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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断红尘-上

独自在院内练剑的小寒开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师傅兴奋的跑过去。他知道师傅下山的缘由也期待师傅带回自己向往已久的宝剑。如往常一样,师徒一见面就是掐剑指的一番对决。不过此时此刻则是小寒开掐剑指远远冲了过来,虽然速度不快不过也气势如虹。

只见老道士一个侧身躲过最锋芒毕露的一刺紧接着一个横扫击向小寒开的胸腔。没有半点拖沓也没半点花哨的动作小寒开一个后跳闪出了老道士的反击随手一击重劈。

就这样师徒二人在这破道观外交手数十次后,老道士欣慰的看着小寒开说道“可以了。你个不孝之徒也不知道心疼师傅,大老远跑去给你弄剑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要给你喂招。”

“嘿嘿,师傅我现在是不是每天都有进步啊?”眼看在师傅手中没落下风的小寒开喜笑颜开随后给师傅让进院内又急忙跑进屋子里打了一碗热水来。

“剑的事儿给你弄好了。过两天我带你下山一趟去山下北烟镇去取。”

“啊?师傅您是说让我跟您下山么?”忽略了剑的事儿,小寒开更在乎自己下山这句话。因为每每听到师傅讲到独行侠客行走江湖的故事他都有幻想自己某一天也可以如此。本想等自己剑法再厉害些会跟师傅提出要下山一趟之类的话,不过今天师傅主动说出来后小寒开更加的兴奋。

“对,你跟我一起下山。不过北烟城现在是敌占区,城里的守卫都是帝国战士,城里也布满了帝国奸细耳目。我们此去切记小心小心不要乱惹是生非。临行前我会再嘱托你的,现在你只管练好功夫。”

小寒开心里满满的激动飞奔出屋子来到院外开始练剑,院内剑光飞舞。此时的他兴奋的就要把剑气耍出来,而且剑法中夹杂很多每天他偷偷看师傅练雪落春升中的招式。

说道雪落春升。自从老道士研究出这套剑法后虽没有像小寒开一样每天练习。不过他日常中会在扫地时挥舞扫把,做饭时挥舞饭铲,甚至抬拿搬运物件的时候都会意犹未尽的刷动几下。不知道是否是刻意而为不过小寒开这个如今也是个剑法高手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他未曾询问过老道士,不过他会偶尔在自己练剑的时候照猫画虎办的刷出几下这雪落春升的招式。

毕竟单纯的基础八剑式就算拆解重组出一些连招后也不如这一整套剑法中的几个招式耍起来更有剑客的味道。

小寒开每次都会特意避过师傅的监查下才会练出这照猫画虎的剑法,不过今天异常兴奋的他哪还顾及这些。

此时的院内寒光飞舞,剑气随着雪落春升剑法的招式忽快忽慢忽远忽近。

正准备做饭去的老道士的眼神完全被院内的寒光吸引。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的小寒开兴奋的练出他平时最常琢磨的前三招:寒夜微风,阴云蔽月和雪落无声。

他站到院内对着正在舞剑的小寒开说道“这招是阴云蔽月,你应该提单脚做虚步,直身提剑由上至下刺去。这招通常用作你最最开始使出的那一招之后。”

“是这个么?”小寒开随后站直用剑横扫过去。

“是这个,不过你用的不对。这招叫寒夜微风。你试试侧身半蹲,双脚如扎入地面。后脚用力微蹬,持剑侧扫。速度不要过于快要如同寒冬细风。这寒风虽然不凛冽不过常人也感觉不出来更容易伤人。这招贵在示敌以弱或者让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小寒开有了老道士的指导不再照猫画虎而是听着师傅的话照着做。没有一剑成式不过味道也有老道士的七七八八了。

“好了,过来帮我做饭。晚饭后我再教你一招。”

......

