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静看着这些人,捧着茶杯在感叹,每次见面都有斗来斗去,她们不感到厌倦吗?她都不明白有什么好争的,不过逞一时之快罢了。
韩灵慧算看明白了,皮笑肉不笑看着韩灵娇道:“这位想必是八妹吧!六姐脑子有些不灵光,许多人和事都忘了,不过听姐妹们这般说,倒是我的行为不当,连带着你们也受累。”
“我们被别人指指点点也就罢了,但是让大伯和父亲在朝中却被他人取笑,这确实是六姐的不该啊!”韩灵娇有些委屈说道,她想把不孝的名声加到韩灵慧的身上。作为子女,若让父母被他人嘲笑,那是不孝。
“八妹,是在训我吗?”韩灵慧现在连皮都不笑了,这不孝的罪名,她韩灵慧可背不起,她的名气应该够坏了,可不想让它烂掉。只不过是韩灵娇在诓骗她,谁会无脑在朝堂之上嘲笑一国丞相。
“妹妹哪敢啊!只不过替大伯和父亲感到不平罢了。”韩灵娇垂下头道,不过她眼中的笑意,韩灵慧可没错过。
“哦,我这个做姐姐不懂事,倒是让做妹妹替我操心,辛苦八妹了。”韩灵慧和气说道。
接着又向韩灵娇招手道:“八妹过来,到我身旁来,给你个好东西。”
韩灵慧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让人不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有一部分人猜韩灵慧是想息事宁人,所以用东西来贿赂贿赂韩灵娇。
显然韩灵娇也是这样想的,韩灵慧的东西不管是宫中赐的,还是他人送的,都是价值千金,沾沾自喜走到韩灵慧的身旁道:“八姐,妹妹不需要什么东西,只希望我们韩府之得莫要被他人嘲笑。”
“嗯,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要给妹妹的,因为这是你应得的。”韩灵慧说完后,费力坐直身子,抬起手。
刹那间响起“啪”了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看着韩灵慧和被打的韩灵娇,没想到韩灵慧给韩灵娇的是一巴掌。
韩灵娇被打得头侧到一边,她也没想到韩灵慧会突然打她。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人打过,居然被她一直看不起的韩灵慧打了,愤怒地举起手朝韩灵慧打去。
“娇儿,住手!”韩灵瑾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自己的妹妹举起手来,惊呼一声。
韩灵娇的手是打过去了,但却被韩灵慧握住手,并在不经意时被韩灵慧甩倒在一边。
秋红和秋霞在一边看得惊心胆跳,在韩灵娇要打韩灵慧时,她们也跑去挡了,却迟了一步。幸好小姐自己接住手,没被八小姐打到,不然她们会被宫嬷嬷扒了皮。宫嬷嬷就是赵太后从宫里派来的嬷嬷,今天进宫给太后汇报韩灵慧的情况了。
韩灵瑾去扶起韩灵娇时,看到她的脸上的巴掌印,忍住怒气道:“就算娇儿不对,六妹可直接和她说,让她改就是了,何必动手打人呐。”
韩灵慧看着韩灵瑾,眸光有一股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她慢悠悠说道:“我这是替四姐教训她一下,我看她再挨十个巴掌也不为过。”
韩灵瑾被韩灵慧眼神吓一跳,没想到以前那样的人,如今变得这么气势凌人。不过她也见过大场面的人,盯着韩灵慧道:“哦,六妹倒是说说,娇儿有哪些过错还要挨十个巴掌。”
“一,不顾姐妹之情,一进来问我的病情如何,就责怪于我,这种凉薄之人该不该打。二,我若有什么错,应是由长辈们说道,而不是由一个堂妹在这里指手画脚,这种不把长辈们放在眼里,应是不孝,是不是该打。四姐,这些是不是十个巴掌也抵不过。”韩灵慧把不孝倒扣回给韩灵娇,这些人不给她们些教训,当她好欺负。
韩灵静和韩灵瑶坐在角落喝茶,听到韩灵慧的话后,两人对视了一下,这话说的无法反驳。
韩灵瑾也没想到韩灵慧这么伶牙俐齿,倒是小瞧她了。这个不尊长的名声,若被些有心人传出去,妹妹怕是不好过。她叹息道:“六妹,娇儿并没有不把长辈们放在眼里的意思,只不过她的性格鲁莽,说话不知轻重,容易得罪人,我这就让她给你赔罪。”韩灵瑾说完就拉韩灵娇到韩灵慧的面前。
韩灵娇也有点后怕了,若是自己真的打了韩灵慧,赵太后怕是不会放过她,想想就赶紧诚心诚意向韩灵慧道歉:“六姐,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妹妹这一回吧!”
