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睽手执长鞭,抿唇一笑,那一笑犹若最妖艳的牡丹,又犹若最魅人的罂粟,让人在惊艳迷恋的同时陷入深深的绝望,特扎尔睁开一双鲜血迷蒙的眼,看到眼前之人绝美的笑颜,眼中闪动着恐惧之色,口中不断的发出啊啊之声,好像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地狱恶魔般,让他惧怕不已。
笑睽面带笑容的看着面部已经血肉模糊,身上被带着倒刺的长鞭勾出一道道血流的男子,轻轻的拂过额前的秀发,淡淡开口,“知道吗?你父王派你大王兄前来和谈了,我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他们都一一答应了,而他们却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们放了你。”
说到此处,笑睽微微一顿,看到男子那双充满恐惧与害怕的眼中划过几抹亮色,笑睽幽幽一笑,继续道:“可惜,我拒绝了。”
听到此,男子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来,他恨恨的盯着笑睽,比刀子还凌厉的视线中带着无比的怨恨。
“很恨我吧?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了我呢,对了,我还准备送一份大礼给你父王,想不想知道是什么?”看着那双眼中带着的恐惧与绝望之色,笑睽唇边的笑意加深,樱唇轻开,缓缓说道:“听说过人彘吗?我会将你做成一个最有艺术典范的人彘送给你父王,你说这份礼够不够大?”清丽的眸中带着几分嗜血的危险,樱唇边的笑也在这一刻加上了几分邪气。
闻言的男子双目巨睁,看着面前之人嗜血的双眸以及那残忍邪气的浅笑,只觉得恐惧不断袭上心间,这是一种精神的恐惧,是一种来自心底来自灵魂的恐惧,在恐惧达到最高点时,男子大睁着双目,嘴唇微动,‘恶魔’两个字无声而出。
看着被自己吓晕的男子,笑睽手中的长鞭一仍,懒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真没意思,自己都还没玩就晕死了,看着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之人,心底突生起几分无趣来,看着此时的特扎尔,前些天那些愤怒与恨意也渐渐消失了,完全失去了折磨他的兴趣来,笑睽轻抚着额头,看向一旁的红衣男子,“他不能说话?”
见离幽点头,笑睽了然一笑,特扎尔知道自己女子身份,当然不能让他开口了,难怪之前被离幽打的时候一直呜呜啊啊的叫个不停。
抬眸扫过那已经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子,笑睽缓缓起身,“我走了,这人随你们怎么处置了。”笑睽淡淡开口,走出了满是血腥脓臭味的帐篷。
冷凝的月光下,笑睽与远尘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军营后方走去,走到一处湖泊前,笑睽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跟着之人,淡淡开口,“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远尘含笑摇头,走到笑睽身侧,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你什么都没做。”她什么都没做,怎算残忍?
“可是特扎尔都被我吓晕了。”笑睽实话实说道,她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她用言语冲破了特扎尔最后一道防线,让他精神崩溃,这种痛苦远比肉体上的痛苦大得多。
“那是他太没用。”远尘温和开口,清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醇厚的味道。
笑睽轻笑出声,“你这是在夸奖你自己吗?有勇气和我这么一个恐怖残忍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有用?”笑睽侧首望着身旁男子那张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光芒的脸,笑道。
远尘垂眸,也微微一笑,“你说我有用我就有用。”
看着远尘含笑的眼,笑睽心中那点沉重渐渐消失,心底一阵轻松,特扎尔如今这般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她,谁叫他动歪心思动到她身上了呢。
笑睽坐在湖边的一块干净石头上,手指无意间触到腰间的竹笛,才突然记起自己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转身看向犹若月下谪仙的男子,出声道:“远尘,你看看她怎么样了?”笑睽取下腰间竹笛,递给远尘。
远尘接过竹笛,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笑睽,“什么她怎么样了?”
“就这根竹笛里面那个人。”
远尘越加疑惑的看着手中平静无奇的竹笛,星眸中闪过几抹沉思,沉声道:“怎么回事?”
