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83200000002

第2章 阿Q正传(2)

“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他扭住伊的面颊。

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更得意,而且为了满足那些赏鉴家起见,再用力的一拧,才放手。

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也忘却了假洋鬼子,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奇怪,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轻松,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这断子绝孙的阿Q!”远远地听得小尼姑的带哭的声音。

“哈哈哈!”阿Q十分得意的笑。

“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

(第四章)恋爱的悲剧

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然而我们的阿Q却没有这样乏,他是永远得意的:这或者也是中国精神文明冠于全球的一个证据了。

看哪,他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然而这一次的胜利,却又使他有些异样。他飘飘然的飞了大半天,飘进土谷祠,照例应该躺下便打鼾。谁知道这一晚,他很不容易合眼,他觉得自己的大拇指和第二指有点古怪:仿佛比平常滑腻些。

不知道是小尼姑的脸上有一点滑腻的东西粘在他指上,还是他的指头在小尼姑脸上磨得滑腻了?

“断子绝孙的阿Q!”

阿Q的耳朵里又听到这句话。他想:不错,应该有一个女人,断子绝孙便没有人供一碗饭,

应该有一个女人。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若敖之鬼馁而”,也是一件人生的大哀,所以他那思想,其实是样样合于圣经贤传的,只可惜后来有些“不能收其放心”了。

“女人,女人!”他想。

“……和尚动得……女人,女人!女人!”他又想。

我们不能知道这晚上阿Q在什么时候才打鼾。但大约他从此总觉得指头有些滑腻,所以他从此总有些飘飘然;“女……”他想。

即此一端,我们便可以知道女人是害人的东西。

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虽然史无明文,我们也假定他因为女人,大约未必十分错;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

阿Q本来也是正人,我们虽然不知道他曾蒙什么明师指授过,但他对于“男女之大防”却历来非常严;也很有排斥异端——如小尼姑及假洋鬼子之类——的正气。他的学说是:凡尼姑,一定与和尚私通;一个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诱野男人;一男一女在那里讲话,一定要有勾当了。为惩治他们起见,所以他往往怒目而视,或者大声说几句“诛心”话,或者在冷僻处,便从后面掷一块小石头。

谁知道他将到“而立”之年,竟被小尼姑害得飘飘然了。这飘飘然的精神,在礼教上是不应该有的,——所以女人真可恶,假使小尼姑的脸上不滑腻,阿Q便不至于被蛊,又假使小尼姑的脸上盖一层布,阿Q便也不至于被蛊了,——他五六年前,曾在戏台下的人丛中拧过一个女人的大腿,但因为隔一层裤,所以此后并不飘飘然,——而小尼姑并不然,这也足见异端之可恶。

“女……”阿Q想。

他对于以为“一定想引诱野男人”的女人,时常留心看,然而伊并不对他笑。他对于和他讲话的女人,也时常留心听,然而伊又并不提起关于什么勾当的话来。哦,这也是女人可恶之一节:伊们全都要装“假正经”的。

这一天,阿Q在赵太爷家里舂了一天米,吃过晚饭,便坐在厨房里吸旱烟。倘在别家,吃过晚饭本可以回去的了,但赵府上晚饭早,虽说定例不准掌灯,一吃完便睡觉,然而偶然也有一些例外:其一,是赵大爷未进秀才的时候,准其点灯读文章;其二,便是阿Q来做短工的时候,准其点灯舂米。

因为这一条例外,所以阿Q在动手舂米之前,还坐在厨房里吸烟旱。

吴妈,是赵太爷家里唯一的女仆,洗完了碗碟,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而且和阿Q谈闲天:

“太太两天没有吃饭哩,因为老爷要买一个小的……”

“女人……吴妈……这小孤孀……”阿Q想。

“我们的少奶奶是八月里要生孩子了……”

“女人……”阿Q想。

阿Q放下烟管,站了起来。

“我们的少奶奶……”吴妈还唠叨说。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一刹时中很寂然。

“阿呀!”吴妈楞了一息,突然发抖,大叫着往外跑,且跑且嚷,似乎后来带哭了。

阿Q对了墙壁跪着也发楞,于是两手扶着空板凳,慢慢的站起来,仿佛觉得有些糟。他这时确也有些忐忑了,慌张的将烟管插在裤带上,就想去舂米。蓬的一声,头上着了很粗的一下,他急忙回转身去,那秀才便拿了一支大竹杠站在他面前。

