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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深不及 往事随风

上海,一座经济金融娱乐教育医疗水平领先的城市,是一座充满魅力的东方明珠,它汇聚了世界各地许多行业的精英人物,有人在这里实现了梦想飞黄腾达,有人在这里奋斗几十年却还一无所获…

上海静安区,一栋三层别墅楼内,一家人正围坐在长桌上吃午饭,坐在长桌主位上的是一个国字脸神态严肃的中年人男子,他右手边的位置,端坐着一个穿着打扮得体,眼角略微有点皱纹的中年妇人,妇人的对面,两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们对面的妇人,然后又偷偷转头看一看坐在主位的中年人男人,随后他们一边吃饭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整个餐桌上其乐融融…

突然间放置在中年人男子右手边桌面上的手机“嘟嘟嘟”的振动起来…

随着手机振动声响起,中年妇人和那两个少男少女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后他们三双眼睛都一起齐刷刷的望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拿起摆放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紧接着就伸手拿起端放在餐桌上面正“嘟嘟嘟”振动的手机,只是当他低头看到手机桌面显示的联系人信息时一阵出神。

“老头子”,老头子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这几年来自己好几次想要接老头子过来上海这边居住,只不过都被他给拒绝了,怎么他今天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中年人在一阵诧异中回想了二十几年前和老头子因为意见不合,他们师徒之间的第一次争吵,随后他便赌气孤身一人来到上海这座偌大的城市闯荡。

只不过现实有些不尽人意,常安在上海落魄的那段时间,老头子总是借着路过上海办事的理由来看自己,并且每次都会塞钱给他,然后又因为意见不合而吵得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的离开…

打开手机接听键后电话两头的俩师徒谁都没有率先说话,看到自己丈夫接听了电话却不说话,中年妇人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过了一会,当中年男子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手机听筒里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常安,你过几天回来一趟,把阿苦接到你那边去吧!”

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中年男子一阵诧异,紧接着他隐隐有些期待的说道:“老头子,你这是想通了吗?”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沉默了一会,紧接着他像似突然放下什么似的平静的开口说道:“嗯,我想通了”

听到听筒里那句肯定答复的声音,中年男子本应该高兴的欢呼雀跃的心情,不知怎的竟一时之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忙完这个礼拜,下个礼拜就带淑琴和两个孩子回去看你”

“下个礼拜吗?”

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有所失落,只不过一会便又恢复正常。

“好,那就下个礼拜吧,我这边吃饭了,挂了哦”

“嘟嘟”随着一阵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响起,中年男子看着拿在手中的手机怔怔出神…

“师父打来的电话?”

李淑琴看着还在出神的丈夫柔声问道。

听到李淑琴话,常安转过头看了看正一脸关切望着自己的妻子,轻轻点点头…

“老头子打电话让我过几天回去把小师弟接过来”

“啊,师父这是想通了吗?”

“嗯,他说他想通了”

常安好似有什么心事似的随口淡淡的说道。

李淑琴听到常安说自己师父古木真的想通了也是一阵唏嘘不已…

二十三年前,刚考上大学的李淑琴利用放暑假的时间在距离自己家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因为长相甜美,经常有顾客借机骚扰李淑琴,那段时间李淑琴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担心受怕中工作…

骚扰李淑琴的人当中有一个叫赖兴昌的小混混,因为家里有点闲钱整天游手好闲的赖兴昌在李淑琴工作的饭店见过一次李淑琴后,就死皮赖脸的追求起了李淑琴,后来赖兴昌在追求未果的情况下便心生歹意…

夏日的某一天,从中午开始就闷热不堪起来,那时候的人们每到傍晚就会出来在街头巷口纳凉,三三两两闲暇的大人们凑在一起家长里短的闲聊,小孩子们也趁着暑假三五成群的在巷子里面乱跑乱跳…