晚上满头大汗的小寒开终于在师傅指点雪落无声后的一个时辰里做完了今天的基础功课。往常早就该休息的他奈何缠着老道士讲解剑法落下了每日的功课。站桩,练剑,劈柴,担水这是早上的功课而晚上的功课则是练步法,站树桩,走梯子每天如此。

拖着酸痛的双腿回到屋内很快他就睡着了。梦中得他提剑走天涯,用着师傅教的剑法和人切磋比武。至于是否获胜了,看他那微笑的嘴角就知道了。

一晃七天就这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他除了每天的练功外就是缠着老道士学习这套雪落春升。经验丰富的老道士恐他贪多嚼不烂只有在小寒开每天做完功课后才会与他讲解这前三招的用法和变招。拥有天赋和耐性的小寒开自然也努力的接受老道士的一切。没有急着学后面的招式,而是一遍一遍的练习。

“今天吃过早饭你就准备下跟我一起下山吧。”

“好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看我带了两块干粮和一壶水。”说着小寒开拍着自己的腰包说道。

“好,切记一路跟紧我不要乱跑,不要脱离我的视野。那里是敌占区不要乱说话。而且要听我的话,让你走你就走让你跑你就跑。”

“没问题没问题。”嘻嘻哈哈的小寒开满口答应着。

走吧我们出发。

这一路上小寒开一路迈着欢快的步法,要么择花要么踢石子顽童一般的跟在老道士的身后。

没有上次老道士下山后的横尸路边的场景也没有门派只见的争斗,俩人顺利无碍的来到了镇子。门口的护卫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老道士进城的缘由后收了点银子就放行了。

俩人穿街道过小巷来到那个无人问津的铺子门口。老道士叩门许久也未见有人搭话。老道士心中一慌本能的觉得被那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铁怀恩骗了。

老道士刚想提身翻墙进去看看,就听到这铺子后街传来卫兵的呵斥声和哀嚎声。练武之人耳朵异常好使哪怕一街之隔老道士也听的仔细那是铁怀恩惨叫的声音。

“你在这里躲好不要乱动我过去看看,若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与师傅走散了在此等待师傅。”

小寒开微微的点着头

只见老道士抽身上房几个闪身从房顶跨过院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话说老道士越房顶夸院墙来到后街,他刚从阴影处走出来就见俩个卫兵按住铁怀恩在训话,不时的还用鞭子抽打他。

靠在墙上的铁怀恩看到了老道士的身影刚想张嘴,只见老道士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后就闭上了嘴

老道士缓慢接近卫兵后迅速出手俩记手刀打在了卫兵的后脑上。随后轻提俩卫兵衣领,轻声一喝带着俩个昏迷的卫兵翻入墙内。随后又翻出院墙把铁怀恩也提了回来。

独自在门外等着的小寒开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转身的功夫师傅就带着一个黝黑的少年打开了门一把把他拉进屋内。

“怎么回事儿?还有人看到你么?”老道士径直的走向铁怀恩问道。

“后街除了我还有那俩个守卫没别人了。恩人。我想拿您给我的钱去买个箱子好把给您的剑藏好。现在城里戒卫森严,持剑会被守卫发现的。这里本来不应该有人住所以我进出都是从后墙翻出翻入的。不了今天刚刚翻出去就遇到巡逻守卫。他们以为我是贼就打我还要抢我的钱,没等他们翻我口袋您就出现了。”

他边解释着边跟着老道士来到后院。地上俩个被打晕的侍卫还没有清醒。

“他们怎么办?”略显紧张的铁怀恩问道

“剑打好么?”

“打好了,不过没有剑鞘。”

“这是我徒弟凌寒开,你带他回屋把剑取过下。我来处理这俩个人。处理之后这镇子你是呆不了,跟我上山吧。”

铁怀恩并没有理解老道士的话,不过他带着满脸问号的小寒开回到屋里。从床下取出来自己昨天刚刚打好的俩把宝剑。

“你选一个吧,俩个都一样其实。”铁怀恩把两把剑都放在床上。

“这是你打造的么,可你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啊。你真厉害。”小寒开一脸兴奋,这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剑让他忘记了所有。他拿起一把剑在屋里舞动起来。

“还行吧,其实我更羡慕你,你会剑法而我只会打铁。”

“我可以教你啊。”小寒开兴奋的说道。

“对了,恩人也就是你师傅刚刚是不是说我在这个镇子呆不下去了,让我跟他上山。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你得问问我师父。我们过去找他吧也让他看看剑。”

俩人刚想拿着剑去后院。刚走到门口就见老道士一挥手一阵狂风把刚打开一点的门关起来。随后就听到老道士严厉的声音。“怀恩去收拾行李,寒开你去帮他我不让你俩出来不许出来。”

“是的师傅。”小寒开疑惑的回答道

过了许久没有什么行李的铁怀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俩人静静的站在后门口等着老道士的发话。