“你反了,你这……”

大竹杠又向他劈下来了。阿Q两手去抱头,拍的正打在指节上,这可很有些痛。他冲出厨房门,仿佛背上又着了一下似的。

“忘八蛋!”秀才在后面用了官话这样骂。

阿Q奔入舂米场,一个人站着,还觉得指头痛,还记得“忘八蛋”,因为这话是未庄的乡下人从来不用,专是见过官府的阔人用的,所以格外怕,而印象也格外深。但这时,他那“女……”的思想却也没有了。而且打骂之后,似乎一件事也已经收束,倒反觉得一无挂碍似的,便动手去舂米。舂了一会,他热起来了,又歇了手脱衣服。

脱下衣服的时候,他听得外面很热闹,阿Q生平本来最爱看热闹,便即寻声走出去了。寻声渐渐的寻到赵太爷的内院里,虽然在昏黄中,却辨得出许多人,赵府一家连两日不吃饭的太太也在内,还有间壁的邹七嫂,真正本家的赵白眼,赵司晨。

少奶奶正拖着吴妈走出下房来,一面说:

“你到外面来,不要躲在自己房里想……”

“谁不知道你正经,短见是万万寻不得的。”邹七嫂也从旁说。

吴妈只是哭,夹些话,却不甚听得分明。

阿Q想:“哼,有趣,这小孤孀不知道闹着什么玩意儿了?”他想打听,走近赵司晨的身边。这时他猛然间看见赵大爷向他奔来,而且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他看见这一支大竹杠,便猛然间悟到自己曾经被打,和这一场热闹似乎有点相关。他翻身便走,想逃回舂米场,不图这支竹杠阻了他的去路,于是他又翻身便走,自然而然的走出后门,不多工夫,已在土谷祠内了。

阿Q坐了一会,皮肤有些起粟,他觉得冷了,因为虽在春季,而夜间颇有余寒,尚不宜于赤膊。

他也记得布衫留在赵家,但倘若去取,又深怕秀才的竹杠。然而地保进来了。

“阿Q,你的妈妈的!你连赵家的用人都调戏起来,简直是造反。害得我晚上没有觉睡,你的妈妈的!”

如是云云的教训了一通,阿Q自然没有话。临末,因为在晚上,应该送地保加倍酒钱四百文,阿Q正没有现钱,便用一顶毡帽做抵押,并且订定了五条件:

一明天用红烛——要一斤重的——一对,香一封,到赵府上去赔罪。

二赵府上请道士祓除缢鬼,费用由阿Q负担。

三阿Q从此不准踏进赵府的门槛。

四吴妈此后倘有不测,惟阿Q是问。

五阿Q不准再去索取工钱和布衫。

阿Q自然都答应了,可惜没有钱。幸而已经春天,棉被可以无用,便质了二千大钱,履行条约。

赤膊磕头之后,居然还剩几文,他也不再赎毡帽,统统喝了酒了。但赵家也并不烧香点烛,因为太太拜佛的时候可以用,留着了。那破布衫是大半做了少奶奶八月间生下来的孩子的衬尿布,那小半破烂的便都做了吴妈的鞋底。

(第五章)生计问题

阿Q礼毕之后,仍旧回到土谷祠,太阳下去了,渐渐觉得世上有些古怪。他仔细一想,终于省悟过来:其原因盖在自己的赤膊。他记得破夹袄还在,便披在身上,躺倒了,待张开眼睛,原来太阳又已经照在西墙上头了。他坐起身,一面说道,“妈妈的……”

他起来之后,也仍旧在街上逛,虽然不比赤膊之有切肤之痛,却又渐渐的觉得世上有些古怪了。

仿佛从这一天起,未庄的女人们忽然都怕了羞,伊们一见阿Q走来,便个个躲进门里去。甚而至于将近五十岁的邹七嫂,也跟着别人乱钻,而且将十一的女儿都叫进去了。阿Q很以为奇,而且想:“这些东西忽然都学起小姐模样来了。这娼妇们……”

但他更觉得世上有些古怪,却是许多日以后的事。其一,酒店不肯赊欠了;其二,管土谷祠的老头子说些废话,似乎叫他走;其三,他虽然记不清多少日,但确乎有许多日,没有一个人来叫他做短工。酒店不赊,熬着也罢了;老头子催他走,噜苏一通也就算了;只是没有人来叫他做短工,却使阿Q肚子饿:这委实是一件非常“妈妈的”的事情。

阿Q忍不下去了,他只好到老主顾的家里去探问,——但独不许踏进赵府的门槛,——然而情形也异样:一定走出一个男人来,现了十分烦厌的相貌,像回复乞丐一般的摇手道:

“没有没有!你出去!”