傍晚的天空破天荒的在那一天没有出现晚霞,一片厚重的黑云乌沉沉的漂浮在上海这座正在奋力发展的城市上空,有经验的人们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随着一阵狂风突然刮了起来,黑沉沉的天空顿时电闪雷鸣,没过一会儿,如同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在一些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间纷纷然砸落了下来,这时候的巷子街口到处都是慌乱中正在连忙跑回自己家房间里和寻找室内躲雨的人们…

那场雨下了好久,闷热许久的上海在那场暴风雨中,好似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暴风雨结束后,天空一直没有放晴的意思又淅淅沥沥下的起了小雨,李淑琴等暴风雨停了才打着那把心爱的红色雨伞下班回家…

回家必经之路的巷子胡同,平日里那可是热闹非常,只不过在那场暴风雨过后就显得特别冷清了。

因为刚刚下过大雨,巷子里的小石子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就变得特别的泥泞不堪,李淑琴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走过那条小巷子,只是当她走到巷子中间一个转角的地方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三道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淑琴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才发现是赖兴昌带着他的两个小弟堵住了她的去路,因为突然间的暴风雨,平日里巷子里热闹的人们都跑回家中躲雨休息,赖兴昌这才壮着胆子带着两个小弟,在巷子中间守株待兔等着下班回家的李淑琴…

可能赖兴昌真的喜欢李淑琴,虽然已经堵住了李淑琴的必经之路,不过他却没有直接动手的打算…

赖兴昌又说了一些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的话,结果又一次被李淑琴给拒绝了。

因为求爱失败,赖兴昌这才露出邪恶的面孔对李淑琴动手动脚起来,慌乱中李淑琴大声呼救过好几次,但这寂静的小巷子里面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帮助她…

在这个暴风雨过后的夜晚,李淑琴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世间如此的肮脏不堪,在她几次呼救无果后,她也就放弃了抵抗,随后她就被赖兴昌和他的两个小弟强拉硬拽拖到了巷子口…

正在这时,在慌张拉扯中的几人被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常安刚从一个饭店被解雇没几天,因为饿极了吃了自己没煮熟的面条,所以就生病了好几天…

他师父古木在知道他生病后马强就从咸阳赶到上海来照顾他,照顾了常安几天后,等到常安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古木留下一些钱,连招呼都没打就不告而别赶回了咸阳…

下暴雨的那天晚上是古木离开上海的第二天,常安因为大病初愈,加上自己师父古木不告而别的离开,心情失落的他就去外面喝酒,虽然喝了挺多的酒,不过他也没怎么醉,等到暴风雨过后他几天拎了两瓶东海啤酒往租住的巷子走去…

当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拉扯着李淑琴往外走的赖兴昌三人…

看到巷子口突然出现的常安,赖兴昌三人也是一愣神,随后就松开了李淑琴,赖兴昌的一个小弟仗着他们人多而常安只有一个人,便恶狠狠地对着醉醺醺的常安说道:“小赤佬,侬别管闲事哦”

听到赖兴昌小弟恶狠狠威胁自己的话,常安放下手中的酒瓶,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人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我就多管闲事咋了”

当李淑琴听到常安说的话后,心里忽然之间又升起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奋力推开赖兴昌,趁着三个不注意快速跑到常安身后躲了起来…

躲到常安身后的李淑琴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常安的胳膊楚楚可怜的哭着说道:“求你救救我,他们要带着我走”

常安低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一只胳膊哭的梨花带雨般的李淑琴,不禁一阵英雄救美的豪气涌上心头,也有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又有可能是常安想发泄一下自己近段时间来得忧郁心情,只见他低头弯下腰拎起放在地上的酒瓶,低声对李淑琴说着:“你赶紧跑”

