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异常地悲痛,这个平时温顺的女人,从来也没有要求的女人就这么没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给我们留下,真是叫我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死。此时的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伤心极了,这个平时待我非常好的女人,和我现代长得一样的女人就这么没了,死状极惨,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房适才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一下子老了至少十岁,卿奎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赶过来帮着我们料理后事,上次也是一样,十年前仿佛还历历在目,我看着卿奎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心里暖暖的,我就这么跪着、守着红玉的灵堂,寸步不离,我很后悔为什么当时就那么听徐寅东的话没有跟上她呢,如果和她在一起她肯定不会死的,想当初在包子铺初见红玉,可以说是我把她带入我们的生活,可是我却因为自己的不坚持害死了她,这如何不叫我伤心、不自责呢?
守灵三天下葬,我看着小小的京安给红玉抗番,泪如泉涌,这辈子红玉也没有孩子,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蛊毒流掉了,那也是个儿子啊,就在我几乎快要站不住脚的时候,就见有人扶了我一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常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徐寅东,我已经好几天没理过他,虽然我知道他也很自责,但是此时我哪有什么心情去和他说什么?不过对于他的搀扶我没有再拒绝,何必再给别人的心里在增加压力呢?
安顿了红玉,大家都沉默不语地坐在客厅里,我觉得我们这个家已经不再有家的感觉了,小京安也很乖巧地坐在房适才的旁边,也是安静极了,似乎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就在这时,小红一下子就跪到在房适才的面前,哭的说着:“老爷,小红有错。”我们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其实自从红玉病了之后,小红每天都带着孩子去找红玉,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是小红看着也不像那么有心计的人啊!
“小红,你有什么错?如今夫人刚过世,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房适才极其不耐烦地说着。小红不但没起来,反而特别激动的说:“老爷,小红该死啊,小红早知道夫人有轻生的意思,却没及时告诉老爷,所以才酿成如今的惨剧,老爷,小红该死啊!”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下!”房适才噌的一下就窜起来,一把拽住小红,此时小京安被这场景吓的哇哇大哭起来,为了叫小红说的具体点,卿奎安抚了一下此刻异常激动的房适才,叫管家将小京安带出去,此时房间里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我半蹲在小红面前:“我们家对你应该是很好的吧,从这两位夫人身上你就可以看出来,从来没亏待过你,都这时候了,你就和我们说说,你到底知道什么好不好?”一直大大咧咧的小红此时也流下了眼泪,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大家还记不记得夫人去核桃镇那次?回来大哭了一场,实际上应该是从那时候起夫人就应该有了轻生的念头,只不过是牵挂着大家,似乎也有些不舍,随即就又恢复正常。”顿了顿后又说,“我一直在府里做丫鬟,这观察入微的事情我是很有经验的,所以我经常有事没事的和夫人在一起,有时候我甚至是尾随跟着,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后来京安过周岁生日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有一次我看见她给了小姐一个匣子,后来我跟着她来到若柳夫人的灵堂,我这才知道真相。”
(原景重现)红玉泪眼滂沱地跪在蒲团上,“姐姐,红玉我对不起房家啊,姐姐告诉红玉我该怎么办才好啊,自我从之前的妈妈处得知我原本是她的侄女,并知道我的身世后,我就无颜在房家待下去,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姐姐,我很痛苦。”呜呜呜呜,(重现完毕)
我们大家听了以后呼了一口气,我有些失望地说:“小红啊,你说你知道这些就是这个?那她为什么死你知道吗?她怎么对不起房家你知道吗?”小红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怕她想不开就经常带着京安去找她,说一些宽心的话给她,夫人对我极好,我不希望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还是大意了。”说完也暗自垂泪,听这小红说了半天,我们也无法得知真相啊。
此时徐寅东眉头紧锁地说了一句话,大家都奇怪不已:“适才,我想或许我师父或者我师叔能告诉大家真相吧。”额,这事情复杂了,太太复杂了,怎么红玉的死还能牵扯到这些个人呢?卿奎此时把疑问说了出来:“寅东,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复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唰唰唰,我们几道疑惑的目光扫射着他,就见他复杂的眼神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自幼和师傅学医习武,只是偶尔一次偷听师傅和师叔在聊天时得知当年师傅因一时贪念铸下大错,求师叔将来能帮他这个忙,而且我师叔,天一道长似乎对房家的事情颇为上心,所以我才大胆推断而已。”我靠,敢情是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此时脑子里一转:“徐寅东,你说会不会和蛊毒有关?”这时我们大家都几乎快成福尔摩斯一般在不停地推理,可房适才却打断我们说:“不要再讨论了,不管是何死因,红玉都已经不在了,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别再想了,就随着红玉一起埋在土里吧。”说完就自己走出去了,留下我们一干人等瞪着眼睛,不知所以,唯有徐寅东,久久地凝视着房适才的背影,直至消失。