阿Q愈觉得稀奇了。他想,这些人家向来少不了要帮忙,不至于现在忽然都无事,这总该有些蹊跷在里面了。他留心打听,才知道他们有事都去叫小Don。这小D,是一个穷小子,又瘦又乏,在阿Q的眼睛里,位置是在王胡之下的,谁料这小子竟谋了他的饭碗去。所以阿Q这一气,更与平常不同,当气愤愤的走着的时候,忽然将手一扬,唱道: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几天之后,他竟在钱府的照壁前遇见了小D。“仇人相见分外眼明”,阿Q便迎上去,小D也站住了。

“畜生!”阿Q怒目而视的说,嘴角上飞出唾沫来。

“我是虫豸,好么?”小D说。

这谦逊反使阿Q更加愤怒起来,但他手里没有钢鞭,于是只得扑上去,伸手去拔小D的辫子。小D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辫根,一手也来拔阿Q的辫子,阿Q便也将空着的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辫根。从先前的阿Q看来,小D本来是不足齿数的,但他近来挨了饿,又瘦又乏已经不下于小D,所以便成了势均力敌的现象,四只手拔着两颗头,都弯了腰,在钱家粉墙上映出一个蓝色的虹形,至于半点钟之久了。

“好了,好了!”看的人们说,大约是解劝的。

“好,好!”看的人们说,不知道是解劝,是颂扬,还是煽动。

然而他们都不听。阿Q进三步,小D便退三步,都站着;小D进三步,阿Q便退三步,又都站着。

大约半点钟,——未庄少有自鸣钟,所以很难说,或者二十分,——他们的头发里便都冒烟,额上便都流汗,阿Q的手放松了,在同一瞬间,小D的手也正放松了,同时直起,同时退开,都挤出人丛去。

“记着罢,妈妈的……”阿Q回过头去说。

“妈妈的,记着罢……”小D也回过头来说。

这一场“龙虎斗”似乎并无胜败,也不知道看的人可满足,都没有发什么议论,而阿Q却仍然没有人来叫他做短工。

有一日很温和,微风拂拂的颇有些夏意了,阿Q却觉得寒冷起来,但这还可担当,第一倒是肚子饿。棉被,毡帽,布衫,早已没有了,其次就卖了棉袄;现在有裤子,却万不可脱的;有破夹袄,又除了送人做鞋底之外,决定卖不出钱。他早想在路上拾得一注钱,但至今还没有见;他想在自己的破屋里忽然寻到一注钱,慌张的四顾,但屋内是空虚而且了然。于是他决计出门求食去了。

他在路上走着要“求食”,看见熟识的酒店,看见熟识的馒头,但他都走过了,不但没有暂停,而且并不想要。他所求的不是这类东西了;他求的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不知道。

未庄本不是大村镇,不多时便走尽了。村外多是水田,满眼是新秧的嫩绿,夹着几个圆形的活动的黑点,便是耕田的农夫。阿Q并不赏鉴这田家乐,却只是走,因为他直觉的知道这与他的“求食”

之道是很辽远的。但他终于走到静修庵的墙外了。

庵周围也是水田,粉墙突出在新绿里,后面的低土墙里是菜园。阿Q迟疑了一会,四面一看,并没有人。他便爬上这矮墙去,扯着何首乌藤,但泥土仍然簌簌的掉,阿Q的脚也索索的抖;终于攀着桑树枝,跳到里面了。里面真是郁郁葱葱,但似乎并没有黄酒馒头,以及此外可吃的之类。靠西墙是竹丛,下面许多笋,只可惜都是并未煮熟的,还有油菜早经结子,芥菜已将开花,小白菜也很老了。

阿Q仿佛文童落第似的觉得很冤屈,他慢慢走近园门去,忽而非常惊喜了,这分明是一畦老萝卜。

他于是蹲下便拔,而门口突然伸出一个很圆的头来,又即缩回去了,这分明是小尼姑。小尼姑之流是阿Q本来视若草芥的,但世事须“退一步想”,所以他便赶紧拔起四个萝卜,拧下青叶,兜在大襟里。

然而老尼姑已经出来了。

“阿弥陀佛,阿Q,你怎么跳进园里来偷萝卜!阿呀,罪过呵,阿唷,阿弥陀佛!”