笑睽将在撒旦森林与那石室中所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但她隐去了北傲天救她一事,无论北傲天对自己怎么样,现在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个愿意相守一生之人,便没必要再去多想其他,对于他的情意,她只能说抱歉。
听完笑睽所讲,远尘看着手中的竹笛,满面沉思,沉思片刻之后,笑睽口中默念咒语,手中渐渐结出一个五星结印,在五星结印的光芒之下,那只竹笛渐渐的悬浮在空,竹笛周身渐渐散发出莹润的绿芒,在绿芒出现半刻之后,一道红光从竹笛中的血色梅花处渐渐射出,红色光芒中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空中,双目紧闭,原本年轻美丽的容颜此刻竟然已经变成了沟壑纵横的老脸,长长的青丝也已化作丝丝白发。
笑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躺着的女子,她的面容,她的头发都让她震惊不已,“她,她怎么会……我前几次看见她时,她明明那么年轻,怎么现在却……”
远尘沉吟片刻之后回道:“那是因为她灵力消耗过度,身体虚弱所致,等过些时间她灵力恢复她又会变成最初模样的。”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她?”看着那个因为自己而在短短时间内苍老的女子,笑睽心中带着几分不忍。
“现在的她只能靠她自己,我们是帮不了什么忙的,放心吧,她只是暂时这样而已,会好起来的。”看到笑睽眼中的不忍,远尘安慰说道。
“好吧。”
看着重新变回原样的竹笛,笑睽伸手轻轻的触摸着那一朵朵变得平淡无奇的血色花瓣,侧首看着坐在身旁的男子,“远尘,我总觉得蚩尤族有什么阴谋,那日我在石室中看到的那个血色封印和你刚才划的那个结印有点类似,但要复杂许多。”
闻言的远尘眉头轻蹙,“那个封印是不是这样子的?”远尘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凭空出现了几道闪动着白光的线条。
看着那些线条组合成的图形,笑睽大为诧异,急忙点头,“恩恩,就是这个封印。”
远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笑睽,垂眸望着粼粼湖水,半响未语,那紧蹙的眉头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的沉重。
笑睽伸手握住远尘的手,她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远尘,一直以来远尘都是从容淡定,在自己面前更是少有皱眉时刻,而如今,他的眉峰皱的那么紧,好像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般,看到这样的远尘让她心底浮现起几抹不安,“远尘,你没事吧?”
远尘轻轻摇头,最后侧首看向她,“笑睽,石室中那封印可有被打开?”
“我不知道,当时我扔了一块石子上去,刚刚打进那个黑色漩涡之中,随着一阵怒吼,那炽热的光芒就突然化成了一道道火焰,然后将整个石室都燃了起来,那些石头纷纷融化,我在竹笛的保护下,才逃出了那石室。”笑睽简要的把那日情形说了一下,看着远尘严肃的面容,她总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远尘直直的看着她,最终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笑睽,还好你没事。”
感觉到环抱着自己身体所散发出的害怕与恐惧,笑睽浅笑着回抱着他,她知道他是在为她后怕,笑睽轻轻的拍着远尘脊背,“别担心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不是没事吗?”
远尘轻轻的点了点头,“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走下去,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回到以前的,我们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是要牵手到老的。”笑睽离开他的怀抱,执起他的手,十指交缠紧扣,一如他们以后的人生。
“远尘,那个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到底封印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封印?”笑睽心底满是不安的出声询问。
远尘一脸凝重的望着在呼啸的夜风下不断掀起波澜的湖面,半响之后才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封印里面封印的应该是‘赤炎魔君’,千年前,是我师傅亲自将其封印的。”
“‘赤炎魔君’?”笑睽轻蹙着好看的眉头,想起那日在石室中那沉闷的吼声,难道真的是那什么魔君的要破封印出来了?
“‘赤炎魔君’本是千年前蚩尤族族长之子尤炎,但因为走火入魔,被当日的族长琐入了赤炎室,一年后,赤炎室被毁,本就走火入魔的尤炎不知在那赤炎室中习得了什么邪魔歪功,功力大增,并将族中大部分人屠杀,其中包括他的父母亲人,自那以后,他便以邪魔走天下,死在他手下无辜之人不计其数,也因此得出了他的名号,‘赤炎魔君’。”远尘说到此处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些沉静千年的记忆,如今忆起来竟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个红发、红眸、黑唇的疯癫男人穿梭千年时光再次浮现在他面前,难道要续千年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