从那次以后,我们家就有些不顺当,先是红玉走了,再后来因为房适才可能不怎么会巴结李大人,经常受些气,所幸辞官在家,这要是搁在现代,可是失业的人啊!家里靠着些产业倒是还可以,可是成天看着这么一个男人每天在家呆着不是写字就是喝酒的,怎么看也是不顺眼啊!还别说,我还真没看错卿奎,这卿奎竟然平步青云又升官了,用房适才的话讲:“张弟,天生就是当官的料。”我每天都会和徐寅东去药房看着去,顺便也学学如何称药之类的简单事情,可是在我心里总是有一些疙瘩,想要解开。“妮子,愣什么神儿呢?”徐寅东眯着眼睛,歪着头瞧着我,看着我拿着秤杆子呆呆的出神的样子,着实好奇,说完这句话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就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嘿,这发什么呆呢?”他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定定的看着他,许是把他瞧得有点不太自然了,躲开我的目光,随即还给了我一记栗子:“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徐寅东,我特别想知道答案,真的。”他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那只是我的推测,不是很准确,况且适才也说了不要去探个究竟,别想了,好好学习如何称药吧!”我没有和他闹下去的意思,就继续称起药来。
我自己也觉得似乎我好像又长大了一般,以前的这些年有时候总是把自己当成孩子,想想还挺好笑的。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红玉送的首饰匣子,把里面的物件一个一个的掏出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直到全部掏出来,十好几个,这要是放在现代,我估计我立马得变成暴发户,就在我仔细看首饰的空挡,我瞄了一眼这个匣子,哦,天啊,我有一个奇怪的发现,匣子底部还有一个小扣手,能拉起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关于红玉的,天,原来她的想不开完全是因为这个,也太二了点了,我谁也没惊动,抱着匣子去找了房适才,我想叫他看看,在他的房间里我把我发现的那张很破旧的羊皮纸递给他,他看完后就说了句:“她太傻了,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要记怀吗?我都不在去追究,太傻了。”说完竟苦笑起来了。
列位可能要着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其实很简单,就是红玉的娘在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快要能做他爹的男人(房适才的爷爷),遭拒绝后变得异于常人(就是有点精神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苗疆有一种蛊术,用了之后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趁其不备就在那男人的身体里种了蛊,奈何这个男人身体里早已被人下过蛊虫,阴错阳差之下这男人从此就只喜欢闺房之乐,红玉娘得知后欣喜不已,可是当红玉娘出现在他面前时,这男人却对她无动于衷,为了报复这男人的绝情,当着这男人的面和另一个爱慕她已久的人在一起了,并恶狠狠的发誓说这辈子他都找不到解药,直到她娘即将死去,男人已经花白苍老的出现在她面前时,恶狠狠的告诉她,他们家这辈子生生世世是男人都会带着这蛊毒活下去的时候,她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并且这个男人怨恨的眼神也表现的很明白,以后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将与他们家为敌,事情好凑巧,就这么凑巧的她的女儿和他的孙儿在了一起,凑巧的叫她的女儿知道了,凑巧的她的女儿自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以死谢罪。
过了好一会儿,我就又好奇地说:“你的爷爷当年身体里为什么也有蛊啊?”房适才盯着我看了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向我发问:“你说你是不是那个异世来的欧阳?我想听真话。”额,额,我隐瞒这么久,他还是能看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还正在紧张要怎么和他说呢,就见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说:“好好爱护这个身体,就算我求你了。”这眼神是那么地清澈,并且没有一丝疑惑,而是坚定地恳求我爱护这个身体,我在想,是不是在很早的时候他就觉察了?毕竟我每天的举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我想我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有些话不说总比说出来要强很多的,就像此时的我们俩,第一次和他有了一种近乎于友情的情愫,在我心里滋生出来。
自从第二天开始,我的这个家似乎就也没什么异样,徐寅东搬到了药房那边去住了,家里面显得也很冷清,小红还是如同之前那样照顾着京安,照顾着房适才,他们之间也没有夫妻之间的任何情愫,也没有相近如宾的感觉,这更像是主人与下人的关系,我开始觉得这日子过的有点瓶颈了,这难道就是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吗?卿奎的第三个孩子都生出来了,我难道还真的要等到自己长大给他去作妾吗?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想家了,想我那个现代的家,我还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这十多年来怎么样了,别再给我火化了,那就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