“我什么时候跳进你的园里来偷萝卜?”阿Q且看且走的说。

“现在……这不是?”老尼姑指着他的衣兜。

“这是你的?你能叫得他答应你么?你……”

阿Q没有说完话,拔步便跑;追来的是一匹很肥大的黑狗。这本来在前门的,不知怎的到后园来了。黑狗哼而且追,已经要咬着阿Q的腿,幸而从衣兜里落下一个萝卜来,那狗给一吓,略略一停,阿Q已经爬上桑树,跨到土墙,连人和萝卜都滚出墙外面了。只剩着黑狗还在对着桑树嗥,老尼姑念着佛。

阿Q怕尼姑又放出黑狗来,拾起萝卜便走,沿路又捡了几块小石头,但黑狗却并不再现。阿Q于是抛了石块,一面走一面吃,而且想道,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寻,不如进城去……

待三个萝卜吃完时,他已经打定了进城的主意了。

(第六章)从中兴到末路

在未庄再看见阿Q出现的时候,是刚过了这年的中秋。人们都惊异,说是阿Q回来了,于是又回上去想道,他先前那里去了呢?阿Q前几回的上城,大抵早就兴高采烈的对人说,但这一次却并不,所以也没有一个人留心到。他或者也曾告诉过管土谷祠的老头子,然而未庄老例,只有赵太爷钱太爷和秀才大爷上城才算一件事。假洋鬼子尚且不足数,何况是阿Q:因此老头子也就不替他宣传,而未庄的社会上也就无从知道了。

但阿Q这回的回来,却与先前大不同,确乎很值得惊异。天色将黑,他睡眼蒙胧的在酒店门前出现了,他走近柜台,从腰间伸出手来,满把是银的和铜的,在柜上一扔说,“现钱!打酒来!”穿的是新夹袄,看去腰间还挂着一个大搭连,沉钿钿的将裤带坠成了很弯很弯的弧线。未庄老例,看见略有些醒目的人物,是与其慢也宁敬的,现在虽然明知道是阿Q,但因为和破夹袄的阿Q有些两样了,古人云,“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所以堂倌,掌柜,酒客,路人,便自然显出一种凝而且敬的形态来。掌柜既先之以点头,又继之以谈话:

“豁,阿Q,你回来了!”

“回来了。”

“发财发财,你是——在……”

“上城去了!”

这一件新闻,第二天便传遍了全未庄。人人都愿意知道现钱和新夹袄的阿Q的中兴史,所以在酒店里,茶馆里,庙檐下,便渐渐的探听出来了。这结果,是阿Q得了新敬畏。

据阿Q说,他是在举人老爷家里帮忙。这一节,听的人都肃然了。这老爷本姓白,但因为合城里只有他一个举人,所以不必再冠姓,说起举人来就是他。这也不独在未庄是如此,便是一百里方圆之内也都如此,人们几乎多以为他的姓名就叫举人老爷的了。在这人的府上帮忙,那当然是可敬的。但据阿Q又说,他却不高兴再帮忙了,因为这举人老爷实在太“妈妈的”了。这一节,听的人都叹息而且快意,因为阿Q本不配在举人老爷家里帮忙,而不帮忙是可惜的。

同类推荐
  • 蓝莲花

    蓝莲花

    一桩桩离奇的谋杀,毫无关联的受害者,死亡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一家全国知名的大型企业集团却被举报参与走私活动,真相究竟如何?
  • 名字

