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想不出办法,迟早陨命在她的剑下!)
郑奇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慕颜的剑招奇诡,防不胜防。明明是前刺,最后却变成斜撩;上一刻还指向手臂,下一刻就刺向前胸,诡异莫测,难以捉摸……
郑奇正着急间,忽然无意间瞥到了蚌壳中雪白的汤汁,心里陡地生出一个念头:这么好的汤,若用来下面,味道该多么鲜美?
等等……下面?
郑奇脑中灵光一闪:软剑看似绵软无力,其实劲道暗藏,似乎和拉面有颇多相似之处……
此时,慕颜手中那柄软剑正刺向郑奇的咽喉,剑尖在颤动不休,让人摸不清攻击的方位。
眼看那软剑就要两路自己,郑奇的内心却忽然变得异常平静。
在他的眼中,慕颜手中所握的不再是锋利的软剑,而是柔韧的面条,那变换无穷的剑招再不是无迹可循,而是随着少女手腕的抖动改变着方向。
下一刻,郑奇左手伸出,穿入重重的剑光,将纤薄的剑身拈在了手里。
慕颜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用剑之人,最忌被人拿住剑身,软剑尤其如此。
使用软剑,最讲究的是轻盈多变,剑身被对手所制,便如毒蛇被拿住了七寸,再精妙的变化,也施展不出来。
慕颜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喝道:“小子找死!”
她手腕一斜,剑身顿时如麻花般扭转,刃口划向郑奇挰剑的手指。
郑奇的目光紧盯慕颜的手,慕颜手腕一动,他也立即作出反应。拇指用力,将软剑拗成直角,刃口便奈何他不得。
慕颜心下一急,下意识地便催动真气攻向郑奇。
然而,郑奇的内功明明还停留在炼精化气阶段,却能把她的真气一一化解。慕颜的真气落入郑奇的经脉,居然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她大吃一惊。
然而,郑奇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少女的真气也没有被他化解,依然横亘在经脉当中,阻塞真气流通。
郑奇之所以看起来不受影响,是因为他内功深入血脉、脏腑,能调用这两处的真气为己所用,这才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经脉不畅同样会对身体其他部位造成影响,若这样的攻击再来几次,郑奇能否抵挡就两说了。
少女的真气冰寒刺骨,刚好克制天厨控火的内功,再加上二人境界上的差距,就算郑奇能调用血脉真气,也绝对撑不了多久。
此时,旁边的叶离歌已经被冷敖逼得左支右绌,剑法也使得支离破碎,只靠高明的轻功闪转腾挪,局面凶险,随时都有可能落败。
郑奇心下着急,叶离歌是受他的牵连再会陷入险境,自己豁出性命不要紧,可不能再把人家给害了!
想到这里,他硬起心肠,左手捏住软剑,右手握紧剔骨刀,狠狠地斫在软剑之上。
“铛铛铛铛……”
练厨先练刀,郑奇练了十五年,切、削、剁、挑、挖、剥、割……简直将刀玩出了花样。
一只土豆从削皮、切片到成丝,转眼便能完成。
为了锻炼他的力道,天厨又让他砍柴伐木、挖泥填坑。他这一干就是十五年,从没停过。
如今他将切土豆的本事使出来,须臾之间便斩了十七刀。他有「听劲」之能,出刀虽快,却刀刀斩在少女力道薄弱之处。
慕颜右臂被蛇咬伤,根本无法抵挡郑奇的快刀。十七刀下来,她手臂被震得发麻颤抖,软剑“铛啷”一声掉到地上。
“小子,你骗我!亏我还手下留情……哼,你杀了我吧!”
少女怒目圆瞪,死死盯着郑奇,那目光像是要吃人。
郑奇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剔骨刀顶在少女喉尖,沉声道:“冷前辈,住手吧!”
冷敖在与叶离歌交手时,一直没有使出全力。
在他看来,叶离歌已然是个死人,只要自己乐意,随时可以出手将他解决。
只是叶家的轻功剑法堪称一绝,二十年来不知创出多少新奇的变化,冷敖有心要看个明白,这才没有下杀手。
没想到这一耽误,居然让郑奇翻了盘。
冷敖又惊又怒,右掌横扫,将叶离歌连人带剑拍飞出一丈开外,摔了个狗啃泥。
叶离歌爬起身来,“噗”地一声吐了口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满是笑容,一边吐血一边笑着说道:“哈哈,好!做……得好!看这老儿……咳咳……怎么办!”
郑奇摇了摇头,假装无视慕颜那杀人般的目光,直面冷敖。
冷敖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子,放了她,我让你们离开!”
“呸!别信他!”
叶离歌抹了抹嘴角的血,道:“阴山门下说话就像放屁,没个准的!”
冷敖怒道:“放屁!我阴山门下一言九鼎,何曾反悔过!”
叶离歌嘿嘿一笑,说道:“呼邪钊立誓不入中原,这话难道不是放屁吗!”
冷敖冷声道:“那是姓杨的不守规矩!他毁约在先,怨不得旁人!”
叶离歌愣了一下,转而对郑奇说道:“别信他,阴山弟子只认实力,小心他们翻脸无情!”
冷敖面色一寒,袖中掌力一吐,丈许外的叶离歌胸口剧痛,如遭重锤,面色通红,又吐了一口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敖转身看向郑奇,说道:“小子,放了颜儿!”
郑奇摇了摇头,说道:“他说得不错,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冷敖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少女见师父受制,羞怒交加,叫道:“师父,不用管我!他不敢杀我……”
郑奇狠了狠心,将剔骨刀向前一抵。刀锋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你真敢动手?”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奇。
郑奇摇了摇头,说道:“我从五岁下厨,杀生无数,无不一刀毙命……杀猪如此,想来人也差不了多少!”
少女勃然大怒:“混蛋!你敢把我和畜生相提并论,我决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