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子。一个选课的时候脑子进水又只能苦熬了许久的女生。
她见到我,放红的双眼终于是忍不住哭了,挥出她的拳头,使劲的捶着我。一边将手挥在我的身上一边喊到,“我因为你浪费了太久,我现在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你要赔我,你要赔我的时间,因为你,我才会没有活路的。”
被她如此的无理取闹了一番,心里就不知道有多么的烦闷。于是就将她向外推,说着“自己没有活路了,还来打扰别人,你怎么不去找你的男朋友,你们在课上不是很甜蜜吗。”
不曾想她的脸就越发红了起来,随着还有她不停挣扎的双眼。她对着我用尽全身气力的大喊到“因为你我和他分开了。一早上了,我已经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了。要不是因为你愚蠢的课题。他怎会在昨天晚上提早离开我回去,假如我们有在一起的时间的话。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因为你,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就不用醒在空无一人的宿舍之中,没有陪伴。他丫的也就不用一早上一打电话给我就要和我说分手,说我们不断的什么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要赔。赔我的一切。”说着死死的将手卡住门框的位置。
眼见自己面对着类似于钉子户的问题才觉得有些事情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我又不能玷污我循规蹈矩的名声。
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只能趁别人不注意,稍微用力的将她推出门外。对她什么影响我都不会在意,仅希冀屋外的所有的响声可以平息下来——只要不是如同死去的亡骸般的寂静。
“自己选了这岑静而耗费心力的专业,而我并不是谁的监护人。”我最后对她说道。便将门关住。
我知道她还停留在门外有时我想开门让她离开,必竟在一个讲师门前带着个女生哭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而且今天是星期一,还只是一个星期。但是哭声越来越小,叫嚷着的,呼喊着的,狂妄着的,沉置的,也都开始一步一步的回归到清晨的薄雾中去了。
“拉开门看一看吧”。老婆突然从背后说了句。
“没有必要。”我没有回头。
“不看一看你是不会放心。”我可以感觉到它在身后,她翻了个白眼。
于是她拉开门,看到的只是一个失去火柴的孩子坐在墙角边,让湿润的发丝像尘埃般凝结在脸上,头发乱糟糟地散乱着,可能已经受不了。
“孩子,你经历了什么。”她的声音温婉如同静和的流水。
我想要活下去,我还不想去死,可是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现在她终于将头埋进膝踝之中,因为头发纤长而黑使人看不起她满脸的泪光的脸。只是哭声细碎是不断的一丝丝拉长的粗糙的琴弦。
“我们回去吧,他早晚会明白的。”
“你先进去,我权当安慰她一下。”
“可是。”
“没事,只是个孩子撒娇罢了。”他推着我进去接着将门掩上。
听见门外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忽然想起她大学时的选修,于是去换了衣服——不知道今天应该以怎样的外貌示人,有估摸着我就算我今天穿着睡衣外出也不会有人对我冷眼旁观。一想到此心中眼中呆滞而凝结成一滩老去的湖水,索性苦笑了一声,随便换了件衣服便将早餐拿去热了热。当烤箱的倒计时归零时,她推门进来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事。”
她已经被你吓到知难而退了。
她径直走去更衣,没有理我。
我于是转身跟她。
见到她有所隐瞒,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也着实有些好奇。只是我无论怎样的追问,她都不愿将事情的经过说出口,最后也只好作罢。更深的是因为想到可能七天之后也都将隐身吧,到此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随意解决掉这星期一的早餐,我也看了看新闻,当进入资讯文明后这个极大的时代后就不用考虑是否可以隐藏的问题。而看完新闻后只觉得的眼前一黑头皮发麻——假如可以让全世界的人在同一时间去睡着又做起这样一个赶尽杀绝的梦,那祂也就真的有赶尽杀绝的能力,这也只能是祂才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心中想的不去上班了,毕竟早就像电影里演的世界末日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如果有的话也大概率是会被他们骂个狗血喷头,毕竟我这样一个教文史的人向来都不易被尊敬,只是他们自以为浪费了时间在我身上——可一切发生之前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于是将餐具丢进机器,自己一如原本平日中所设想的躺在摇椅上,想百无赖聊的像个宠物般闲适的看着南华经,或许未必就无法找到告慰自己的能力——就像年轻时身无分文不名一文时也常常看巴尔扎克撕衬衫。但也只能单纯的想想了,课还是要开的。不是因为责任,也就是因为所谓的习惯,或许我还可以在死后被评为坚守岗位的感动人物而升个职称——只是如果她想的话,我会留下来的。
出门之前不忘回头喊了一句,“老婆,我走了。”
“嗯。”就一刹那恍惚觉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做一场白日的幻想,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现在,说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脸。