    名字

    詹姆斯·埃克斯顿,一名在希腊从事风险分析的美国人,被一个狂热教团所吸引。他们在各处杀人,并在凶器上刻上遇害人的姓名首字母。 詹姆斯与他的朋友们被一条条线索带领,穿行于暗藏敌意的陌生国度,寻找那些用生命祭奠字母的凶手与信仰者。《名字(精)》是德里罗旅居希腊期间的创作,开启了他1980年代小说的辉煌篇章。他在旅行中亲身探寻希腊、中东、印度的文明遗迹,搜寻变幻的名字和语言,也将希腊的阳光与风景融入了这部关于语言 与现实、古老文明与美国力量的小说之中。
  • 村长秘书

    村长秘书

    杨东东到达民全村时已是晚上九点。如果没有在半路遇上刘小芹,也许他今晚都到不了民全村。他只知道这个村地处两省三县交界,是全县最偏远的村,离县城一百多里地,与乡政府所在地的镇子也有十多里。镇党委组织委员韩委员倒是劝他在镇上住一晚。韩委员说,咱这个镇就剩下民全那几个山村还没通柏油路,两省三县老是扯皮。今年雨水季节过后打算修了。明天可能会有蹦蹦车或者摩托车过去,你可以搭车去。杨东东知道韩委员说的蹦蹦车就是燃油的三轮车,那种车在城里跑都不安全,遇上个坎坷容易颠覆,何况是崎岖不平的山路?
  • 狗命一条

    狗命一条

    杨奶奶或许真是老糊涂了,她感觉今天的天好像是忽然黑下来的,整个过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天黑得有些快,快得有些猝不及防,快得叫人心惊胆战,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五十多年前,她做少女的时候在村东的包谷地里撒尿,被愣头愣脑的老杨头迎面撞上,就和今天一样,她只觉得脑袋空荡荡的,天一下子就黑了,虽然站起身来了,却怎么也提不起裤子,那天黑得和现在一样突然。更令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老伴老杨头,中午还中气十足,追鸡撵狗,指桑骂槐,斜躺在屋檐下藤椅里吧嗒旱烟的人,一哆嗦就蜷在被窝里成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病秧棵子。
  • 神品

    神品

    石门城北花园“茗泉居”茶园,是玩者们一个好去处。这里单玩古董字画和京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逢初十二十一,玩古董字画的便云集而来?鸦逢初六、十六、二十六,那些京戏票友便鱼贯而入。茗泉居茶园的花掌柜也是个玩家,古董字画和京戏他都爱玩,逢一六日便忙上忙下,六七个小伙计走马灯似的串来串去。花掌柜乐不可支,也玩了,也挣了,玩得开心,挣得实在,真叫江山美人,都出神入化了!岁时民国二十八年腊月初一,也叫己卯年梅月上浣朔日。茗泉居茶园刚下板子,便有一帮人争拥着挤进来,像是喝茶不收银子。
热门推荐
  • 萤火虫小巷两部曲(全二册)

    萤火虫小巷两部曲(全二册)

    塔莉,美丽聪明,却行为叛逆,总是人们目光的焦点,但没有人知道,她一直活在被母亲抛弃的阴影中,更害怕一直照顾她的外婆撒手人寰,让她彻底孤单。她渴望归属感、渴望有人能无条件爱她。凯蒂,一个看起来中规中矩的乖乖女,有着幸福温馨的家庭,性格温顺可爱,只是乖巧的外表之下,也充斥着无法消解的束缚感,偶尔渴望挣脱。14岁那年,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在没有萤火虫的“萤火虫小巷”温暖相遇,从此人生有了巨大转变。凯蒂将真正的“爱”带给了塔莉,让她开始懂得付出,了解“家”是什么感觉;而塔莉丰富了凯蒂的人生,让她看到了生命的各种精彩。从14岁到40多岁,她们互相依靠走过人生短暂而漫长的道路,也历经了嫉妒、愤怒、伤害、憎恨,最终重归于好。这是个关于爱、成长与忠诚的故事,也让你不禁开始检视人生最重要的事物究竟是什么。而无论如何,人生中收获了这段难得的友情,让彼此生命的河流从此变得丰沛而辽阔……
  • 鬼帝绝宠:皇叔你行不行