“出来吧。”随着老道士的答应俩人急忙来到后院。只见后院的俩个守卫不见了,地上的两道血痕指向了一摞稻草堆。

“准备出发,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寒开怀恩你俩什么都没看到今天你俩只见过我。懂了么?”老道士一边用水冲散地上的血迹一边轻声说道。

俩人孩子自然明白其中缘由都轻轻地点着头答应着。

“恩人,这两把剑怎么带出去啊?”铁怀恩看老道士清洗好地面上的血迹后问道。

“过一会会有卖菜的菜农出城,我们跟着他们用他们的菜车掩护。你先去找布给剑包起来。我先出门看看情况,你俩随时做好准备。如果听到一声口哨俩下拍手就翻后院墙出来。”说着老道士跳出院墙离开了。

没过多久老道士翻墙回了院内二话不说提起俩个孩子刚刚包好的剑就再次翻墙出去了。不一会俩个孩子就听到一声口哨俩下拍手。俩人也二话不说直接翻墙出院。刚翻出院落就见老道士跟在出城的菜车队伍后面。俩人二话不说直接跟了过去。

老道士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没敢紧跟着菜车队伍出城,而是买了点药材。眼看菜车队伍平安出城后他们才急忙出城。排查的守卫果然没有仔细的检查菜车队伍而是对这三人仔细的盘查一番。三人身上除了一些药材和怀恩身上的行李外别无他物自然没有多加刁难。

出城后三人紧忙追上菜车队伍。老道士身形晃动几下闪到了藏剑的车旁,他从后面拍了下车旁农夫的右肩紧接着左侧取回装着宝剑的布兜,农夫间右侧没人看向左侧时老道士早就拿着宝剑离开了。这一招声东击西给俩个站在远处的孩子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切看似这三人安然无恙不过此时城墙上俩人全程目睹了这三人从出城到取剑的全部过程。

“黑日城主,这老道士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红尘剑客。”

“你可当真?”

“这老东西化成灰我都认得他,若不是他当日阻止我偷袭北俊城主钱无敌咱们的大军早就开到中都了,我也不会如今落个残疾之躯。”男子说这话故意露出齐齐断去五指的右手。

“嗯。红尘剑客。我早有耳闻。行侠仗义亦树敌无数江湖很多人对他不敢怒也不敢言。听闻他早些年隐居生活没想到落脚在我这冰柳镇附近。萨吉听令,跟住红尘剑客,不要被他发现不要跟他起冲突,只需要知道他落脚在哪个山头哪个道观就好。”

“温矬子你发现红尘剑客有功现在你去联系些跟他有仇的一些江湖人士来我们冰柳镇集结,随后我会安排卫兵咱们一起灭了这个屡屡坏事儿的老东西。稍后你去城主府内领百两白银,灭了这红尘老贼后我会让你做我的随军侠客长的”

两道命令发出后黑日城主笑嘻嘻的和温矬子一起走下城墙。他心中想的却是他提着红尘剑客的人头回军中领赏的画面。

另一边一行三一路急行离开镇外大路走上了回山的小路后才缓下脚步。老道士手中的包着剑的布也缠在腰间,而俩个孩子手中则是一人一把剑。小寒开心情大好舞着这真正的宝剑爱不释手,而铁怀恩则是一脸严肃的提着剑跟着老道士的脚步。毕竟铁怀恩长凌寒开几岁今天发生的这些多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怀恩,今日在你师傅后院死了俩个巡逻卫兵这冰柳镇你是呆不下去了。我这次让你造剑却是害了你。跟我回山上吧,虽说跟我回山上不如镇子里热闹不过你也不用再城里流浪挨饿了。你虽不是我弟子不过铁札也算是我的老友,他如今不在你身边我就代他照顾你一二。你以后不要叫我恩人了就叫一声道长就好。我可以教你些功夫。以后见到你师傅后他也会欣慰的。”老道士似乎察觉出怀恩的意图说到

“谢谢恩人,谢谢道长收留。”听到老道士这一席话铁怀恩不再低落也学着小寒开的样子比划起剑来。

毕竟他也是个孩子啊。

就在三人回到道观山下时温矬子已经领到属于他的百两白银了。他回忆着一些和他有些关系且与红尘道人有仇之人开始了他们的断红尘计划。

这江湖中要说树敌最多的人就是红尘道人。他当年号称管尽江湖红尘事,劫富济贫,斩杀各种绿林强盗。温矬子就单单在一个小小的冰柳镇里就找来了七人。他们当年一路被红尘道人追杀出了中原。原本臭名昭著的二十一盗只剩下如今的七人。他们辗转躲了三年才来到这冰柳镇落脚。他们中有三个武功高手三个行窃高手和一个会一些巫术的谋划高手,这也是他们能躲过追杀活下来的理由。