韩灵慧在秋红她们服侍下,重新依回,抬起白皙的前手,顺一顺胸前雪白狐毛,嗤笑一声,然后严厉盯着韩灵娇道:“这次我就原谅你,倘若有下次,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
她不过想为前身讨回一点公道而已,听秋霞说,原身轻生的当天,韩灵娇等人来慧安阁了,只是当时没人在,也不知道她们和原身说了什么,秋红和秋霞回来时,刚好碰到她们离开。今天见了韩灵娇等人后,她越觉得前身跳湖自尽应有她们一份功劳。这些人没有丝毫歉意也就罢了,反而还来数落她。
韩灵慧的声音刚落,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带着浓浓嘲讽的男声响起,声音沁人心扉,“慧妹妹,教训的好,有些人不给点的颜色瞧瞧,就当你好欺负。”
循声望去,身着青蓝色锦袍,腰束玉带,披着暗青色斗篷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容颜清隽,肤色如雪,眼角轻佻,仿若花色,而那一双好看的凤眼正厉色看着韩灵娇她们,让人不寒而栗。
跟在男子身后的韩逸,对望着他们的韩灵静眨一下眼睛,看着韩灵静嘴角微抽,忍着笑喝道:“还不赶紧拜见五皇子殿下。”那男子原来是五皇子东阳野。
众人听到韩逸的话给吓得花容失色,想必刚刚这一幕,已被五皇子听到了,若五皇子把今天的事告知给太后,她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韩灵娇,身子都快要软下来。
五皇子不理会他人,直接朝韩灵慧望去,他只见韩灵慧静静坐在长椅上,她眉目如画,静如姣花照水,病如西子胜三分,惹人怜爱,还有那刚刚的训话,这样冰雪聪明的表妹,他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还是说她藏得太好了。
韩灵瑾后悔刚刚没拦住妹妹了,她经常去参加宴会,和五皇子还是挺熟悉的,今天的事若不在这里了结了,这个乖戾不羁的五皇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妹妹怕是要毁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韩灵瑾赶紧拉着韩灵娇,带着韩府姐妹向五皇子弯腰行礼。
“五皇子殿下,好不容易来韩府游玩,臣女们却是这般失礼,若臣女们的玩笑话污了殿下的耳朵,真是罪该万死。”韩灵瑾诚惶诚恐向五皇子道,想把刚刚那一幕当成开玩笑给抹过去。
五皇子闻言,知道韩灵瑾之想,不过他想看看韩灵慧怎么做,五皇子兴趣盎然向韩灵慧道:“哦,玩笑话,本殿下倒是不觉得是在开玩笑,慧妹妹,你说是不是?”。
韩灵慧看看唯恐不乱的五皇子,又看看一脸恳求的韩府姐妹们,笑笑道:“五表哥,我们刚刚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怕是不能再开了,实在不好笑。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就算她不喜韩灵娇,她不能毁了韩灵娇,不是她心软,若她继续追责下去,怕别人也会说她心胸狭窄,容不下自家妹子,况且韩灵娇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不过是女孩子家窝里斗而已。
韩府小姐们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回道,纷纷道不会再开了。
五皇子高深莫测看着韩灵慧道:“慧妹妹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韩灵慧闻言一怔,接着面露悲色道:“五表哥,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般,倘若还和之前一般,那就白走一遭了,再者我也不想让父亲和皇祖母他们继续为我牵肠挂肚了。”
“慧妹妹,别难过,以后本皇子护着你,谁敢欺负你,就是和我东阳野过不去。”东阳野眼中俱是凌厉之色扫过韩家众姐妹,面对韩灵慧时却是一眼春色。来之前他或许有些犹豫,经过今日的所见所闻,这个韩灵慧,他要定了。
韩府众女被他的眼色吓了一跳,经过这一闹,就算借给她们十个胆,她们也不敢欺负韩灵慧了。
接下来就只听到五皇子和韩灵慧说话的声音,其他人都正襟危坐,默默在听,想走却不敢走。五皇子和韩灵慧寒暄一会,就拉着在一旁的韩逸走了。
“六妹,今天之事谢了,娇儿虽骄纵些,但她心地不坏,还望你不要记恨。”韩灵瑾感激说道。
“四姐放心吧!我是不会记恨这点小事,只是希望八妹以后说话小心点。”韩灵慧摆摆手道,她只是给她们下个马威而已,况且今天吃亏的是韩灵娇。
“那就谢过六妹,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娇儿,我们就不打扰妹妹了,六妹好生休息。”说完就带着韩府姐妹们走了。
韩灵静和韩灵瑶也放下茶杯,跟在她们的后面。不过韩灵静脚还没有跨出门口,就听韩灵慧喊道:“七妹,请留步,我想和你说一会话。”
韩灵静闻言一怔,对着韩灵瑶点点头,示意她先走。待韩灵瑶走后,收回刚跨出门口的那只脚,转过身望着韩灵慧。
韩灵慧指指身旁边的锦杌说道:“九妹妹,过来这里坐。”
韩灵静坐下,轻声问道:“六姐,身子好些没?”
韩灵慧含笑道:“已经无大碍。”随之愧疚道:“七妹,对不起,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韩灵静垂下眼帘道:“六姐,说不怨恨你是假的,但那是姨娘自愿的,六姐也不必自责。”
韩灵慧叹息道:“七妹,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直说。”
“嗯。”韩灵静应下来,她知道这样会让韩灵慧心中的愧疚减少些。
其实她年幼时,因晚姨娘的缘故,经常跑来慧安阁陪韩灵慧,虽然韩灵慧不怎么搭理她。但她觉得韩灵慧孤独一人在慧安阁,太可怜了有人陪应该会好一点。她每次都会带一些玩具和小吃过来,想让韩灵慧也看看外面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有一次因落一本书在慧安阁,返回去取的时候,看到宫嬷嬷把她给韩灵慧带的东西全部都丢掉,她才知道她费心费力挑选的东西,别人不稀罕,这令小小年纪的她很伤心。
她气嘟嘟的跑去质问韩灵慧,韩灵慧怯怯回她一句“我讨厌你”。她泪眼汪汪跑回偏院,之后她很少来慧安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