    鬼帝绝宠:皇叔你行不行

    前世她活的憋屈,做了一辈子的小白鼠,重活一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弃之不肖!她是前世至尊,素手墨笔轻轻一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万物皆在手中画。纳尼?负心汉爱上她,要再求娶?当她什么?昨日弃我,他日在回,我亦不肖!花痴废物?经脉尽断武功全无?却不知她一只画笔便虐你成渣……王府下人表示王妃很闹腾,“王爷王妃进宫偷墨宝,打伤了贵妃娘娘…”“王爷王妃看重了,学仁堂的墨宝当场抢了起来,打伤了太子……”“爱妃若想抢随她去,旁边递刀可别打伤了手……”“……”夫妻搭档,她杀人他挖坑,她抢物他递刀,她打太子他后面撑腰……双重性格男主萌萌哒
  • 季侦探

    季侦探

    出生在侦探世家的季凡从小就有一个大侦探的梦想,但是在母亲的坚持下只好去伦敦留学,在餐厅打工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再再一次可是了自己的破案旅途……
  • 馥鳞

    馥鳞

    故事发生在远海的一对双生岛屿上。这两座岛屿,一座是城镇,另一座因其地貌凶险、巨兽横生,而成为囚人的囹圄。本书主角贺馥鳞的父母,因寻求自我救赎而甘心禁锢于囚禁之岛。但女儿馥鳞的出生,却打破了两人的预想。初生的婴儿纯洁无罪,因此馥鳞成了最能出入于这座禁锢之岛的人。她在罪的环绕下成长,她受恶的教育影响,她眼中的世事,都是离奇而怪诞的。馥鳞日渐成长,一日,囚禁之岛上的恶人们收到消息称有人要利用他们谋事,不甘被利用的恶人们以馥鳞做眼,要她在禁锢岛与对岸间往来,寻求线索,以得出路。而馥鳞天真大胆、肆意妄为的天性,也引来对岸人群的关注,进而被反向利用。她“扮演”着海神的角色,去对岸接近要利用“海神”的权势大户何家,也因此结识了何家的两个孩子何律桢、何律致。馥鳞衷情于律桢的深沉善良,而律致爱慕馥鳞的肆意凛冽,然而,与三人之间难解的纠葛一同浮出水面的,还有何家最终的阴谋。然而无论是谁也没有想过,命运是一环扣一环的沦陷,他们彼此纠缠所形成的命运桎梏,最终需要以自己、或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来为之献祭……
  • 张云雷之风起云聚

    张云雷之风起云聚

    风吹云散,你我两分离。风起云聚,你我永不离。
  • 人生哲理枕边书:每天读一个人生哲理

    人生哲理枕边书:每天读一个人生哲理

    你对自己的人生做过何种思考?要知道,读懂人生,才能成就一生。哲理之于人生,就像照亮黑夜的明星、引领航行的罗盘,没有它的指引,人们将永远在盲目与混乱中摸索、挣扎,举步维艰,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苏格拉底曾说,人生就是一次无法重复的选择。每个人都会面临来自生活、工作和社会的各种各样的压力与问题。当难题迎面而来的时候,充分汲取、掌握并运用睿智的哲理来指明人生的方向,领悟人生的意义,就能加速我们成功的进程。凝聚前人智慧和经验的哲理是我们一辈子都可以受益的经典,只要你悟透其中的道理,娴熟地掌握其中的方法、策略和技巧,一定能深刻地理解和把握人生,明智而从容地面对人生道路上的各种问题,少走一些弯路,少受一些挫折,顺利、快速地走向成功和幸福。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 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 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 !!!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梦幻西游之新征途

    梦幻西游之新征途

    与蚩尤一战后,龙太子等人前往北俱芦洲看望已经石化了的剑侠客六人。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他们五百年前的一位故友。带来了复活剑侠客七人的希望。同时也带来了能永保三界和平的方法。至此,天命之人将再次踏上征途,只是在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正所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而两世情缘,会让这一切向什么方向改变?
  • 天师请留步

    天师请留步

    平静的都市之下,实则波涛暗涌。妖魔鬼怪伺机而动,更有邪修以人魂修炼邪法。吕宁是个天才阴阳师,奇门五行,星相占卜,无所不精,而他的桃花运,更是无人能及。
  • 我默认了你所有的温阳

    我默认了你所有的温阳

    “你喜欢吗?”“对,一眼就喜欢了!”看过最简单的便是最难的,任默也没想到急眼了那么多年的厄运,换来了余生的暖阳!任默:温阳,在我看来世界是残酷的,至少温柔与幸运不属于我!温奇阳: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看看这世界,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