽然想到她每个师兄都长得很帅,只有司善卿那个家伙长的很阴柔。
她右手的绷带早上刚刚拆了,此刻还没有习惯右手的活动。于是她左手握住了邢柏的手腕,右手轻轻搭在上面借了个力,腿下绷紧了肌肉,用了力。
于是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但是却迈不出去,这让她感觉很难堪,她苏清繁何时这么狼狈过。
“没关系,先稳一会。”她四师兄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突然,她感觉传来一阵眩晕。
“怎么了?”邢柏显然感觉到了。
她并没有胡乱搪塞过去,而是抬头看了邢柏一眼。
邢柏顿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僵硬,那眼神自她醒来后他第一次看到,那么的漫不经心却有富含深意,他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苏清繁,但是却又什么不一样了。
他没再说话,而是轻轻的搀着她带她做康复训练。
早上得训练很成功,她已经能自己下床走路了,只不过动作有些迟缓而已。
又这样持续了好几天。
邢柏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后面正看着病历。有人敲了敲门。
“进”
他抬头看了看门口。
“怎么,忍不住了?”他揶揄的说到。
“根本也没打算忍。”她手插在病服口袋里,这么些天,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邢柏想。
他愣神的一会工夫,她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来,四哥,说说吧。”苏清繁撩了撩她的头发说到。
“总体来说,该知道的你已经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至于你脑中的凝块,目前我是真的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或许,你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他试探的问道。
苏清繁眼眉低垂,正在听他讲,他突然的问话,她好像有一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没有。”她果断地说道。
“那好,我们以后再继续观察。”他挑了挑眉,显然有点不信她的说辞。
“其他的叶圣西和你说了吗?”
叶圣西不想其他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特殊,他不会故意隐瞒她这些,她的情况他都和她说了,他说,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不过,
“那个手术…”她迟疑地问道。
“必须做”邢柏强硬的语气传来。
“那药…”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没关系,相信你四哥的能力。”邢柏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怕打针,怕疼的毛病到底没改。
他突然很心疼她,这样的伤痛她忍了十几年,如今还要继续忍。
“我信你个鬼。”
他正在自责中,苏清繁突然这样一字一顿的说到,眼神还有些幽怨。
他心情倒有些好了。
“不信你也没有办法。”他这次没有迟疑,伸过去捏了捏她的脸。
她一偏头想要咬他。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她站起来,踢开椅子,一甩头发,满脸幽怨的说到。
“把门关上,我等会给你送饭。”他却不管,依旧坐着看他的病历。良久,他发出闷笑声。
苏清繁醒了有一个星期了。她现在是一点都坐不住,她必须要出去,而且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不过,在此之前,她应该先见见她师父。
“苏柏,给我送衣服来,我要出院。”她打电话给苏柏。
“可是大小姐,邢医生没说…”
“速度放快。”她打断他的话。然后挂断了手机。
公司那边正在开会得苏柏收起了手机。
推开会议室的门,
“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苏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留下一堆领导风中凌乱。
苏清繁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外界的舆论与猜想都被压了下去,但是苏氏企业的股票好像依旧在持续下降。
苏柏在二十分钟内就赶到了医院,并且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邢柏看到这情况,也并没有加以阻拦,他觉得他的阻拦起不到丝毫效果。
苏清繁换完衣服后跟着苏行一起走出了医院。
“秦原还活着吗?”
“…活着”
“任智呢?”
“牢里”
“去临云崖”苏清繁坐上了车,闭眼小憩。
“大小姐,…大先生在藏书阁等您。”
苏清繁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沉默了片刻。苏行也没有再说话。
“那先去藏书阁吧。”她轻声说道。
“是”
大先生苏远阳是她的另一位师父,是苏与长的爷爷,教她国学,她并没有行过拜师礼,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师父只能有一个,跪完一人便不能认另一人了。
哪知苏远阳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耍赖。硬是爬到临云崖缠了齐须三天三夜,茶不思,饭不想,硬是和齐须软磨硬泡,这才得来了他60多年来的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关门弟子。
可那时年纪小的苏清繁哪懂这机会有多宝贵,这殊荣有多难得。她只是觉得师父也不喜欢她,所以要将她丢弃了,为此还很久没有理过齐须,尽管真相是她一人拜了两位师父,她还是觉得这是一种背叛。
后来才明白,大先生有多好,首先要学毛笔字,可是那时候她整天练武受伤,每次去大先生的书阁里都是一身伤痕,动都不想动,哪还有力气抄书,经常是抄一半就睡着了。
但是大先生从不打她,也不骂她,甚至对她越来越好,陪她放风筝,教她弹琴,画画,带她去游乐场,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去游乐场。
她渐渐对他不那么排斥,可是拜师礼依旧没行,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他也早已满头白发了。幸亏她后来突然醒悟,努力学习,这才没有辜负大先生的期望。她的国学造诣早已经炉火纯青了。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一时有些茫然,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摇了摇头,摆脱了这种思想。
“苏大小姐,你怎么出院了?”手机突然响了,那头传来叶圣西的声音。
“我忘了和你说了。”她不好意思的笑到。
“你去哪里?”
“藏书阁”
“晚上我去接你”
“……”
“怎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