说完这句话,常安就拎着酒瓶向着赖兴昌三人冲了上去,随后四人就厮打在了一起…

因为常安狠下心来不要命的攻击,赖兴昌三个人被常安的攻击打的有些畏手畏脚,没多久三人就有些怕了,虽然常安没怎么占到便宜,但是他不要命的只攻击三人要害,让他们三个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随后没过多久,可能是巷子里居住的哪位好心的居民报了警,随着一阵警铃声在巷子外面的大街上急切的响了起来,赖兴昌三人见事不可为就狼狈不堪的匆匆逃走…

李淑琴永远忘不了那个暴风雨过后的晚上要不是常安突然出手相救,她有可能就会真的赖兴昌抓走…

因为常安是自己丈夫,所以李淑琴知道他们师徒俩这二十多年的心结所在,乍一听到自己丈夫说他师父古木终于想通了,李淑琴是由衷的为自己丈夫而感到高兴,努力了二十多年终于得到自己师父的认同,李淑琴比常安更加高兴…

只是当李淑琴看到常安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之间又有些担心起来。

“师父想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李淑琴看着自己的丈夫不解的问道。

“我刚才听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常安深深的皱了皱眉头,心里疑惑的说道。

随后只见常安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李淑琴说道:“老头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和我不和了一辈子,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我过几天回去把小师弟接过来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

想着想着常安突然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说,他一个孤寡老头,除了我们就只有师弟在身边照顾他,他突然之间让我回去把小师弟接过来,如果我们把小师弟接过来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该怎么办”

“既然师父想通了,到时候我们回家把他老人家也一起接过来不就好了”

李淑琴伸手握了握常安的手说道。

常安紧了紧自己妻子握住自己的手,紧接着他转头看了看右手边正低头努力把耳朵竖起来想听他们夫妻谈话的少男少女好笑的说道:“听什么听,你们两个人吃饱了吗?”

少男少女对视一眼,捂着嘴强忍着笑声,点点头。

“吃饱了就赶紧去楼上学习”

少男少女知道他们听不成自己爸妈的谈话了,随后他们这才赶紧起身,小跑着离开餐桌,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向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做着鬼脸,在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中向楼梯口走去…

李淑琴抬头看了看准备上楼的自己这一双儿女也是一阵无奈,这两个小家伙也就只有他们的父亲常安才镇的住,两个小孩都不是听话的主…

“枯木逢春”院内,古木挂了电话没一会,阿苦就端着热好的早饭,走了进来,摆好碗筷盛好饭,阿苦对着站在窗前发呆的古木喊道:“师父,吃饭了”

听到阿苦叫自己吃饭的声音,古木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他就抬脚走了过来,坐在已经被阿苦立起来撑着的躺椅上…

阿苦看到师父坐下,自己才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吃饭途中,师徒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吃过午饭后,古木看着正弯腰收拾木桌上餐具的阿苦说道:“阿苦,等会你去大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今天我们不营业了,等会出去买些水果回来我们做些点心”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歇业啊师父”

阿苦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疑惑的看着古木问道。

“歇业做些点心,明天带着点心我们一起去福利院看看福利院里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

听到古木说要回福利院,阿苦突然间就想起来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紧接着他不禁在心里盘算时间想道:“好像是有一个多月没回去福利院看那些弟弟妹妹们了,不知道他们想没想我?”

等到阿苦收拾完碗筷放在盘子里端着离开竹楼后,古木也起身从竹楼离开…

暖春的竹林,青青翠翠,几缕阳光顺着竹林间的缝隙散漫的照射下来,在竹林间的青石板小路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微风吹过,纤细的竹叶随风轻舞,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似在低声浅唱,古木抬眼看了看这片自己亲手种植的竹林不禁一阵唏嘘,几十年光阴匆匆而逝…

这个农家小院内,曾经发生过许多和古木有关的故事,欢笑,难过,争吵,温馨…

走出竹林回到院内,古木径直走向左手边的那间房子,那是古木平日里的居所。

用钥匙打开房门后,古木径直走向房间中放置在书桌后面的一个保险箱旁边,随后他按下密码,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是古木几年前便安排好的遗嘱和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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