其中他们团队的谋士孙降有一些江湖地位通过他温矬子短短三日就集结了三十多人。一听要对付红尘道人很多人先是吓的搬家弃院也有一部分人愿意为自己的亲朋好友报仇。首当其冲的就是斩风岭三兄弟。他们师傅斩风刀周爽当年为非作歹强抢民女被红尘剑客一剑刺死。这三人本是一奶同胞又都是师从斩风刀知道师傅死讯后势必要为师傅报仇雪恨。可恨当年没人敢挑大旗,如今温矬子举着黑日城主的旗子站出来他们当仁不让的加入了断红尘大军中。

孙降深知红尘剑客的厉害,也明白眼前这些人打架劫舍欺负欺负平头百姓还可以,若真跟武林数一数二的侠客过招还是有些不保靠。但他也明白江湖中若真能跟红尘正面交手的侠客他们也请不动,高手有高手的骄傲,就算与红尘有仇也不会选择和他们这些臭名昭著的人齐伍坏了自己的名声。

孙降深思许久找到了温矬子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问题不大,我们现在是黑日城主的私军,而且这次围剿也是由黑日城主支持的。他也会派一些高手随行的。量红尘这老东西这些年老了筋骨也没年轻时的威风了,我们就快人快刀斩他个老不中用。”温矬子信心满满的说道。

“那就再招募点人,人多战人少也保准一些。”

两人商量许久决定再用两天时间找找同道中人一起围剿红尘剑客。

两天内断红尘的大军已经组建完毕,除了最开始三十多人外又加入了两波占山为王的草寇,而黑日城主也派出三个人高马大的异国高手。就这样断红尘大军共五十七人。

眼看着大帐内行事随意的这些人黑日城主内心无比开心。他明白无论这次断红尘计划成不成功,他都把这黑日城周边的小势力正式收在麾下。比起对付一个退隐江湖的侠客,这些占山为王的恶人若一点点清理起来更麻烦。

毕竟这些小势力遍布周围不光影响周围的百姓,还会偶尔偷袭洗劫他们军队的后勤补给。你要是派兵去围堵这些草寇,他们不光行动迅速还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黑日城主的军队都调集起来是准备继续入侵扩张地盘的而不是来剿匪的。若不管他们这些草寇反而会时不时的抢劫粮草扰乱后勤补给。虽然那么大的后勤补线给丢几车补给也不太影响大军,但战争这大事儿一点点小的疏忽都会影响整个战局。尤其这种不咬人膈应人的小势力反而最让人头疼。黑日城主也不是拿他们没办法,不过战事的紧张他也分身乏力,手中能拿得出手的战将都在前线顶着,而剿匪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对于他们的入侵来说就是耽误时间。

这事儿一直也是让黑日城主头疼的地方,本来准备扩大占领地区后自然有后方部队维护安定时着剿匪就自然而然归于后边部队,谁料温矬子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没人嫌功劳少,真要是能把他们化敌为友,他这个前线城主自然也会多一件军功傍身。

不过这次断红尘行动让这些人走到了一起,黑日城主相信这些没有什么底线的绿林英雄很快就能加入到他们的入侵大军中。哪怕这次断红尘失败,了得那传说中的侠客也会清理这些上门寻仇的人。到时候无论这次行动成功与否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儿一桩。

这也是他特意在前线调回三名身手了得的高手参加这次行动。他特意嘱咐身边这三人,此事能成就助他们一起袭杀红尘剑客,若不成,一则保护自己,二则在事情败迹出现后偷偷清理这些绿林英雄。

就这样几波人马凑在一起等待着探子的消息。而此时正在大口吃肉喝酒的五十四人也并不知他们现在已经彻底沦为黑日城主的炮灰。

同样山里道观中的三人也并不知危险在悄悄袭来。

如往日一般,红尘道人每日教导剑法,与凌寒开不同,铁怀恩的愚钝让老道士头疼不已。一个一点就透,而另一个则是毫无悟性。不过铁怀恩的坚持和毅力却是常人少见。早早做完功课的凌寒开早就开始刷起剑花舞起剑舞,而铁怀恩则还是一遍一遍重复着做着简单的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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